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笼罩着流浪部落。
云冽的石屋里,只点了一盏小小的油灯,豆大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在墙壁上投下摇曳扭曲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死寂,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云冽站在屋子中央,刚刚沐浴过的身体还带着湿气,水珠顺着他精悍的肌肉线条滑落,滴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并非一次寻常的洁净,而是一场带着决绝意味的仪式。
他用粗布用力擦过每一寸肌肤,仿佛要借此褪去连日来铁笼囚禁、鞭打烙印所留下的所有屈辱痕迹,又或者,是为接下来即将进行的“献祭”做准备。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简陋的兽皮床铺上,眼神空洞了一瞬,随即被一种冰冷的决绝所取代。
铁笼的阴影似乎还烙印在眼底,脸颊上那个新鲜的“娆”字烙印在昏暗光线下隐隐作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所承受的极致羞辱。
他走到那只从旧衣物堆里翻出的、颜色黯淡的木箱前,蹲下身,从最底层摸出一个冰凉的小物件——那个漆黑如夜、触手生寒的釉药瓶。这是蝎瞳留下的“长眠药水”,他复仇的唯一希望。
握紧药瓶,冰凉的触感让他因紧张而微颤的手指稳定了些。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那面表面模糊的铜镜前。
镜中映出一张苍白却坚毅的脸庞,银灰色的狼尾长发有些凌乱,额前碎发遮不住左颊那三道旧疤,更遮不住右边脸颊上那个刺目的、代表绝对归属的“娆”字。
他打开药瓶,无色无味的药液悄然流出。云冽的指尖蘸取药液,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冷静,开始在自己身体上涂抹。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林娆每一次带有占有意味的亲吻轨迹:脖颈侧边动脉搏动最明显的地方、锁骨的凹陷处、胸膛敏感的点、腹肌沟壑分明的位置,以及大腿内侧最柔嫩、最私密的皮肤……
指尖划过这些地方,带来一阵阵战栗般的羞耻感。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动作意味着什么,只是机械地、细致地确保每一处可能被林娆触碰的地方都均匀地涂上了药液。
整个过程缓慢而沉默,只有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石屋里回荡。
涂完药,他迅速拿起一旁那件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兽皮连体裙。
这件裙子原本是部落庆典时穿的,款式还算正常,但现在……他拿起剪刀,眼神冰冷而专注。
嘶啦几声,裙摆被直接剪到了大腿根,几乎无法蔽体;腰侧剪开巨大的菱形开口,露出紧实的腰线和髋骨;领口被剪成深V,整个锁骨和部分胸膛都暴露在外;最羞耻的是在腹部,他精准地剪出一个弧形大洞,恰好让那个代表耻辱的“娆”字烙印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他将这件几乎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衣物”穿上身。
冰凉的皮革紧贴着他刚刚涂满药液的皮肤,剪开处灌入的冷风让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走到镜前,只看了一眼,便几乎窒息。
欲盖弥彰的暴露设计,比全裸更添了几分放浪和屈辱。
他最后拿起一截粗糙的麻绳,在腰间松松系了个结,垂下的绳头更像是某种堕落的象征。
他强迫自己直视镜中那个陌生而妖异的身影,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恶心感,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必要的代价,是为了自由,为了摆脱这个女人的掌控。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是林娆。
云冽迅速垂下眼睫,掩去所有情绪,身体微微调整到一个看似顺从甚至带着一丝邀宠意味的姿态。心脏却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他的肋骨。
门被推开了。
林娆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黑旗袍,身姿曼妙,齐刘海下,那双暗红色的桃花眼扫过屋内的情形,最后定格在云冽身上。
当她的目光落在他这身精心“改造”过的装扮上时,果然顿了一下,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惊艳与浓厚的兴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她缓步走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姿态。指尖冰凉,划过云冽裸露的肩头,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站起来,”她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和命令口吻,“转个圈,让我好好看看。”
云冽依言照做,动作略显僵硬地缓缓转身,最大限度地展露这身装扮所带来的视觉效果。
他能感受到林娆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他背后的腰线、被剪开露出大片肌肤的腰侧,以及短得可怜的裙摆下摆。
他感觉自己像一件被剥光了包装、等待估价的新奇货物,灵魂都在这种审视下微微颤抖。
然而,未等林娆有下一步的指示或调侃,云冽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意外的举动。他主动上前一步,靠近林娆,双手有些笨拙却坚定地捧住了她的脸。
然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刻意营造出的、生涩的热烈,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她。
林娆似乎也愣了一下,但随即,这突如其来的主动显然极大地取悦了她。她低笑一声,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推向身后铺着兽皮的床榻。
云冽仰倒在柔软的兽皮上,银灰色的长发铺散开,映衬着他冷白的肤色和脸颊上那抹因极度羞耻而无法抑制的绯红。
林娆的目光如同实质,在他身上巡弋,带着欣赏猎物般的满意。
他知道,仅仅如此还不够。
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云冽的双手颤抖着抓住了连体兽皮裙的下摆。
那粗糙的皮质触感此刻如同烙铁般烫手。他咬着下唇,开始一点点地将这件本就遮羞无几的“衣物”向上卷起。
动作缓慢而艰难,每向上卷一分,便有更多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和女人灼热的视线下。
冷白的大腿、紧实的腰腹、线条分明的胸肌……裙摆被一点点推高,最终堆积在了他的锁骨下方,将胸部及以下的所有部位,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
这个姿势极度羞耻,几乎是将自己完全敞开,任人宰割。
他的脸颊、耳朵、甚至脖颈都烧了起来,那红晕在冷白皮的映衬下格外明显,如同雪地里的落梅。
他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想用手遮挡,但理智死死压住了本能。他不能功亏一篑。
仿佛是为了表明“诚意”,他甚至主动地、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决绝,微微分开了双腿,将自己最脆弱、最私密的地带也置于对方的视野之下,方便她接下来的“索取”。
然后,他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卷起来、堆叠在锁骨处的裙边,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以此来固定这个屈辱的姿势,也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维持着摇摇欲坠的自我。
“主人……请……”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三个字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尊严。
林娆眼底最后一丝理智的防线,似乎也被他这堪称彻底的“臣服”姿态冲垮。
那暗红色的眸中,欲望如潮水般汹涌漫过。
她俯下身,吻再次落下,不再是刚才那个带着试探和回应的吻,而是充满了掠夺和占有的意味。
她的唇,带着灼人的温度,沿着他精心规划的“路线”——脖颈、锁骨、胸肌、腹部(舌尖甚至刻意地、带着某种宣告意味地扫过那个“娆”字烙印),一路向下,最后落在大腿内侧最柔嫩的皮肤上……
云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猛地咬住了下唇,才抑制住那几乎脱口而出的呜咽。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动,脸上红潮未退,反而因为这敏感的触碰而更加艳丽,但那是一种掺杂着巨大痛苦和屈辱的艳丽。
他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僵硬地维持着双腿分开的姿势,双手死死攥着胸前的裙边,任由那火热的唇舌在他涂满药液的皮肤上点燃一簇簇令人绝望的火焰。
屈辱是真实的,身体的反应却也在药物的催化下变得敏感而难以控制。这种身心的撕裂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只能将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紧握裙边的手上,仿佛那是他在无边欲海和耻辱深渊中,唯一能抓住的、不会沉没的东西。
漫长的煎熬过后,激情渐歇。
林娆心满意足地躺在他身侧,呼吸很快变得均匀绵长,似乎陷入了沉睡。她脸上甚至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和平静,与平日里那个冷酷强势的女王判若两人。
云冽却静静躺着,一动不动,如同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塑。黑暗中,他睁大着双眼,望着屋顶模糊的轮廓,耳边只有林娆平稳的呼吸声和自己如雷的心跳。药,真的有用吗?她会这样一睡不醒吗?
自由……似乎触手可及,却又仿佛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迷雾。他维持着僵直的姿势,唯有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内心汹涌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波涛。
这一夜,注定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