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找到大伯,商量着果园鸡舍和小厨房的建设方案以及需要购买的材料,并协商明天一大早去镇上预定,后天开始动工。
父亲原本就是建筑工人,平时除了种地除草,就是在农村接点私活,有人要修房子就去帮忙打下手,挣点工钱。
母亲在家则是打理家务,偶尔也会去帮忙,日子不是很艰苦,生活也过得去。
第二天一大早吃完早饭,父亲就骑着他的摩托车,搭上大伯父就去了镇上。
苏见夏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母亲在院子给小鸡仔喂吃食,询问道:“妈妈,爸爸呢?”
“夏夏醒了哇,锅里的馒头还热着,赶紧去吃早餐。”
母亲没回头,声音裹着晨雾的湿意,轻轻软软的,手里的动作没停,又撒了把米,继续道:
“你爸爸和大伯一大早就去镇上买鸡舍的材料,这快一个小时了吧。”
母亲看着她还睡眼朦胧的样子,继续催促着。
苏见夏听着母亲温柔的唠叨,跨步向厨房走去。
饭后,苏见夏帮着母亲收拾家里的鸡舍,看着一只只小鸡宰欢腾地样子,还有几只胆大地啄了啄她的裤脚,她笑着踢了踢鞋跟赶开,不多时它们又跟上来。
日头爬到树梢上时,院门外终于传来摩托车的声响。
苏见夏刚把豆角晒到地上,就见爸爸和大伯踩着满地碎光进来。
两人裤脚沾着泥,草帽往墙根一挂,额角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砸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回来了!”
爸爸扯过搭在绳上的毛巾擦着脸,嗓门带着赶路后的沙哑,“今天蛮顺利的,去镇上订了水泥和砖,跟老板说好了,明儿一早就送过来。”
他往门槛上一坐,大伯递过搪瓷缸,里面的茶水晃了晃,浮着层细密的茶叶。
“就是这路麻烦。”
大伯咂了口茶,眉头皱了皱,“后山那段坡陡,车开不上去,材料只能卸在山脚,再一筐筐往山上抬。”
他用手比划着,“一块砖不轻呢,一趟下来就得歇会儿。”
“这的确是个难题?,要不请人吧!”苏见夏听着大伯对果园路况的分析,深思熟虑后,看向父亲,等待着他的回答。
爸爸在一旁摆摆手,接过话头:“急啥,我跟你大伯已经商量好了,俩人慢慢弄。雇人得花不少钱,咱自己搭,累是累点,省下来的钱够给小鸡仔多买两袋饲料了。”
他说着又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估摸着一个月能建好,时间刚好。”
苏见夏站在一旁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簸箕边缘的竹丝。
她算着日子,小鸡仔现在绒毛还没褪净,一个月后该长出硬羽了,那时搬进新鸡舍,确实更能扛住山里的潮气。
“是差不多。”
她轻声应着,目光落在爸爸和大伯晒得黝黑的胳膊上,那里青筋隐隐凸着,“就是太辛苦你们了。”
“辛苦啥?”
大伯喝了口茶,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等鸡舍搭好,看着小鸡仔在里面扑腾,比啥都强。”
他往鸡窝那边瞥了眼,今早刚喂过的小鸡正挤在篱笆下晒太阳,黄澄澄的一团团,
“三弟,趁着弟妹中午饭还没有做好,我们先去后山看看地基,明儿材料到了,咱就动工。”
父亲应着,两人并肩往院外走,影子被日头拉得老长,叠在一起,踩过门前的青苔时,脚步稳稳的,像两块扎实的石头。
“夏夏,你去你大伯家叫大伯娘一起过来吃饭,不然等下去晚了,你大伯娘米都下锅了。”
厨房里面传来母亲的的声音,感觉格外的温暖。
“好,我这就去。”
苏见夏望着父亲和大伯的背影,忽然觉得,那座还没动工的鸡舍,已经透着暖暖的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