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日光被浓密的林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斑驳地洒在崎岖不平的林间小道上。空气闷热潮湿,混杂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
“累死了!这什么破路!硌得我脚疼!”秦婉娇纵的抱怨声打破了林间的寂静,她提着那身暗紫色的罗裙裙摆,满脸不耐烦,目光在队伍中扫视,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队伍侧后方一名身材极为魁梧健硕的蛇族战士身上。
那战士肤色是常年劳作的深麦色,肌肉虬结,穿着简陋的兽皮衣,正低头专注地查看地面可能存在的陷阱标记,侧脸轮廓硬朗如刀削,透着蛇族战士特有的坚韧和沉默。
他是墨岩,族中有名的勇士。
“你!对,就是你!”秦婉纤指一伸,直指向墨岩,语气颐指气使,“过来背我!”
墨岩身体一僵,抬起头的瞬间,黝黑的脸膛涨得通红,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但他看了一眼走在最前方、正背负着林娆的族长墨寒那沉默挺直的背影,还是依言放下了手中的网具。
一旁的墨石刚烈,见状浓眉紧皱,忍不住开口:“秦小姐,前路陡峭,背着人行走更易触发暗处的陷阱……”
话未说完,就被秦婉身边的赵磊打断。赵磊穿着米白锦袍,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立刻附和秦婉:“墨石兄弟这话说的,秦大小姐累了,让个兽人背一下怎么了?这是抬举他!”
他说话时,眼角余光还小心地瞥着墨寒背上的林娆,见林娆依旧闭目养神,仿佛默许,胆子更大了些。
孙浩也晃着拳头上前,他一身深灰短打,行动间带着痞气,冲着墨岩叫嚣:“磨蹭什么?想挨揍吗?让你背是给你脸了!”
周瑾则阴柔地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浅紫长袍的袖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算计:“墨岩兄弟,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自讨苦吃呢?”
就连看似憨厚的吴昊,也捧着一个水囊凑上前,装模作样地打圆场,实则将墨岩的退路堵得更死:“秦小姐,您先喝口水润润喉。墨岩,你快准备准备,别让秦小姐久等。”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包围圈,将墨岩困在中间,气氛瞬间变得压迫而令人窒息。
墨岩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最终还是在墨寒那沉默而沉重的背影注视下,强压下翻涌的怒火,缓缓屈膝,弯腰将秦婉背了起来。
秦婉趴在他宽厚如岩石的背上,发出一声得逞的轻笑。她并不安分,一只手猛地抓住墨岩兽皮上衣的前襟,“刺啦”一声,竟直接将那本就简陋的兽皮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随手就扔在了地上。
墨岩古铜色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这突如其来的暴露让他羞愤交加,下意识就想弯腰去捡起那件能遮羞的衣物。
“哎!想干嘛?”离得最近的赵磊眼疾脚快,一脚就将那件破兽皮衣踢得更远,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贱笑。
孙浩也立刻起哄,抢上前去捡起衣服,像扔破烂一样高高抛向更深的灌木丛,还吹了个口哨:“哈哈,这破玩意儿还要它干嘛?秦小姐让你光着你就得光着!”
秦婉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指尖更加放肆地按在墨岩因羞愤而绷得紧紧的贲张胸肌上,甚至还坏笑着用力捏了一把,点评道:“嗯~看不出来,块头挺大,肌肉练得倒是不错嘛。”
墨岩浑身一颤,拳头捏得死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看着围拢过来的赵磊、孙浩几人,以及前方族长那沉默压抑的背影,他最终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被迫停止了捡回衣服的动作,屈辱地僵在原地。
“这就对了嘛,”秦婉轻蔑地哼了一声,警告道,“给我老实背着,不许再想着那件破衣服!不然有你好受的!” 这时,她才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抽出一根早就备好的、粗糙不堪的麻绳。。
她用那粗糙的麻绳绳头,极其侮辱性地一下下戳着、划拉着墨岩腰际下的兽皮裙边缘,仿佛在检查一件货物的成色。目光却带着明显的挑衅,瞟向前方林娆和墨寒的背影,声音扬高,充满了恶意的戏谑:
“哟,看看这身板,倒是结实得很呐!没想到吧墨岩,你也有今天,落在我秦婉手里的一天?”
她冷笑一声,指尖用力戳了戳他坚硬的背肌,旧恨涌上心头:“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在船上,就是你这条忠犬,动作粗鲁地把本小姐从船上绑走的!那时候的威风呢?嗯?”
她顿了顿,欣赏着墨岩因羞愤而剧烈起伏的背部线条,语气变得假惺惺的“宽宏大量”:“不过呢,本小姐心肠好,念旧。你当初送我一根绳子绑我,今天呢,我也回赠你一根‘好’东西——”
她将手中的麻绳晃得哗哗响,笑容恶劣。
她晃了晃手中的麻绳,赵磊、孙浩几人立刻发出心领神会的哄笑声,目光猥琐地在墨岩身上扫视。
前方,墨寒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即使脚底那钻心的剧痛几乎要淹没他的神智,族人所受的屈辱仍像一把钝刀,狠狠剐过他的心口。
他听得懂秦婉的暗示,那是对他腰间那件绳衣的鄙夷,更是对整个蛇族尊严的践踏。
他指节攥得死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这自虐般的痛楚来压制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和无力感。背上的林娆呼吸平稳,似乎对身后的闹剧毫无所觉,这份“默许”让他心底愈发冰寒。
秦婉玩心(恶意)更盛,用绳子不轻不重地勒了勒墨岩的脖子,迫使他头颅后仰,然后手指顺着他的脊梁骨滑下,极具暗示性地用力戳了戳他腰后兽皮裙的边缘,随即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却充满恶毒意味的气音命令道:
“听好了……把这根绳子,给我系上。”她的指尖再次重重一按那兽皮裙的缝隙,“就系在你最里面……贴肉的地方!对,就是那最见不得人的地方!”
“你!”墨岩猛地停住脚步,额角青筋暴起,从牙缝里挤出愤怒的低吼,“这是侮辱!我绝不……”
“不系?”孙浩立刻上前一步,拳头虽然捏得咯咯作响,脸上横肉抖动,但这次他没有直接扬言动手,而是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带着狠厉的讥讽语气说道:
“我看你是皮痒了!想逞英雄?可以啊!但你最好想清楚,你这一身硬骨头,最后会硌着谁!”
他目光阴狠地扫了一眼前方墨寒那沉默而压抑的背影,继续威胁道:“你最乖乖听话!你也不想因为你这点‘骨气’,让你们族长在秦大小姐和林大小姐面前更难做吧?得罪了我们秦大小姐,你知道后果的!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止你一个!”
他戳着墨岩的胸口,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显毒辣:“别忘了,船上绑人的是你!这笔账秦大小姐可记得清清楚楚!你说,我要是现在嚷嚷出去,让前面那位林大小姐知道,她表妹受的委屈全都是你干的……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你家里人又会不会被你牵连?”
他最后阴恻恻地补上一句,彻底击垮墨岩的心理防线:“到时候,别说族长保不了你,他自己都得被你拖下水!你忍心?”
一旁的赵磊、周瑾、吴昊也立刻围了上来,将他们两人与前方的主力队伍隔开,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充满恶意的包围圈。
赵磊脸上挂着虚伪的担忧,声音却带着十足的威胁:“墨岩兄弟,识时务点。这荒郊野岭的,咱们这‘小小’的动静,前面的人又听不见、也看不见,你也不要担心被别人知道,是不是?”他刻意强调了“小小”二字。
吴昊则假意憨厚地叹了口气,实则字字诛心:“就是,何必呢?为了一口气,把自己全家、把整个小队甚至族长的都搭进去,多不划算。乖乖听话,大家都省事,平安无事,对吧?”
周瑾这才慢悠悠地补上最后一刀,声音像毒蛇吐信,精准地戳向墨岩最痛的软肋:“墨岩,你可想清楚了。因为你一个人的‘骨气’,让你们族长好不容易维持的局面功亏一篑……值吗?”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墨寒那沉重而沉默的背影,“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墨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再次看向自家族长的背影。
墨寒的步履依旧沉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那沉默的姿态却仿佛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最终,极致的屈辱和对牵连族人的恐惧压倒了他的骄傲,他牙关咬得几乎出血,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声音:“……我系……去那边草丛。”
他试图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不想在这林间空地,在这么多同族和人类面前完成这极致羞辱的动作。
“行啊,”秦婉得意地扬起嘴角,仿佛赢得了某种胜利,“就去那边。不过——”她声音陡然转厉,“我们都得看着你系!赵磊,孙浩,周瑾,吴昊,你们都给盯紧了!别让他耍花样!”
赵磊几人立刻大声应和,簇拥着秦婉,几乎是押解着墨岩,走向不远处的一处茂密草丛,形成了一个令人作呕的监督围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