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沉重的点了点头:“是的,她还活着。”
“但......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当年林家覆灭前夕,她为了保护尚在襁褓中的你,和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被迫动用了林家禁术,打开了通往墟界的通道,将自己放逐了进去。并以此引开了归墟大部分主力,才为你以及其他分支争取了一线生机和喘息的时间。”
得知这个消息的林白,一脸迫切的看着戌。
“墟界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戌陷入短暂的沉默,他的目光聚焦向远方,像是在思考措辞。
“墟界!一个传说中与现实交织,却又危险重重的混乱维度!”
“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因为去过那里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能够回来。”
“归墟......他们如此执着于追杀林家后人,不仅仅是为了混沌源核,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找到进入墟界,抓住你母亲,夺取她手中那件东西的方法。”
戌的声音低沉,“你母亲,是‘守夜人’历史上最杰出的成员之一。她进入墟界的时候,还坑了归墟,将他们一半的顶级战力引入了墟界,让他们损失惨重。”
“现今,能够进入墟界的人,除了你,估计难有他人。林白,你母亲她...也在等待着你的到来。”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林白的心神。
二十年的认知被彻底颠覆!
母亲未死,而是自我放逐!家族的仇恨,归墟的追杀,混沌源核的谜团,此刻都与母亲的下落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神从最初的震惊,逐渐化为无比坚定的光芒!
“墟界......母亲......我一定会找到你!”
林白再次看相戌,他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干涩。
戌自始至终没有提及他的父亲,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您知不知道我父亲的下落?”
戌闻言,脸色变得有些惋惜,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残酷的事实。
“你父亲林擎宇,那一次为了掩护你母亲和你撤离,独自断后,面对数倍于己的强敌...他...力战而亡。”
“我们的人后来在现场找到了他破碎的兵器和...一些血迹。”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亲耳听到‘力战而亡’这四个字时,林白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和窒息感席卷全身。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心中之痛的万分之一。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又强行压制住,他的脊梁挺得更直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布满血丝,那是刻骨的仇恨,是无尽的悲痛,是未能见最后一面的遗憾。
最终,所有这些情绪都被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杀意覆盖。
他没有流泪,也没有咆哮,只是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温度骤降。
南宫婉儿感受到他身上的悲痛以及紧绷的身体,心疼的揽住了他的胳膊,担忧的看着他冷硬的侧脸。
“......我知道了。”
良久,林白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个清晰无比的目标——复仇,以及找到母亲。
林白的反应,戌全都看在眼里,他看向林白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赏。
这个林家正统后辈,绝非池中之物。
“还有,你父亲并非东海林家之人,而是一个传承许久的古武世家的子弟,我们只知你父亲姓林,但是对他的家族却并没有了解。”
林白暗暗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
说完这些,戌就不再言语,似是在等林白消化这些消息。
南宫婉儿见状,连忙开口,也是问出了自己心中多年的牵挂:“戌先生,那...我的父亲,南...林朔,您有他的消息吗?”
戌的目光转向她,语气缓和:“你父亲林朔,他确实还活着。”
“当年那场‘意外’,是他金蝉脱壳之计,为了更方便在暗中行动,他的‘假死’很成功,不仅隐瞒了北冥林家的所在,还骗过了归墟多年的追踪。”
“这些年来,他像一道影子,一直在暗中清除‘归墟’的触角,也在寻找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
南宫婉儿闻言,美眸中瞬间爆发出激动与希望的光芒,泪水盈眶:“他...他真的还活着!他在哪里?”
戌却摇了摇头:“他很谨慎,行踪飘忽不定,连我们也无法确定他此刻的具体位置。”
“不过,他一直在关注着你,婉儿。”
最后,戌的神色变得无比严肃,他看向林白,语重心长:“林白,你如今已崭露头角,就像黑暗中的灯塔。”
“归墟对你的关注会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他们无孔不入,手段卑劣。”
“你必须记住,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主动靠近你的人,哪怕是看似无害的弱者,甚至是...某些看似与你同源的存在。”
“当年的悲剧,未必没有内鬼的影子。信任,需要经过生死与时间的考验。”
这段话,如同冰冷的警钟,在林白心中回荡。
离开‘拾遗斋’,夜色已深。
回去的路上,林白异常沉默。
南宫婉儿紧紧挽着他的手臂,无声地给予他支持。
回到小院,关上大门,林白站在院中,仰望着无尽的夜空。
父亲的死讯如同冰冷的刀,一遍遍切割着他的心。
母亲的去向与壮举,让他心痛之余又充满了寻找的动力。
而戌的最后警告,更是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深深的阴影。
他在系统空间中,拿出了那个‘寻脉盘’,他想到了自己的三叔。
或许是因为当初时间紧迫,那次相见,自己的三叔并没有过多的说起当年的事。
“父亲...”
他低声呢喃,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您的血不会白流。归墟!我会让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