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前山广场拐角处
宋四姑娘鬓发散乱,正被四名侍卫押解着走在最前面,几人一路向前山山门口而去。
她的眼中满是委屈和不甘,却无力反抗,只是口中却依旧不停叫嚷着:“我是冤枉的,你们宫门便是如此是非不分吗?……”
第二排最左侧的清秀侍卫,用佩刀轻轻捅了捅身旁一本正经,五官硬朗的同伴,上半身往对方的方向大幅度倾斜,悄摸摸的询问同伴。
“哎,金隅,你说这宋四姑娘真敢划破姜姑娘的脸?她这都喊了一路冤枉了,我耳朵都要被她吵聋了。”
金隅斜睨他一眼,脊背绷直,手按刀柄:“主子的事少打听,羽公子让我们遣送她回去,照做就是。”
“可那带血的瓷片……”金昭喉结微动,目光往宋四姑娘低垂的头上瞟了一眼,“要真是她干的,怎么不把凶器扔远点?偏塞自己床底下?”
“你该问凶手是怎么想的?”金隅低声回答,随手将对方的身体推正,继续目视前方,缓步走着。
金昭的身体又弹了回来,用气音说道:“你也觉得凶手另有其人吧,要我说羽公子就是胡乱断案。”
“闭嘴!”金隅肘尖狠戳他腰眼,低声呵斥。
他将目光投向前面两个侍卫,见他们依旧正常往前走,似是没听见方才的话,转头压低嗓音警告金昭:“侍卫亲自搜出的物证,羽公子当场定的罪,如何轮得到你质疑?再胡言乱语,议论主子是非,当心被拎去惩戒堂吃五十鞭!”
金昭被训斥的缩了缩着脖子,拖长声调气哼哼的回复:“知道了~”。
“早知道就不来看热闹了……”金昭喉间溢出半句埋怨,右手悄悄揉着被撞疼的腰,“谁能想到咱俩这么倒霉被点中?”
金隅垂眸,避开他乱晃的手肘:“这不是你自己凑的热闹?早上羽公子进侍卫营时,是谁拽着我,往羽公子的队伍里钻,非说‘有大事要发生’?”
“我哪知道会被抓壮丁啊!”金昭急得跺脚,又看了一眼前面没精力叫唤的宋四姑娘,“再说,我也没说错啊,这不就是有大事?谁能预料到正巧我俩被派来遣送这姑娘出宫门,我昨天求了厨房的老赵半天,让他今日给我留了个大鸡腿呢!”
金隅面无表情,余光扫过他焦急的神色,语气淡淡道:“要是被徵公子发现,我俩今日跟着羽公子去搜查女客院落,还接下来羽宫的活,估计我还要跟你一起受罚。”
“哪有这么巧?”金昭梗着脖子反驳,“徵公子这几日都泡在医馆研究新药,这个时辰估计在和清漓姑娘捣鼓药材呢!”
话音未落,他瞥见前方拐角处青衫摇曳,迎面走来两人。
金昭面上慌乱,手肘使劲捅金隅的侧腰:“哎呀,完啦,是徵公子和清漓姑娘!你个乌鸦嘴!”
两人垂下头,降低存在感,悄悄往前面同伴的身后躲,接着跟着其他人一起行礼,两人现在只能祈祷着宫远徵和清漓没有注意这边了。
“徵公子,清漓姑娘。”
清漓和宫远徵正低声说着什么,侧身而过时,四人齐齐的向两人恭敬行礼,候在一旁,等待两人过去。
就在这时,宋四姑娘突然往清漓方向猛扑过去,口中大声叫嚷着,向两人求助,却及时被身后的侍卫拽回,死死扣住肩膀,强按跪地。
“救救我,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害姜姑娘……”
“安静!”侍卫长刀出鞘半寸,寒芒映得宋四姑娘浑身发颤,不敢再说话,只能低头小声啜泣。
清漓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向为首的侍卫甲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甲恭敬地回道:“回清漓姑娘,宋四姑娘已被查明伤害姜姑娘,羽公子下令,派我们将她押送出宫门。”
宫远徵冷笑一声:“宫子羽?他倒是威风,连查都没查清楚,就随意定案了?”
清漓上前,与对方保持一步距离,温声对宋四姑娘说道:“宋姑娘,冷静一点,你若有话,可与我们慢慢说?”
宋四姑娘见终于有人愿意听她说话,眼中顿时迸发出一丝希望:“姑娘,我是冤枉的!我从未伤害过姜姑娘,请你们相信我!”
宫远徵看了看宋四姑娘,又瞥了一眼侍卫,淡淡道:“先放开她。”
侍卫甲有些犹豫:“可是羽公子的命令……”
宫远徵冷冷道:“我说…放开!。”
侍卫甲不敢违抗命令,只得松开了宋四姑娘。
“出了事,让宫子羽来找我。”
宫远徵瞥了一眼宋四姑娘,抬眼时瞥见队伍末尾一个侍卫行动间鬼鬼祟祟的,定睛一看,两个都很眼熟——金昭正缩着脖子,悄咪咪往金隅身后躲。
宫远徵挑了挑眉,忽然开口:“金昭,过来。”
金昭浑身一僵,强装镇定的上前拱手行礼:“徵公子唤小的?今日休沐,小的就是路过……”
“路过?”宫远徵扫过一边面色委屈的和清漓诉说着什么的宋四姑娘,“押解犯人的差事,也顺路?”
金隅见状向前半步,拱手道:“徵公子,今早羽宫来侍卫营调人时,我们只是……”
“我问他。”宫远徵打断话头,目光落在金昭身上——对方喉结正紧张地上下滚动。
“宋四姑娘的案子,你亲眼所见?说一下经过。”
金昭抬眼撞上宫远徵沉冷的目光时,后颈瞬间绷得僵直,余光瞥见清漓姑娘说完话,站到了徵公子身侧,这才敢小幅度地吐出半口气。
“徵公子、清漓姑娘,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