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将宫子羽和金繁冲散。
侍卫们本就对无锋恨之入骨，阻拦也只是奉命行事。
此刻虽是上前抵挡，可只要细看，便会发现，他们只是敷衍地伸了伸手，便顺势被人群推开。
宫子羽脸色煞白，双臂死死扒着门框，嘶哑着喊：“父亲！姨娘！快走——”
话未说完，人潮便如决堤的洪水般将他狠狠推开。
肩头被撞得生疼，脚下也踉跄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可下一刻，更多的人涌来，像浪头一样，不断拍打在他身上。
混乱之中，他被撞得东倒西歪，还有人的拳脚如雨般落在他身上。
“公子！”
金繁整个人扑过来，将宫子羽护在身后，硬生生替他挡下，这数记重击。
拳影、鞋尖在眼前交错，沉闷的击打，一下一下的攻击着。
突然，金繁胸口一阵翻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在宫子羽的衣襟上，殷红刺眼。
“金繁！”宫子羽声音发颤。
然后努力掀开这些攻击的人，“你们都住手啊！”
而后宫子羽双目赤红，死死护住金繁，可两人又被愤怒的人潮冲散。
混乱间，有人持刀逼近。
“小心！”金繁拼尽全力要扑过去，却被人潮带着远去。。
“去死吧！”
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直取宫子羽面门。
*
“叮！”
清脆的金属声响起，一枚暗器破空而来，将那柄短刃击落。
短刃擦过宫子羽的脸颊，带出一道血痕，溅起的血珠在空中划过弧线。
那枚投来的暗器，则是直直钉入柱子，尾翼还在颤个不停。
宫子羽周围的人潮像被无形的力量震慑，瞬间安静下来。
他先是盯着那枚细长的暗器，又缓缓抬眼，顺着暗器来势望去
——正对上宫远徵那双冷冽的眼睛。
宫子羽张了张嘴，声音如同卡在喉咙里，终究没能说出口。
宫远徵只是淡淡移开视线，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无关。
这一幕自然也被清漓和雪重子看在眼里。
金繁趁着人群短暂的空隙，反手扣住持刀之人的肩膀，眼神凌厉如刀：“你疯了吗！这是羽公子！”
那人被震得虎口发麻，见金繁气势逼人，竟不敢再与他对视。
宫子羽顾不上多想，转身冲进屋内——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众人嘶吼着挥刀乱砍，刀刃与骨头的摩擦声刺耳至极。
地上早已没有完整的尸体。
——只有血肉模糊的碎块。
雾姬与宫鸿羽……
竟被他们砍成了一块一块的。
血腥气在屋内弥漫开来，宫子羽眼眶瞬间泛红，胃里如同翻江倒海。
他捂住嘴，踉跄着冲到门外，扶着廊柱干呕不止。
泪水也顺着脸颊滑落。
金繁见此，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去禀告长老！绝不能让他好过。”
他眼神凌厉的看着被他压制的那人。
宫子羽却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金繁，放开他吧。”
金繁猛地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刚刚差点杀了你！”
宫子羽垂下眼，声音轻得像呢喃：“放他走吧。”
金繁紧紧握拳，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那人立刻爬起，看向宫子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会感谢你？你这个无锋养大的废物！”
话音落下，他冲进殿门，头也不回。
“你——”金繁怒极，抬脚就要追上去。
“金繁！”宫子羽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沙漠里几天没喝水的旅客。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废物。
我连自己的父亲和姨娘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惨死。
金繁怔住，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