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漓距离宫远徵和宫尚角最近,自然是感觉到了两人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压抑而危险的气息。
如果说宫尚角像一柄久藏鞘中的利刃,正被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抽出。
宫远徵却是在控制着心中困着一头凶兽,正在蠢蠢欲动的挣脱锁链,尽是想要做些危险的举动。
不知何时,清漓已经到了宫远徵的一侧肩膀,手掌轻轻贴在他的脸颊,那温软的触感仿佛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野兽。
“远徵……”她的声音软糯轻柔,却像细水淌进心里,“冷静一下。没事的,我在呢。”
宫远徵用力抿着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强撑着不让情绪外泄,但眼底的红意却无法掩饰。
他微微偏过头,看向自己肩膀,虽然现在无法看见小小的身影,但他知道,她在这里。
就在这时,宫尚角的声音突然响起,低沉而锋利。
他上前两步,走到宫唤羽身前。
“你说,十年前,执刃帮助无锋,攻陷宫门?”
宫子羽几乎是立刻出声反对,他站到瘫痪在榻上的宫鸿羽面前,挡去众人的视线,眼中满是怒色。
“不可能!父亲绝不是这样的人!”
雪长老眉头紧锁,神情复杂。
他不信宫鸿羽会如此不顾大局,残害宫门——毕竟这些年,他一直公正无私,对宫门尽心尽力。
不能任由宫唤羽胡言乱语,蛊惑宫尚角与宫门离心,那可就糟了。
“尚角啊,执刃不可能这样做!你父亲他们可都是他的兄弟啊!十年前,是霹雳堂狡诈啊!”
宫子羽:“对!”
然而,此刻任何人的话在宫尚角耳中,都仿佛都成了空洞的风声。
宫尚角:“证据呢?”
他没有去看任何人,只死死盯着宫唤羽,像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闪烁和迟疑。
可是,没有。
见宫尚角只盯着宫唤羽,雪长老瞪了一直不说话的花长老一眼。
“说话啊!”
花长老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有轻易开口,心中的感觉告诉他,宫鸿羽今日的表现确实不对劲。
宫唤羽勾唇一笑,那笑意里带着几分讥讽,眼神却无比笃定。
“你还是真是被宫门调教的成功,和他们一样迂腐。”
“证据,我当然有!”
他缓缓吐出四个字:“雾姬夫人!”
宫尚角有些错愕,“什么?”
“雾姬夫人,不就是所谓的证据?!”
宫尚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雾姬眼神闪烁,却依旧跪在原地,保持与之前一般无二的姿势。
“我这些年跟在宫鸿羽身边,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众人默默听着。
“雾姬当年能破例进入宫门,是宫鸿羽为了哄兰夫人开心。”
“可兰夫人厌恶宫鸿羽,对他一直都是无视的态度!”
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缓慢:“可当年大战后的一天,兰夫人与宫鸿羽吵得很激烈。”
“也许是他们当时吵得情绪太过激动,宫鸿羽并没有注意到我就在附近。
我虽只听到了只言片语,但根据这些,也能有所猜测了。
再后来,知道雾姬的真实身份后,我就更加笃定了。”
宫尚角呼吸停滞了一瞬。
“呵!宫尚角,你就不奇怪?为什么无锋能这么顺利地进入宫门杀戮?为什么三宫损失惨重,而羽宫却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