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将双头人那间充斥着一股陈旧木头和淡淡霉味的阁楼彻底吞没。
唯一的光源来自窗外稀疏渗入的惨淡月光,勉强勾勒出房间中央那个巨大铁笼的冰冷轮廓。
云芊芊蜷缩在笼子一角,身体两侧分别紧挨着苍俞和苍凛。
逼仄空间让三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在一起,呼吸可闻。
苍俞和苍凛均都已是疲惫不堪。连日来的精神紧绷、囚禁的屈辱,以及白日里与双头人的周旋,几乎耗尽了他们的心力。
此刻,尽管身处这令人不安的囚笼,但确认芊芊暂时安全地待在身边,一种沉重的疲惫感还是战胜了警觉,他们很快陷入了并不安稳的睡眠。
苍凛的头微微靠着冰冷的铁栏,英挺的眉宇即使在睡梦中也未完全舒展;
苍俞则保持着更为警惕的姿势,背靠铁栏躺着,但呼吸也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然而,云芊芊却毫无睡意。林娆的灵魂在她体内躁动,白天里为了脱困不得不与双头人虚与委蛇,早已让她憋了一股劲儿。
此刻,苍俞和苍凛近在咫尺,他们身上传来温热体温,以及那在沉睡中毫无防备的模样,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着她的心尖。
黑暗中,云芊芊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她悄悄睁开一条眼缝,借着微光打量着身旁苍俞和苍凛。
确认他们似乎睡熟,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她先是轻轻翻了个身,面朝着苍凛的方向,口中发出几声模糊的梦呓:“嗯……冷……” 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十足的欺骗性。同时,她的一条手自然地搭上了苍凛劲瘦的腰身。
苍凛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触碰,身体本能地微微一僵,但并未立刻醒来。
或许是在潜意识里,这触碰来自于需要保护芊芊,那紧绷的肌肉又缓缓放松了下来。
云芊芊心中暗笑,搭在苍凛腰上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她的指尖先隔着那层粗糙的兽皮衣物,若有似无地轻轻划动。
感受到手下肌肉再次微微绷紧,她甚至能听到苍凛呼吸声变得略微急促了一些。
她继续假装熟睡,甚至发出更均匀的呼吸声,但那只手却像条灵活小蛇,悄悄地从衣摆下方探了进去,直接触碰到了苍凛腰侧温热的皮肤。
“!”苍凛的身体这次明显地一震,几乎要从睡梦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适应了片刻,才看清是云芊芊正“睡熟”地搂着自己,一只手还……还探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苍凛脸颊“唰”地一下变得滚烫,幸好黑暗中看不真切。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是芊芊……她只是睡着了,无意识的举动吧?一定是今天太累,又受了惊吓,所以睡相不好,才会觉得冷……苍凛在心里飞快地为云芊芊的行为找着理由。
他试图悄悄地将云芊芊的手挪开,动作轻柔得不能再轻柔,生怕惊醒了她。
然而,他刚握住云芊芊的手腕,还没来得及动作,云芊芊就在“梦”中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反而将手更紧地贴在了他的皮肤上,甚至指尖还带着惩罚意味地轻轻捏了一下他腰侧的软肉。
“别动……冷……”她又嘟囔了一句,带着浓浓的睡意和一丝娇蛮。
这一下,苍凛彻底不敢动了。他感受着腰间那只柔软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小手,心跳如擂鼓。
那陌生的、被直接触摸皮肤的触感,让他羞耻得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可听着芊芊那“无辜”的梦呓,他又心软了。
罢了罢了,她还是个孩子,又经历了这么多,一定是缺乏安全感。
若是此刻强行推开她,惊醒了她,反而让她害怕。
她还小,想必这几天害怕,累坏了,让她安心睡一觉才是最重要的。
羞耻就羞耻吧……苍凛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一声,最终选择了纵容。
他重新闭上眼,努力忽略腰侧那清晰无比的触感,身体却依旧僵硬得像块石头,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份甜蜜又煎熬的“折磨”。
云芊芊将苍凛反应尽收“心底”,得意之余,又将目标转向了另一侧的苍俞。
她如法炮制,翻身,面朝苍俞,嘴里含糊地梦呓着:“鸡腿……好吃的鸡腿……” 一边说着,一边将脸凑近了苍俞胸膛。
她一边含糊地梦呓,一边手臂胡乱地摸索着,仿佛真的在寻找梦中的美食。
夜晚微凉的空气骤然接触到皮肤,让苍俞睫毛颤着,意识即将清醒。
但云芊芊的动作更快!她仿佛梦中寻觅到了“热腾腾的鸡腿”,带着梦中的任性,用齿尖给予一阵细微的啮咬。
“唔!”苍俞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瞬间从迷糊中惊醒!胸前传来一种滚烫、刁钻且无比清晰的触感,蛮横地唤醒了他每一寸羞耻的知觉。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就看到云芊芊正像只寻找奶源的小兽般,毫无顾忌地伏在自己的胸膛上!
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苍俞淹没。他的脸颊、耳朵、脖颈瞬间红透,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下意识就想推开云芊芊,可手抬到一半,却硬生生停住了。
他强行压下身体的剧烈反应和推开她的冲动,僵硬地躺在原地,像一簇火苗,精准地点燃了他胸前的皮肤,并随着每一次啮咬,将滚烫的颤栗向四周蔓延,折磨着他几乎要崩溃的神经。
他在心中默念:这只是芊芊无心的举动……可那强烈到无法忽视的羞赧,却让他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紧握的拳头指节都已发白。
一个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他:若是此刻出声喝止或将芊芊推开,必然会将她惊醒。
届时,四目相对,自己衣衫不整,芊芊还……那该是何等无地自容的场景?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坦然相对了。
与其面对那种粉碎性的尴尬,不如就让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所有的难堪和悸动都由自己一人吞下。
至少,还能维持住表面上的体面。
这个念头给了他继续忍耐的力量,却也像是无声的纵容。
云芊芊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这份僵硬的默许,一股恶作剧得逞的坏心顿时涌了上来。
她的玩闹似乎进入了更深层次的探索。
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介于抚慰与惩罚之间,在昏暗的光线下,每一次细微啮咬都化作清晰的信号,敲打在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苍俞的呼吸瞬间窒住,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呻吟被他死死压在齿关之后,只化作一声沉重而急促鼻息。
他甚至分神去听身旁苍凛动静,生怕这细微声响或自己无法抑制的颤抖会将苍凛惊醒——若被苍凛看见此刻情形,那尴尬怕是会立刻翻倍,场面将彻底无法收拾。
而这一切的反应,都清晰地传递给了使坏的云芊芊。
她能感觉到对方胸腔内心跳如擂鼓般的狂震,能听到头顶传来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呼吸声。
借着窗外渗入的微弱月光,她甚至能隐约看到,那处饱受“关照”的肌肤,已然微微肿起,在朦胧的光线下显现出一种异常鲜妍的色泽,仿佛晨露中不堪重负的花蕾,衬着苍俞结实的胸肌轮廓,竟呈现出一种被凌虐后的、异样可口的脆弱感。
云芊芊暗自偷笑,感觉戏弄得差不多了,又开始更过分的“探索”。
她的一条腿仿佛睡梦中不安分地动了动,膝头在睡梦中无意间的移动,不偏不倚,正压在了他大腿根,如同一个突兀的锚点,将他所有的羞耻与惊惶死死钉在原地。
“!”苍俞身体剧烈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喉间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闷哼。
苍俞咬住下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没有失态。
他紧紧闭上双眼,心中一片混乱,只剩下一个念头:芊芊她……她真的只是睡相不好吗?可……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然而,纵有万般疑惑和羞愤,对芊芊根深蒂固的宠溺和保护欲,让他再一次选择了隐忍。
他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意外,归咎于芊芊天真无邪,独自承受着这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而罪魁祸首云芊芊,在黑暗中享受着苍俞和苍凛因她而起紧张、羞赧和那份无可奈何的纵容,嘴角弯起的弧度再也抑制不住。
她像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心满意足地维持着这个暧昧又尴尬的姿势,终于也渐渐沉入了真正的梦乡。
这一夜,对苍俞和苍凛而言,无疑是漫长的。
他们紧绷着身体,强忍着身体和心理的不适,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而笼中这隐秘的夜戏,则成了只有云芊芊自己知晓的,带着恶作剧得逞般快意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