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花瓷瓶,瓶身萦绕着淡淡的、如同雨后天空般的青色光晕,很柔和。
一枚铜钱,则散发着微弱但凝实的暗红色光芒。
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笔洗,则流淌着水波般的淡蓝色光泽。
这些光晕的颜色有深有浅,气息也各不相同,有的感觉温润醇和,有的感觉古朴厚重,有的则带着一丝锐利。
陈伟心中狂震!卧槽!真行!这天眼还能这么用?!古董年份越久,蕴含的某种“气”或者说“韵味”就越浓,在天眼视角下就会呈现出这种“光晕”?那颜色深浅,是不是就代表年代远近或者价值高低?
他强压住激动,目光转向慕容月正在仔细端详的那幅“吴道子真迹”。
这一看,他愣住了。
干干净净!
那幅画上,别说光晕了,连一丝一毫特殊的气息都没有!就像一张刚出厂的白纸,或者一个被精心做旧的现代仿品!跟旁边那几个散发着光晕的真品一比,简直是鹤立鸡群。呃,不对,是鸡立鹤群!
再联想到胖老板那副奸笑的表情。
陈伟瞬间明白了。这特么是个坑!专门坑慕容月这种有钱又不太懂行的肥羊的!
眼看慕容月似乎越看越觉得顺眼,手指还在轻轻抚摸着画轴,陈伟不能再等了。他上前一步,轻轻碰了碰慕容月的胳膊,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点为难和暗示说道:
“慕容校花,要不咱再看看别的?这幅画我感觉吧,有点……嗯,不太适合买来送给你爸当生日礼物。”
慕容月猛地转头,陈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属于年轻男子的火热气息,猝不及防地拂过她的耳廓。
她心头没来由地一跳,白皙的脸蛋瞬间布满一片绯红,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带着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你懂这个?”那双漂亮的杏眼里写满了问号。
陈伟耸耸肩,声音压得更低。
“懂还谈不上。但感觉这画不太对劲,若是信我,就别买。”他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幅吴道子真迹,语气笃定。
慕容月看着他那份不容置疑的笃定,犹豫了不到两秒,果断选择了相信这个刚刚在跆拳社创造了奇迹的家伙。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富家千金特有的、带着点疏离感的平静,对眼巴巴等着的胖老板说道:
“老板,这画好是好,就是价格有些贵,我再看看别的吧。”
胖老板脸上那热情洋溢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但瞬间又堆满了笑容:
“呵呵,理解理解!好东西嘛,讲究个缘分!您慢慢看,慢慢挑!”他搓着手,目光却像钩子似的,不死心地在慕容月身上打转。
就在这时,店门口的光线一暗,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布衫、脚踩一双磨毛了边的塑料凉鞋的中年女人,怯生生地走了进来。她头发有些枯黄,脸上带着长期操劳的憔悴和不安,双手紧紧攥着一个打着补丁的深蓝色小布包,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眼神惶恐地扫过几人,最后落在胖老板身上,声音细若蚊呐:
“老板,您这里收东西吗?”
胖老板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中还着一丝嫌弃。他脸上重新挂起职业化的笑容,只是淡了许多:
“收啊!只要是好东西,我这德铭宣都收!您有什么宝贝要出手?”
那女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将怀里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玻璃柜台上,一层层揭开那洗得发白的蓝布。布包打开,露出里面一块用软布裹着的物件。她颤抖着手将软布掀开。
一块约莫婴儿巴掌大小、通体呈现温润羊脂白的玉佩,静静地躺在深蓝布面上。玉佩造型古朴,雕着简单的云纹,玉质在店内柔和的灯光下流淌着内敛的光泽。
就在玉佩露面的瞬间!
站在几步开外,正陪着慕容月假装看一个青花梅瓶的陈伟,心脏猛地一跳!
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感从丹田的位置传来,他体内平稳流转的《吞天诀》内劲,毫无征兆地躁动起来,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滴进了凉水,疯狂地奔涌着,似乎要冲破束缚一般。
陈伟强行压下体内躁动的劲气,脸上不动声色,眼角余光却死死锁定了柜台上的玉佩。
胖老板拿起玉佩,装模作样地对着灯光仔细端详起来,手指摩挲着玉身,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陈伟趁慕容月被旁边一个粉彩花瓶吸引了注意力的空档,悄然凝神!眉心一丝暖流掠过,天眼开!
视野瞬间变化。
那枚看似普通的羊脂白玉佩,在陈伟的天眼视角下,竟如同黑夜中燃起的紫色火炬!浓郁得近乎化不开的紫光从玉佩内部透射而出,形成一团凝实、深邃、仿佛蕴含着古老生命力的光晕!这光芒的强度,远超他之前在这店里看到的任何一件散发着光晕的“真品”!
稀世珍宝!这玩意儿肯定对自己有用。
陈伟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这玉佩蕴含的“气”磅礴精纯,如果能拿到手,或许能让他停滞的武师境后期修为,直接冲击瓶颈!
必须拿下!
可怎么拿?他现在兜比脸还干净!
他强忍着激动,竖起耳朵听着柜台那边的动静。
胖老板装模作样地看了几分钟,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好奇变成了十足的嫌弃。他放下玉佩,摇着头,用一种带着怜悯又透着不耐烦的语气开口道。
“唉,大妹子啊,你这玉佩……啧,不怎么值钱啊!”
那女人一听,脸唰地就白了,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
“老板!这……这怎么会不值钱呢?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了!我婆婆亲口说的!要不您……您再好好看看?求您了!我男人等着这钱救命啊!”
“不值钱就是不值钱!”胖老板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他将手中的玉佩左右晃了晃,继续道:
“这玉质嘛,看着还行,白是白,但不够润,油性差!雕工更是粗陋!一看就是晚清民国那会儿乡下土作坊出来的东西!这种东西,存世量太大,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值不了几个钱!你就是让我再看一百遍,它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