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有些沉默。正好这时,会客厅的门被推开,慕容月端着一个大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两份精致的牛排、沙拉和小食。她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但神色已经自然了许多。
“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拿了些,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她把其中一份丰盛的餐点放在陈伟面前的茶几上。
慕容华探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面前,再看看陈伟面前那份堆成小山的食物,顿时不干了,哀嚎道。
“老姐!我发现自从陈哥来了之后,我这个亲弟弟在你心里的地位是直线下降啊!都跌停板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弟弟吗?我的那份呢?”
慕容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陈伟是客人!你想吃不知道自己动手去拿?厨房就在那儿,腿长着干嘛的?”
慕容华悲愤地叹息一声,小声嘀咕:“还说你们俩没那啥?!这偏心的也太明显了……”
“嗯?你说什么?”慕容月眼神一眯,手里那把切牛排的餐叉“啪”地一声拍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眼神“凶狠”地盯向慕容华。
“把你刚才的话,大声再说一遍试试?”
慕容华脖子一缩,秒怂:“嘿嘿……没啥没啥!我就是说……说厨房阿姨动作太慢!我去催催!马上就去!”
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溜烟窜出了会客厅。
陈伟看着慕容华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笑道:“你弟挺有意思的,也挺怕你的。”
慕容月拿起叉子,嘴角弯起一丝得意的弧度:“那是!从小到大,只要我跟他吵架,甭管谁对谁错,我爸妈绝对无条件站我这边!”
“这么偏心?”陈伟有点惊讶。
“也不算偏心吧,”慕容月切着牛排,继续解释道。
“他们是想让小华更独立、更有担当。毕竟他是男孩子,将来慕容家这么大摊子,迟早要交到他手上的。他现在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我爸妈怎么放心?所以啊,就得让我多‘管管’他,磨磨他的性子!”
陈伟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豪门教育子女的逻辑……还真是清奇!
不一会儿,慕容华就带着两个端着大盘子的阿姨回来了。盘子里堆满了各种烤肉、海鲜、点心,他自己则抱着三个高脚杯,腋下还夹着一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红酒,进门就咋呼。
“美食美酒驾到!今晚不醉不归!”
三人就在这奢华舒适的会客厅里,吃着顶级美食,喝着醇香红酒,天南地北地胡侃。慕容华是个活宝,插科打诨不断,气氛倒也轻松愉快。时间不知不觉滑到了晚上十点。
慕容月酒量似乎最浅,此刻已是醉眼朦胧,脸颊绯红,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她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努力聚焦看向陈伟,大着舌头问道:“陈……陈伟!我问你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陈伟放下酒杯,他也有些微醺。
“你功夫那~么好,一个能打十个混混!”慕容月伸出一根手指,摇摇晃晃地比划着。
“可……可那天晚上,就是……就是救我的那天晚上……你怎么会被……会被三个小混混揍晕过去?还……还浑身是伤?”
她歪着头,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像个好奇宝宝。
“这不科学啊!”
陈伟心里“咯噔”一下,酒意瞬间醒了大半。这姑奶奶,怎么过了这么久,又把这茬给翻出来了?他脑子飞快转动,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惭愧”的笑容,挠着头嘿嘿道:
“咳!别提了!那天……那天我不是跟室友出去撸串嘛!喝大了!走路都打晃!脑袋里跟灌了浆糊似的!然后……然后就听见巷子里有动静,好像是你在喊救命?”
他努力回忆着:“我当时就一股热血冲脑门!也顾不上自己啥样了,就吼了一嗓子,结果……结果你也知道了,那仨混蛋看我醉醺醺的好欺负,上来就给我一顿胖揍……唉,丢人丢大发了!”他一脸懊恼地拍了下大腿。
“噗嗤!”慕容月被他这副“懊悔”的样子逗笑了,迷蒙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她伸出手,用力地拍在陈伟的肩膀上,醉醺醺地说道。
“我就说嘛!你功夫那~么厉害!”她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大圈。
“怎么会打不过三个小混混呢!原来是喝……喝多了!嘿嘿!”
说完,还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身子一歪,靠在柔软的沙发背上,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细微的呼吸声,睡了过去。
慕容华看着睡着的姐姐,嘿嘿一笑:“别管她,酒量浅还爱喝。来,陈哥,咱们继续!这酒不错!”
陈伟摆摆手,掏出手机一看:“不行了,快十点半了。真不能再喝了,明天还得上课呢。”
他站起身,“我得回去了。小华,能不能麻烦你叫下司机送我回学校?”
慕容华正要拿起电话,会客厅的门被推开了。慕容天、周桂芳和洪老三人走了进来。
陈伟连忙站起身:“慕容董事长,实在不好意思,打扰这么久,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慕容天看了一眼沙发上熟睡的女儿,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摆摆手道:“小陈啊,这么晚了还折腾什么?今天就住下吧!客房都给你准备好了,明天一早跟小月一起去学校就行,方便。”
“这不太好吧?”陈伟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好的?就当自己家一样,别拘束。”慕容天语气不容置疑,他指了指沙发。
“坐坐坐,正好我还有点事想跟你聊聊。”说着,他自己先坐了下来。
周桂芳和洪老也在一旁的沙发坐下。
慕容华见状,也只好老实坐下,不敢再闹腾。
陈伟无奈,只得重新坐下,心里琢磨着这位大佬要跟自己聊啥。
慕容天开门见山,脸上带着长辈般的温和笑意:“小陈啊,听小月说,前几天在古玩街,你一个人就把十来个混混给收拾了?还有两周前那个晚上,也是你救了她?看来你这身功夫,相当了得啊?”
陈伟点点头,谦虚道:“学过一点防身的皮毛,谈不上厉害。”他言简意赅,没有多说的意思。
一旁的洪老接过话头,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精光微闪,带着探究。
“小陈先生的功夫,不知师承何处?是学的刚猛路子的外家拳?还是跆拳道?”他刻意提到了外家拳和跆拳道,探着陈伟的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