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冥羽拖着脚步,跟在林娆身后,一步步走回那间二层贵宾客房。
每一步都沉重得像灌了铅。
身体里残留的酸痛和无力感无处不在,像无数细小的针在扎。刚从河岸石像那非人的折磨里被带回来,灵魂深处还残留着被夹起裙摆暴露在冷风中的极致羞耻,以及被彻底看穿狼狈后的无地自容。
但这点残存的族长责任心和某种根深蒂固的认命感,支撑着他没有倒下。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冰冷的夜。房间里的暖意包裹上来,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林娆的淡香。这暖意本该是种抚慰,此刻却让他觉得更加难堪。
他沉默地走向角落那个净水盆。那里放着清水和干净的布巾。
清洗。
他需要清洗掉身上的砂砾尘土,洗掉那挥之不去的屈辱气息,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用这机械的动作,来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
解开腰间兽皮裙的系带,冰冷的空气让他皮肤瞬间绷紧。他拿起布巾,浸入微凉的清水中,拧得半干,然后开始擦拭身体。
动作很慢,很沉。
布巾擦过胸口、腰腹、手臂……每一寸被水流和布巾触碰的皮肤,都像是在反复提醒他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这不是第一次了。
昨晚,就是在这张软榻上,他被强迫摆出那个屈辱的姿势,用身体给她暖脚。那份记忆还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混合着石像的冰冷和夹裙的羞耻,此刻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
清洗完毕。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和耻辱都压下去。重新系好腰间的兽皮裙,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僵硬。
然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看林娆一眼,径直走向那张宽大的软榻。
侧身,躺下。
身体因为之前的惩罚而僵硬不适,但他依旧强迫自己,微微分开膝盖,摆出昨夜那个被要求的姿势——双腿分开至能容纳她腿部的程度,手臂环抱的姿势也准备好,仿佛一个等待被填满的模具。
他闭上眼,脸颊紧贴着柔软的毛垫,感受着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身体却紧绷如拉满的弓弦,耳根悄然染上屈辱的绯红。这个姿势本身,就是一场无声的酷刑。他提前将自己献上祭坛,尊严是唯一的祭品,只求换取船侧那些倒吊挣扎的族人一丝喘息,换取乌辰他们不再承受新的折磨。他认了。只要她满意。
林娆看着他这副提前“准备就绪”、仿佛认命般的姿态,眼底那点惯有的玩味淡了些,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她没说话,只是走近。
没有像昨夜一样……。
而是猛地欺身而上!
一股带着压迫感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林娆单膝压进他被迫微张的双腿之间,手肘卡在他颈侧的软榻上,将他整个人死死压制在榻中央!
乌冥羽猝不及防,红瞳骤缩,掠过一丝惊愕!但身体却因之前的“准备”而本能地没有做出任何反抗动作,只是绷得更紧,像一块僵硬的石头。他认命了。暖脚也好,这个也好……不都是惩罚吗?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是了然与更深沉的、冰封般的认命——他猜到了这“暖脚”之外的意图。
他微微偏过头,不再看她。紧抿的薄唇和僵硬的脖颈线条,暴露着他内心的煎熬。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胸口剧烈起伏着,撞击着她卡在颈侧的手肘。
林娆俯视着他。
她低头,唇凑近。不是温柔的触碰,而是带着一种审视和近乎残酷的玩味,吻上他紧抿的薄唇。
乌冥羽身体剧震!像被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呼吸瞬间停滞!他死死咬住牙关,没有推拒,只是身体绷紧到了极限,如同岩石。
她的吻像滚烫的烙印,沿着他的下颌、滑过突起的喉结、烙在微凉的锁骨上,然后一路向下,划过紧绷的胸膛、平坦的小腹……
所过之处,激起他难以抑制的颤抖。他死死闭着眼,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指节因用力而泛出惨白色,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无声地承受着这远超昨夜暖脚的侵犯。皮肤下的肌肉在微微跳动,像濒死的猎物最后的挣扎。
就在那吻痕继续向下蔓延,林娆的手也顺势滑入他兽皮裙松垮的下摆,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贴上他大腿内侧那片极为敏感的皮肤时——
乌冥羽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暗红的瞳孔里,翻涌起的不再仅仅是羞耻,还有一丝近乎破碎的、绝望的哀求!脸颊、耳根、脖颈瞬间爆红!像被点燃了一样!
他从紧咬的牙关中,终于挤出一个短促、嘶哑、如同从喉咙深处撕裂出来的字:
“…别!”
然而,也仅仅如此。
他的身体纹丝未动!
那双被迫分开、用以容纳她的膝盖,依旧保持着微微张开的姿态,僵硬却顺从!没有一丝一毫合拢的企图!甚至没有试图推开她那只已经侵入裙下、带着滚烫触感的手!
这声“别”字,更像是一种本能绝望的哀求,而非反抗的命令。他把自己献祭了,却仍在最后一刻,为那点仅存的、属于身体的最后一点隐秘领域发出悲鸣。
林娆的手停住了。
那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掌,就停在他大腿内侧敏感的皮肤上。她抬起头,目光如冰冷的探照灯,瞬间锁住他睁开的眼睛。
那里面强忍的屈辱、被碾碎的自尊,以及那无声的、绝望的哀求,清晰得刺眼。
“为什么不反抗?”林娆的声音冷峭,像冰片刮过骨头。
乌冥羽猛地闭上眼!唇线抿成一道惨白的直线,一丝殷红从紧咬的下唇渗出。沉默。只有胸膛剧烈起伏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族人的枷锁。倒吊在船侧的身影。浸在冰冷海水里的喘息。鞭刑后血肉模糊的背脊。乌辰他们空洞的眼神……
这些画面如同沉重的枷锁,将他死死钉在这张屈辱的软榻上。反抗?他拿什么反抗?反抗的代价,是那些他拼尽全力也想要护住的人,承受更可怕的炼狱。
这份沉默的确认,沉重得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林娆心底那点仅存的调戏兴致上。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末世里那些为了生存、为了食物、为了片刻安全,就能谄媚讨好、无所不用其极的男宠。他们的眼神是空洞的、麻木的、只为活着而活着的。
而眼前这个男人……
他的沉默里,带着一种近乎沉重的“担当”。为了那些半死不活的族人,为了那个冲动莽撞的乌辰,他甘愿将自己献祭,承受这远超想象的屈辱。
这份沉重,让她感到一种陌生而强烈的触动。这份为了他人而甘愿承受一切的“鲜活”,不再是她取乐的对象,反而让她觉得……刺眼。
这份沉重的牺牲感,让她心底那点刚刚升起的、因掌控一切而产生的愉悦感,瞬间消散无踪,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
林娆猛地抽回手!
那滚烫的触感瞬间离开他的皮肤。她翻身坐起,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她没有看他,径直走到窗边,背对着他,看向外面浓得化不开的夜色。
房间里只剩下乌冥羽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过了几秒,也许是几十秒,林娆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和一种斩断一切的决断:
“明天。”
她停顿了一下,清晰无比地吐出两个字:
“带着你那些族人,滚出我的视线。”
又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这个决定,声音更清晰了几分:
“你自由了。”
声音落下的瞬间。
乌冥羽的身体猛地一僵!
像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
他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红瞳在瞬间收缩到了极致!里面充满了极致的、仿佛凝固了一般的震惊与茫然!
他……听错了吗?
自由?
她……放他走?
他做好了在这项圈禁锢下、在这屈辱侍奉中度过余生的准备,甚至说服了自己接受更深的堕落,只为了换取族人喘息的空间。他刚刚还躺在那里,像个祭品一样,准备承受更深重的侵犯……
这突如其来的赦免,像一道完全超出他理解范畴的闪电,狠狠劈开了他冰封的认命和绝望,将他整个人都震得懵了!巨大的、完全的不真实感像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颈间的锁魂圈第一次变得如此沉重而真实——它象征着屈辱,却也……即将失去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