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的总裁公寓里，落地窗外的霓虹将顾砚深伏案的身影拉得修长。
他指尖划过平板上最后一份待批文件，签名的字迹利落收笔，紧绷的肩线才终于放松了几分。
转身的瞬间，客厅暖黄的落地灯恰好落在沙发上。
苏见夏蜷缩在柔软的靠垫里，身上搭着他傍晚随手递来的薄毯，长发散落在白皙的颈侧，连呼吸都轻得像羽毛。
顾砚深的目光瞬间柔得能滴出水来，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俯身，手臂穿过她的膝弯与后背，将人稳稳抱起。
怀里的人轻哼了一声，像是怕惊扰了这安稳，顾砚深的动作更缓了，连脚步声都压得几乎听不见。
卧室的空调温度正适宜，他将她轻轻放在铺着真丝床单的床上，仔细掖好被角，指尖无意间蹭过她温热的脸颊，心跳竟漏了半拍。
目光落在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上，长睫如蝶翼般垂着，鼻尖小巧，唇瓣泛着自然的粉。
顾砚深鬼使神差地俯身，薄唇轻触她光洁的额头，那触感柔软得让他心头一颤。
下一秒，他猛地回过神，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后退两步，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耳尖悄悄泛红，转身快步退出了卧室，连门都只敢虚掩着。
“我这是怎么了？”他靠在客房的门板上，低声自问。
洗漱时看着镜子里眼底泛红的自己，连冷水泼在脸上，都压不住心底莫名的躁动。
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苏见夏的睡颜，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索性起身走到阳台。
夜色浓稠，城市的霓虹在远处闪烁，晚风带着凉意吹过，却吹不散他心头的躁动。
明明心上人就在隔壁，他却觉得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连呼吸都带着几分空落。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卧室传来轻微的响动。
顾砚深几乎是立刻清醒，脚步放轻走到客厅，就见一个纤细的身影正扶着墙慢慢晃出来。
苏见夏半眯着眼，显然还没完全醒，黑灯瞎火里摸索着前进，脚步虚浮得像喝醉了酒，眼看就要撞上沙发旁的落地灯支架。
顾砚深心头一紧，快步冲过去，伸手揽住她的纤腰。
惯性让两人一起向后倒去，他下意识地将她护在怀里，后背先重重撞上沙发，闷哼一声，嗓音因刚醒而带着性感的磁性：“嗯哼……”
突如其来的失重让苏见夏瞬间清醒，睁开眼就看见自己压在顾砚深身上，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下巴。
她眨了眨眼，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阿砚，你怎么在这里？”
想撑着他的胸膛起身，腰上却突然一紧。
顾砚深的手臂牢牢环着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
“夏夏，我抱会儿？”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苏见夏的动作顿住了，乖乖地趴在他身上。
只是他的胸膛太硬，硌得她有些不舒服，忍不住轻轻扭了两下。
“夏夏，别动……”顾砚深的声音突然哑了，带着明显的压抑，指尖甚至微微收紧，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苏见夏立刻不动了，乖乖地枕着他的胸膛。
耳边传来清晰的心跳声，“咚、咚、咚”，有力又急促，和他平时沉稳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贴着一个男人，脸颊慢慢发烫，连耳尖都染上了粉色。
过了好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住，抬头看向他，声音细若蚊蚋：“阿砚，好了吗……我不舒服。”
顾砚深垂眸看着她，昏暗中能看清她清澈的眼眸，像含着星光，泛红的脸颊嫩得能掐出水，还有那微微嘟着的粉唇，像在无声地引诱。
刚才被强行压下的冲动瞬间涌了上来，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收紧手臂，将她往上抱了抱，然后低头，吻上了那片柔软的粉红。
苏见夏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他的唇瓣轻轻离开，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她才猛地回神，手指攥着他的睡衣，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
顾砚深的指尖还落在她的腰侧，带着滚烫的温度，听见她结巴的声音，才缓缓松开几分力道，喉间滚出低哑的笑：“吓到了？”
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可苏见夏能感觉到他呼吸里的热意，正拂在她的鼻尖，让她更慌了，下意识想往后缩，却被他稳稳扣住后颈，又拉近了半分。
“夏夏，”他的声音比刚才更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我不是故意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拇指却轻轻蹭过她被吻得泛红的唇瓣，那触感软得让他心头又颤了颤。
苏见夏的脸更烫了，连耳朵尖都像要烧起来，攥着他衬衫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偏过头不敢看他：“你……你怎么能这样……”
话没说完，就感觉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带着暖意的呼吸落在她的发间：“抱歉。”
他的声音里藏着几分无奈，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刚才看着你，没忍住。”
客厅里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远处霓虹偶尔传来的微弱光晕。
苏见夏趴在他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的心跳，比刚才更急了，“咚、咚”地撞着，像是要跳出胸膛。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复下来，声音小得像蚊子叫：“那……那你以后不能这样了。”
顾砚深低低应了一声“好”，手臂却没松开，反而又轻轻环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放得更柔：“再抱会儿，就一会儿。”
苏见夏没再拒绝，只是身体还是绷得有些紧。
直到她听见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急促，才悄悄抬眼看向他。
昏暗中，他的眉眼轮廓显得格外柔和，平时冷硬的线条都像是被夜色磨平了，连带着那股子生人勿近的气场，也弱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苏见夏的眼皮又开始发沉，白天的疲惫加上刚才的慌乱，让她渐渐有了睡意，头不自觉地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呼吸也慢慢变得绵长。
顾砚深察觉到她的动静，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睡着的人，眼底的躁动彻底褪去，只剩下温柔。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将她打横抱起，动作比刚才更轻，一步步往卧室走。
再次把她放在床上时，苏见夏轻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面朝里蜷成一团。
顾砚深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弯腰替她掖好被角，指尖轻轻拂开她落在脸颊上的碎发。
这次他没再停留，转身轻轻带上卧室门，动作轻得像怕吹醒了她的梦。
回到客房，他躺在床上，却没了之前的辗转反侧，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的吻，还有她泛红的脸颊、慌乱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
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可这一次，顾砚深没再觉得寂寥。
他闭上眼睛，仿佛还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馨香，连带着夜色都变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