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连夜赶到京西矿场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李卫举着火把迎上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娘娘,就是这种黑石!】
元锦接过石块,只见其色泽乌黑,断面有树脂光泽。她取水淋在石面上,水珠立即滚落。【取火盆来。】元锦将石块投入火中,只见它先是冒出一阵淡黄色烟雾,随后燃起蓝色火焰。
老矿工王大山惊呼:【娘娘,这石头烧起来比木炭还旺!】
元锦仔细观察火焰颜色和烟雾:【这是无烟煤,燃烧值比普通煤炭高,但要特别注意通风。】她立即命人搭建试验灶,演示正确的使用方法。
当灶膛中燃起熊熊火焰却几乎没有黑烟时,工匠们都啧啧称奇。元锦对李卫低声吩咐:【立即封锁消息,在皇上下旨前,不得走漏风声。】
回宫后,元锦连夜求见康熙。养心殿内,康熙把玩着煤块,神色凝重:【太子妃确定此物可用?】
【回皇阿玛,此煤燃烧温度远高于木炭,若能用于冶炼,钢铁质量将大幅提升。】元锦呈上试验记录,【儿臣已初步验证,用此煤冶炼的生铁,质量可提升三成。】
康熙沉吟片刻:【此事关系重大,朕要亲眼见证。】
三日后,康熙率文武百官亲临矿场。元锦早已准备好演示场地,两个并排的炼铁炉同时开火。当煤炭冶炼的铁水出炉时,其纯净度明显优于木炭冶炼。
工部尚书惊叹道:【皇上,若能用此煤冶炼,军械质量将大有提升!】
直郡王却质疑道:【父皇,此煤燃烧时毒烟弥漫,恐伤及百姓。】
元锦指向通风装置:【皇阿玛请看,这是儿臣设计的通风系统,可有效排出烟气。】她命人点燃演示灶,果然只见淡淡白烟。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信使带来西北战事吃紧,急需优质兵器的消息。直郡王趁机发难:【看来制造局的新兵器也不过如此!】
元锦镇定回应:【皇阿玛,儿臣愿立军令状,一月内提供五千把新式钢刀,若不能兑现,甘愿受罚。】
康熙沉吟良久:【准奏。但若是逾期或质量不合格,朕必定重罚。】
这日,元锦按制在毓庆宫主持献寿礼预演。太子妃需提前验收各府献上的寿礼,确保万无一失。
八福晋献上一尊玉观音,特意强调:【这可是和田美玉,价值连城。】
元锦仔细查验时,发现底座有一道细微裂纹,她不动声色地记下:【八弟妹这份寿礼确实珍贵,需小心保管。】
四福晋见状,悄悄对元锦说:【二嫂,我听说这玉观音前日在八爷府上摔过一回...】
太后寿辰当日,慈宁宫张灯结彩。元锦献上的玻璃炕屏成为全场焦点,屏风上用特殊工艺烧制出百寿图,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这屏风真是巧夺天工。】太后爱不释手。
更让人惊叹的是,元锦命人用煤矿伴生的煤精雕刻了一套象棋,棋子乌黑发亮,触手温润。
【皇玛嬷,】元锦笑着解释,【这煤精质地细腻,最适合雕刻。往后还可以制作更多工艺品。】
康熙把玩着煤精棋子,满意地点头:【太子妃有心了。】
寿宴进行到一半时,八阿哥命人抬上那尊玉观音。然而当玉观音经过煤精象棋旁边时,突然一声,底座裂痕扩大。
现场顿时一片寂静。元锦心中雪亮,这定是直郡王报复八阿哥上次龙舟事件。她不动声色地吩咐宫女:【快去请太医署用新制的胶水来。】
太医署送来制造局新研制的鱼胶,很快将玉观音修复如初。元锦笑道:【看来这煤精与玉石相克,往后要分开放置才是。】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既解了围,又暗示了煤矿的价值。
寿宴结束后,康熙特意留下元锦:【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元锦恭敬回答:【皇阿玛,煤矿利益巨大,难免引人觊觎。儿臣以为当尽快制定矿务章程。】
【准奏。】康熙颔首,【此事就交给你和太子了。】
回到毓庆宫,元锦立即投入新式钢刀的研制。她改进了炼钢炉的通风系统,采用煤炭高温冶炼,钢水质地得到显着提升。
然而就在限期将至时,矿场突然涌水,淹了三个矿道。元锦赶到现场,发现是挖到了地下河。
【立即制作改良水车!】元锦指挥若定,【叶片要呈螺旋状,入水角度调整为四十五度。】她亲自指导工匠修改设计,在出水口加装皮阀防止倒流。
经过三天三夜的抢修,矿场终于恢复生产。在最后期限前一日,五千把新式钢刀如期完成。
西北将领试用后大为赞赏,特意上表称颂。康熙龙颜大悦,下旨奖赏制造局。
当晚,元锦在检查矿脉图时,发现一个蹊跷:煤矿下层确实有铁矿,但矿脉走向显示,这部分矿层延伸到了直郡王的封地之下。
李卫担忧地说:【娘娘,若是继续开采,难免要经过直郡王的封地...】
元锦凝视着地图,知道这才是真正的难题。开采国家资源与尊重宗室封地,这两者之间的矛盾,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