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科尔沁部返京的官道上,太子仪仗加快了行进速度。胤礽接到琉璃厂失火的急报后,脸色就一直阴沉着。元锦递过一盏温茶,轻声劝慰:【殿下,只要核心工匠和配方无恙,重建不是难事。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明起火原因。】
胤礽揉着眉心叹道:【朕是担心有人借机生事。老八他们怕是早就等着这样的机会。】
果然,回京次日早朝,弹劾奏折便铺天盖地而来。以八阿哥一党为首的官员纷纷要求严查琉璃厂,更有甚者提出要暂停所有项目。
【皇上,琉璃厂接连出事,可见管理存在重大疏漏。臣建议暂停所有项目,待彻查清楚后再议。】一位王姓御史慷慨陈词。
胤礽冷笑一声:【王御史倒是关心得紧。琉璃厂昨夜失火,你今日一早就写好弹劾奏折,莫非是未卜先知?】
那御史顿时语塞。胤礽趁机道:【父皇,儿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生产。望远镜在边境防御中作用显着,绝不能因此中断。】
康熙沉吟片刻:【准奏。太子全权处理重建事宜,雍亲王协理。务必查清失火原因。】
退朝后,胤礽立即带着元锦赶往琉璃厂。只见原本整齐的厂房已是一片狼藉,工人们正在清理废墟。戴梓满脸烟灰地迎上来,声音沙哑:【殿下,是臣失职...】
元锦打断他:【戴先生先说说损失情况。】
【最可惜的是新研制的玻璃配方资料全部被烧毁了。】戴梓痛心疾首,【还有三架即将完工的望远镜...】
元锦环视四周,忽然指向一处:【那里的火势似乎格外严重?】
戴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恍然大悟:【那是存放资料的库房!莫非...】
胤礽眼神一厉:【仔细搜查库房废墟!】
三日后,戴梓带着重要发现来禀:【殿下,火源确实在库房,但蹊跷的是,我们在废墟里发现了这个。】他呈上一块烧变形的铜牌,上面隐约可见内务府字样。
元锦接过铜牌细看,忽然道:【这铜牌的磨损程度不对,像是有人故意做旧。】她转向胤礽,【殿下,这是要嫁祸给内务府?】
就在这时,何柱儿匆匆来报:【太子爷,太子妃,万寿节筹备要提前了,皇后娘娘请您即刻入宫。】
元锦这才想起,再过一月就是康熙万寿节。按制,太子妃要协助操办庆典。她立即更衣入宫,在慈宁宫协助太后准备献寿礼环节。
太后看着元锦准备的苏绣屏风,满意地点头:【太子妃这手苏绣越发精进了。】
八福晋在一旁笑道:【二嫂如今要管琉璃厂,还有时间做绣活,真是能干。】
元锦不动声色:【为皇阿玛尽孝,不敢懈怠。倒是八弟妹这荷包上的金线,看着像是江南新到的贡品?】
八福晋脸色微变,这批金线本该下月才分配各府,她因与内务府关系密切才提前拿到,这倒成了把柄。
回到毓庆宫,元锦立即投入重建工作。她特意去琉璃厂查看进度,戴梓兴奋地展示新发现:【娘娘您看,备份的配方都在。而且臣发现,加入适量硼砂后,玻璃的耐热性大大提高。】
【硼砂?】元锦想起现代钢化玻璃的原理,【戴先生可试过将烧制的玻璃急速冷却?】
戴梓眼前一亮:【臣这就去试验!若是成功,玻璃的强度还能再提升!】
在胤禛的全力督办下,琉璃厂重建进展神速。元锦提议:【万寿节将至,何不用新玻璃制作一面巨镜?让皇阿玛能看到完整的自己,寓意明镜高悬。】
这个主意让众人都兴奋起来。然而就在制作过程中,元锦发现镜框接缝处有细微改动。她立即请戴梓检查,果然发现里面装有精巧机关。
【这是利用热胀冷缩原理。】戴梓面色凝重,【待殿内烛火温度升高到一定程度,机关就会启动,导致镜面碎裂。】
胤礽勃然大怒:【好毒辣的计策!】
元锦却冷静下来:【还好发现得早。殿下,将计就计如何?】
万寿节当日,太和殿内张灯结彩。当那面巨大的玻璃镜被抬上来时,引起阵阵惊叹。康熙也很感兴趣:【这是...?】
胤礽上前回道:【回皇阿玛,这是琉璃厂特制的万寿镜。】
就在康熙走近细看时,八阿哥突然道:【父皇小心!儿臣听说这镜子...】
他话未说完,元锦起身道:【皇阿玛,这镜子还有一个妙处。】她示意宫女调整角度,镜面上顿时浮现出万寿无疆的字样。
待众人惊叹过后,元锦突然跪地:【不过儿臣要请罪的是,这镜子差点被人动了手脚。】她命戴梓当众拆解机关,【几日前有人想要在万寿节上制造事端,被我们及时发现。】
康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查!给朕彻查!】
胤礽适时呈上证据:【父皇,儿臣已经查明,此事与纳兰明珠有关。这是在他别院搜出的与纵火犯往来的书信。】
康熙看着证据,沉默良久,最终道:【纳兰明珠结党营私,着革去所有职务,闭门思过。】
晚宴后,胤礽带回一个消息:【皇阿玛今日私下说,打算设立制造局,统管琉璃厂等一应工坊。】
元锦立即警觉:【那由谁主管?】
【老四推荐了戴梓,但老大那边想推举明珠的侄子。】胤礽沉吟道,【看来下一场较量,就要在这制造局上了。】
元锦望向窗外,一轮新月挂在檐角。她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们更要让琉璃厂做出成绩来。明日我去找戴先生,还有几个新主意要试试。】
胤礽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好,我们一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