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1.我们有一本牛顿的大学备忘录,内容十分有趣。以下是部分记录:
“钻子、雕刻刀、磨石、锤子、芯棒,5先令;”
“磁铁,16先令;”
“圆规,2先令;”
“玻璃泡,4先令;”
“多次在酒馆消费,1英镑;”
“给表亲的开销,12先令;”
“其他熟人开销,10先令;”
“《哲学情报》,9先令6便士;”
“两次打牌输钱,15先令;”
“两次去酒馆,3先令6便士;”
“三块棱镜,3英镑;”
“四盎司油灰,1先令4便士;”
“培根《杂集》,1先令6便士;”
“圣经装订,3先令;”
“给妹妹买橙子,4先令2便士;”
“硝酸、升汞、玫瑰油、纯银、锑、醋、酒精、白铅、酒石盐,2英镑;”
“《化学剧场》,1英镑8先令。”
——詹姆斯·帕顿《艾萨克·牛顿爵士》
今存牛顿庠序手录一册,所载诸事,饶有雅趣。择其要者录之:“钻凿、刻刀、砺石、铁锤、芯棒,值五先令;磁石,值十六先令;圆规,值二先令;琉璃泡,值四先令;数至酒肆,费一镑;赠从亲,费十二先令;结友之资,费十先令;购《哲学汇要》,费九先令六便士;博戏失金,凡十五先令;两至酒馆,费三先令六便士;三棱镜三,费三镑;油灰四盎司,费一先令四便士;购培根《杂俎》,费一先令六便士;裱褙圣经,费三先令;馈妹柑橘,费四先令二便士;置硝镪水、升汞、蔷薇油、纹银、辉锑、陈醋、醇醪、铅粉、酒石,费二镑;购《化学图谱》,费一镑八先令。”
——帕顿《牛顿传》
1022.有一次,他在大学里宴请朋友,离席去取葡萄酒,却在去酒窖的路上陷入沉思,忘了取酒和宾客,径直回房穿上法衣去了教堂。
有时他半穿着衣服走到街上,发现后才窘迫地急忙跑回。
他常在花园散步时突然停下,飞快跑回房间,随手抓张纸站着就开始书写。
打算去公共餐厅用餐时,他会因沉思走错路,走一阵又完全忘了吃饭的事,直接回房。
还有一次,他下马牵马上山,马挣脱了缰绳,他直到山顶收费站转身想上马时,才发现手里只剩缰绳。
他的秘书记录道,牛顿常忘记吃饭,这倒让老管家很“受益”——她“有时发现晚餐和宵夜几乎没动,便乐呵呵地把这些食物收走了”。
早上起床后,他也常坐在床边几小时不穿衣服,彻底沉浸在思考中。
——詹姆斯·帕顿《艾萨克·牛顿爵士》
尝宴客于庠序,暂离席取醽醁,途经庋藏之所,忽有所思,竟忘宾主,径返书斋,披法服而赴礼拜堂。或有半解衣裳,彳亍街市,俄而惊觉,赧然疾归。每于庭中徐步,猝然驻足,疾驰入室,随手援纸,倚案疾书。欲赴公厨会食,然神思恍惚,错入歧途,徘徊良久,复归斗室,早忘飧食之约。
又尝牵马越岭,马逸缰而去,犹不自知,行至关隘,回首欲跨鞍,方见手中唯余缰绳。其掾属载,牛顿废餐之事,常令老妪称便,每有午晚馔肴,未尝下箸,妪皆含笑收之。及晨兴离榻,或见其端坐榻畔,凝思数时,忘着冠裳,真可谓神驰八极,心游万仞。
——帕顿《牛顿传》
1023.“我不知道世人如何看我,但对自己而言,我仿佛只是个在海边玩耍的孩童,偶尔找到一颗更光滑的卵石或更漂亮的贝壳,而真理的浩瀚海洋仍全然未被发现。”
——艾萨克·牛顿
(引自牧师J.斯彭斯《书籍与人物的轶事、观察与特征》,1858年伦敦版,第40页)
牛顿尝言:“吾不知世人视我若何,然自揣不过海滨嬉童,偶得莹石异贝,欣然自适。而造化至理,犹溟溟沧海,渺焉未窥其涯。”
——引自斯彭斯《书人轶事》
1024.“如果说我比笛卡尔看得更远,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艾萨克·牛顿
(引自詹姆斯·帕顿《艾萨克·牛顿爵士》)
牛顿曰:“若谓吾目力胜笛卡尔,实乃托庇先贤,如立巨人之肩耳。”
——引自帕顿《牛顿传》
1025.牛顿认为自己与常人并无不同,只是养成了“坚持”和“专注”的习惯。当被问及如何做出发现时,他回答:“因为我始终在思考它们。”
他还曾说,若自己有所成就,全靠勤奋与耐心思考:“我将研究的问题始终摆在面前,等待最初的微光一点一点逐渐变为清晰的光明。”
——威廉·休厄尔《归纳科学史》第7卷第2章第5节
牛顿以为己与常人无异,唯持恒守志、目注心营而已。或询其治学之术,答曰:“唯朝夕思之。”又言:“若有所得,皆赖焚膏继晷、覃思竭虑。吾置疑难于胸,静候天机,待微光渐炽,终成朗照。”
——休厄尔《归纳科学史》
1026.牛顿从不运动,不沉迷娱乐,持续工作,常常24小时中花18到19小时写作。
——w.w.R.鲍尔《数学史》(1901年伦敦版,第358页)
牛顿不事游冶,不耽娱乐,焚膏继晷,昼夜伏案,常以十八九时着述,罕有辍笔。
——鲍尔《数学史》
1027.纳皮尔、开普勒、卡瓦列里、帕斯卡、费马、沃利斯、巴罗的着作中,已出现微积分原理甚至术语的雏形。
牛顿的幸运在于他所处的时代已万事俱备,而他的能力让他几乎立刻构建起完整的微积分体系。
——w.w.R.鲍尔《数学史》(1901年伦敦版,第356页)
微积分之理,纳皮尔、开普勒、卡瓦列里诸贤已发其端。牛顿生逢其时,承先哲之遗绪,凭卓绝之才,一蹴而建全功,可谓天假其便,人尽其智。
——鲍尔《数学史》
1028.开普勒提出的“距离反比引力”和布伊劳建议的“距离平方反比”,牛顿比现代读者更清楚其意义。
我发现过两组关于他名字的回文密码,足以证明:引力概念并非新创,但牛顿“继续前行”了。
——奥古斯塔斯·德摩根《悖论集》(1872年伦敦版,第82页)
开普勒言引力与距成反比,布伊劳主平方反比之论,牛顿深谙其奥,更胜今人。余尝解其姓名隐语二组,可知引力之说非其独创,然牛顿推陈出新,独辟蹊径,诚非常人可及。
——德摩根《悖论丛谈》
1029.高斯称其他伟大数学家或哲学家为“杰出”“卓越”或“极卓越”,唯有牛顿被他冠以“最高”的前缀。
——w.w.R.鲍尔《数学史》(1901年伦敦版,第362页)
高斯称誉诸贤,或曰“硕彦”,或曰“鸿儒”,独于牛顿,则尊之为“圣手”,足见牛顿在其心中,超然绝群,无与伦比。
——鲍尔《数学史》
1030.认识西尔维斯特,便是认识了一位流芳百世的历史人物、一位不朽的天才;当他真正动情言说时,其雄辩之姿与他的天赋一样卓越。
——G.b. 霍尔斯特德
(引自F. 卡乔里《美国数学教学与历史》,华盛顿,1890年,第265页)
识西尔维斯特者,犹识千古不朽之硕彦,凌霄拔俗之奇人也。当其慷慨陈辞,言若悬河,辩才之妙,不亚其学,辉映今古。
——霍尔斯特德
(引自卡乔里《米利坚算学传习考》,华盛顿,光绪十六年,卷二百六十五
1031.西尔维斯特教授在约翰·霍普金斯新大学的首批高级课程,仅有一名学生——G.b. 霍尔斯特德。这位学生坚持恳请西尔维斯特讲授现代代数,而讲授这门课的尝试,引领他进入了对代数形式的新研究。
——F. 卡乔里
(《美国数学教学与历史》,华盛顿,1890年,第264页)
昔西尔维斯特执教约翰霍普金斯新庠,首开高第之课,座下唯霍尔斯特德一人。霍尔斯特德坚请讲授近世代数,师遂应允。自此钻研代数形式之学,别开生面,终成一家之论。
——卡乔里
(《米利坚算学传习考》,华盛顿,光绪十六年,卷二百六十四)
1032.“若不是这所大学的一位学生执意恳求,希望跟我学习现代代数,我绝不会开启这项研究。而我在此过程中发现的新事实与原理(我相信它们意义重大),就我而言,或许仍会潜藏在时间的孕育之中。我曾徒劳地向这位求知欲强的学生表示,他最好选择其他不那么冷僻的学科,比如高等微积分、椭圆函数、置换理论,或是别的什么。但他始终恭敬却执拗地坚持自己的想法:他就要学现代代数(天知道他从哪儿听说的,这门学问在美洲大陆几乎无人知晓),否则就不学。我不得不让步,结果如何呢?在试图解释课本中一个晦涩的概念时,我的思维被点燃了,我以重新焕发的热情投身于这个已放弃多年的课题,发现了值得深思的内容——它们已吸引我关注许久,或许还会在未来数月持续占据我所有的思考精力。”
——J.J. 西尔维斯特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纪念演讲》;《数学论文集》第3卷,第76页)
西尔维斯特尝言:向使无门下生恳请习近世代数,吾岂肯重理旧业?今所悟新法妙理(吾以为至要),必犹藏于玄冥,永不见天日矣。吾屡劝此子:微积分高深之学,椭圆函数之妙,置换之论,皆为显学,何不习之?然其恭而不辍,坚执如初,非近世代数不学。吾不得已而许之。未料为解典籍疑义,忽若心火骤燃,重探久废之学,得万千妙谛。此中玄理,吾已深思累月,料亦将穷吾余生心力也。
——西尔维斯特
(《约翰霍普金斯庠序纪念演说》;《算学文集》卷三,页七十六)
1033.西尔维斯特无法以纯粹接收的方式阅读数学。显然,某个主题要么在他脑中点燃活跃而躁动的思考链条,要么就完全无法留住他的注意力。对于这样性情的人而言,生活在一种人际互动能提供刺激的环境中尤为有益——这种刺激是他仅从阅读中无法获得的。他从未了解过函数论及相关学科的现代重要着作……
倘若在他创造力鼎盛时期,周围环绕着柏林或哥廷根那样的学术氛围,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可以肯定的是,他本可能在分析学领域做出卓越成就,而这些领域正是19世纪下半叶德法大数学家们摘得荣誉的地方。
——F. 富兰克林(《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通讯16》,1897年,第54页)
西尔维斯特治算,非被动承学之辈。遇一论题,或灵感泉涌,思如潮奔;或不屑一顾,弃若敝履。以其性情,若得置身柏林、哥廷根之学术盛境,得群贤切磋,必能激发神智。惜其终生未涉函数论等近世绝学,否则以其天纵之才,必能在德法诸贤称雄之分析领域,大放异彩,惜哉!
——富兰克林
(《约翰霍普金斯庠序丛刊十六》,光绪二十三年,页五十四)
1034.审视西尔维斯特的数学着作,我们确实看到内容相当丰富,但与凯莱不同——他并非在多个领域展现多才多艺,除少数例外,他始终局限于算术 - 代数分支……
连续变量的“函数”概念作为现代数学的基本概念,在西尔维斯特的全部着作中几乎未被提及,也毫无作用——西尔维斯特是组合学家。
——m. 诺特
(《数学年刊》第50卷,1898年,第134 - 135页)
观西尔维斯特之算学着述,虽卷帙浩繁,然与凯莱相较,殊异其趣。凯莱博涉诸科,而西尔维斯特专攻算术代数,罕有旁骛。至于此一近世算学根本之论,竟未见于其着作。究其根本,西尔维斯特实乃组合学宗师也。
——诺特
(《算学年鉴》第五十卷,光绪二十四年,页一百三十四至一百三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