巡逻任务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天命总部空港,数艘战舰整装待发,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
符尘穿着笔挺的舰长制服,正在阿斯加德号的舷梯下做着最后的出发确认。
德丽莎跟在他身边,穿着一身合体的女武神轻甲,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叽叽喳喳地说着上了阿斯加德号要先去哪里参观。
就在这时,一阵不同寻常的肃穆气氛悄然弥漫开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只见奥托·阿波卡利斯主教在一众女武神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她今日穿着一身更为庄重的白金主教袍,金色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碧绿的眼眸扫过现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主教大人。”符尘立刻立正行礼,德丽莎也赶紧收敛笑容,跟着行礼。
奥托微微颔首,目光落在符尘身上,语气平和却带着绝对的权威:“此次边境巡逻虽属例行公事,但事关天命威严,不容有失。符尘舰长,阿斯加德号作为旗舰,责任重大。”
“是,主教大人,阿斯加德号已准备就绪,定不负所托。”符沉声应道。
“很好。”奥托的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随即她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德丽莎,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意味,“德丽莎。”
“在!”德丽莎立刻挺直腰板。
“你的实力出众,单独留在阿斯加德号上未免大材小用。”
奥托的声音清晰地在空旷的港口回荡,“赫尔海姆号是此次巡逻编队的侧翼侦查舰,位置关键,需要一位强大的女武神坐镇。我任命你为赫尔海姆号的临时战术指挥官,即刻报到。”
德丽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
赫尔海姆号?!那是编队里距离阿斯加德号最远的一艘侦查舰!几乎是一个在巡逻路线的最东端,一个在最西端!
这意味着整个巡逻任务期间,她几乎不可能见到符尘!
“奶……主教大人!”德丽莎急得差点喊错称呼,“我……我觉得我留在阿斯加德号更能发挥……”
“这是命令,德丽莎。”
奥托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眼神却锐利了几分,带着无形的压力,“赫尔海姆号的队员们已经在等你了,不要让同僚久等。”
德丽莎的话被堵了回去,她看着奥托那双深邃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又急又委屈,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求助般地看向符尘。
符尘也是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调令感到意外。
他上前一步,开口试图争取:“主教大人,德丽莎对阿斯加德号的系统更为熟悉,留在本舰或许……”
“符尘舰长。”
奥托转向他,语气加重了一丝,“我理解你希望得力助手留在身边的心情。但身为指挥官,当以全局为重。赫尔海姆号的位置同样重要,需要强援。还是说,你认为我的调度有何不妥?”
符尘的话被堵了回去。奥托以大局压下来,他作为舰长,无法再公开反驳主教的直接命令。
他只能沉声道:“……不敢。服从主教安排。”
德丽莎听到符尘的话,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小脸垮了下来,咬着嘴唇,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她狠狠地瞪了奥托一眼——虽然很快低下头。
心里把自己的奶奶骂了一万遍!
她就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很好。”奥托满意地点点头,仿佛没看到德丽莎的不满,“去吧,德丽莎,别耽误了出发时间。”
德丽莎委屈极了,但又无法反抗,只能跺了跺脚,转身朝着赫尔海姆号的方向跑去,背影写满了不甘和失落。
奥托看着德丽莎跑远,目光重新回到符尘身上,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和,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那么,符尘舰长,不介意我登上你的阿斯加德号,亲自‘监督’此次巡逻任务吧?毕竟,边境无小事。”
符尘心中一惊,主教亲自随舰监督?这可不是常见的情况。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侧身让开道路:“阿斯加德号荣幸之至。主教大人,请。”
奥托优雅地迈步,踏上阿斯加德号的舷梯,高跟鞋与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符尘跟在她身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他回头望了一眼赫尔海姆号的方向,只能看到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正消失在舱门处,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阿斯加德号舰桥。
奥托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原本属于副官的观察席位置,姿态优雅地坐下,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
她的存在感极强,即使不说话,也让整个舰桥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和压抑,所有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符尘坐在指挥席上,下达着一系列出发指令,声音沉稳,努力忽略身后那道如有实质的视线。
战舰缓缓升空,编队开始按计划向边境线进发。
航行初期一切顺利。奥托似乎真的只是来“监督”的,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看着主屏幕上的星图和数据流,偶尔会问一两个关于战舰性能或边境态势的问题,语气专业而平淡。
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符尘的一种无形干扰。
他无法像平时那样放松,神经始终绷紧,连倒咖啡时都比平时更加小心翼翼。
中途休息时,符尘试图联系赫尔海姆号,想看看德丽莎的情况。
通讯接通,屏幕那头的德丽莎看起来蔫蔫的,背景是赫尔海姆号狭小的舰桥。
“阿尘……”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浓浓的委屈,“赫尔海姆号好小……好无聊……舰长老是让我待命……我想回阿斯加德号……”
她像只被抛弃的小动物,可怜巴巴地看着符尘。
符尘心里一软,正想安慰她几句,身后却传来了奥托主教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符尘舰长,与友舰通讯请注意内容,不要涉及与任务无关的闲聊。”
符尘:“……”
德丽莎在屏幕那头显然也听到了奥托的声音,小脸顿时气鼓鼓的,对着屏幕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后切断了通讯,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符尘无奈地关闭通讯,转过身,对上奥托那双似笑非笑的碧绿眼眸。
“年轻人心性不定,需要多加磨练。符尘舰长似乎过于……纵容她了。”
奥托轻轻晃动着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红茶,意有所指。
符尘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德丽莎虽然活泼,但任务中从未懈怠,实力有目共睹。”
“哦?是吗?”奥托不置可否,抿了一口红茶,目光重新投向主屏幕,“希望如此。”
接下来的航程,奥托似乎“监督”得更加“尽心”了。
她会突然对某个无关紧要的数据波动提出质疑,要求符尘详细解释。
会在符尘下达常规指令时,突然插入自己的“建议”,虽然听起来合理,却打乱了符尘固有的节奏。
甚至会在符尘用餐时,突然出现在餐厅,坐在他对面,和他讨论一些深奥的战术理论,让他食不知味。
符尘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的日子,甚至更甚。
那份刚刚找回不久的轻松和元气,在奥托主教无处不在的“关注”下,被迫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
他就像被一条无形的线牵引着,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他知道奥托主教深不可测,此举必有深意,但他猜不透。
他只能尽力做好分内之事,同时心里愈发惦记着那个被“发配”到天边、此刻不知道有多委屈的德丽莎。
阿斯加德号在冰冷的星空中平稳航行,舰桥内却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压抑而微妙的气氛。
符尘坐在指挥席上,目光扫过浩瀚的星海,心里却只想着一件事:这三天,恐怕会格外漫长。
——————
(本章奥托为强装,下一章就恢复本性了,欸嘿)
(还有德丽莎将在三章后重新出现,因为部分原因,可以直接跳到二十七章看,完全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