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美景三月天,春雨如酒柳如烟。
一叶轻舟荡漾于湖光山色之间。
船上,一位清秀儒雅、带着几分憨直的书生,正与船家闲聊,目光却不自觉地被舟船上一位绝色身影所吸引。
那白衣女子姿容绝世,气质温婉如仙,身旁伴着一位伶俐的青衣小婢。
正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草蟒汉子——许仙与白蛇娘子终于在西湖相遇。
在西湖神秘船翁一段颇似印度歌舞的表演后,双方高歌一曲,眉目传情。
下船之后,细雨悄然而至,湖面泛起涟漪。船靠岸边,许仙见那主仆二人无雨具遮身,鼓起勇气上前,将自身油伞递去:
“雨势渐密,小姐若不嫌弃,请先用小生这把伞吧。”
白素贞闻声抬眼,望见许仙面容的刹那,心中千年静修的湖面骤然泛起滔天波澜。是他……果然是他……夙缘牵引,今日终得重逢。
她压下心头激动,莞尔一笑,柔声道谢,示意小青接过雨伞。
小青笑嘻嘻地接过:“多谢公子!不知公子高姓大名,府上何处?日后也好将伞奉还。”
许仙忙红着脸答道:“小生许仙,家住钱塘门里。一把旧伞,小姐不必挂怀……”
白素贞却轻声道:
“公子日后可来城西白府喝茶。”
言罢,主仆二人飘然离去,留下许仙怔立雨中,心中已刻下那抹白色倩影。
数日后,许仙依约前往城西寻那“白府”。
几经打探,终见一处清雅宅院,门楣上“白府”二字娟秀别致。
他不知这实则是白素贞对荒废的仇王府略施幻术所致,肉眼凡胎如何识得破千年修行的法术。
宾主相见,茶香袅袅。
白素贞温婉娴静,言谈举止令许仙如沐春风。
交谈间,许仙不禁吐露心中抱负与困境:“小生有悬壶济世之志,欲开一间药铺,无奈家道清贫,缺乏本钱,眼下只能在姐夫熟识的药铺中帮闲学徒。”
白素贞闻言,心中怜意与报恩之念更盛。她岂能见恩公为银钱这等俗物所困?当下便示意小青。
小青会意,转身入内,不多时便捧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置于桌上打开,里面竟是白花花的银子。
“许公子,”白素贞语气温柔恳切,“这些许银两,或可解公子燃眉之急,成全济世之志,万望勿要推辞。”
许仙一见这许多银子,惊得倏然站起,连连摆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白小姐,小生感念小姐厚意!”
“公子何必拘泥?”白素贞柔声劝道,“银钱皆为流通之物,能助良善,便得其所。莫非信不过我?” 她眸光清澈,带着些许黯然。
许仙见佳人误会,自己若再坚拒,反倒不近人情。他踌躇再三,终究是面红耳赤、心中忐忑地收下了。
对白素贞,更是感激与爱慕交织,只觉得这位小姐不仅貌美心善,更对自己青睐有加。
然而,无论是沉浸于报恩情怀的白素贞,还是觉得“凡人规矩真是麻烦但姐姐高兴就好”的小青,都再次忽略了那个致命问题——这银子,是小青前几日顺手从官库中“取”来的!那明晃晃的官印,在她看来毫无意义,也根本未曾想过要处理。
许仙抱着这烫手的山芋,心神不宁地回到家。姐夫李公甫一眼瞥见那官银上的印记,当即骇得面如土色!
“汉文!你!你从何处得来这官银?!这是日前库房失窃的赃银啊!你竟敢拿回家中?这是灭门之祸啊!”
李公甫又急又怒,声音发颤。
许仙这才彻底醒悟,吓得魂飞魄散,忙结结巴巴地将“白小姐”赠银之事道出。
可此时已迟。官差闻讯而至,人赃并获!许仙急辩为白氏所赠,引官差至那宅院,却见荒草萋萋,哪来的府邸小姐?分明是妖魅作祟或是许仙编造谎言!
证据确凿,许仙百口莫辩,直接被锁拿入狱,罪名便是偷盗官银!
……
不远处的茶楼雅间,王虎将神识从县衙大牢收回,忍不住以手扶额,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痴儿蠢蛇,真是绝配!剧情掰回正轨,这坑人的方式倒是半点没变!”
他简直无力吐槽。
“千年修行,就修出这点常识?五百年道行,偷东西都不抹痕迹?官银!那是能直接送人的东西?哪怕你变点普通银锭呢?非要用这贼赃!”
“报恩报成送牢饭,这恩情怕是抵得上三生三世了。黎山老母若知弟子如此‘通达世情’,怕也要扶额长叹。”
王虎摇头晃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果然是天数使然?还是这蛇妖的脑子全长在修行和脸上了?惹祸的本事真真是与生俱来。”
他抿了口茶,眼神微动。
许仙入狱,这劫难算是开了头。接下来,白素贞与小青必定方寸大乱,要么设法劫狱,要么寻求正道洗刷冤屈。
“南极仙翁的仙丹……看来是下一步的关键了。”
王虎指尖轻敲桌面,思忖着,“我是该此刻现身,点拨一下那两条晕头转向的蛇,卖个人情?
还是静观其变,待那仙丹出炉再伺机而动?”
他目光再次投向那看似平静的西湖方向,心中已有计较。
这浑水,蹚还是要蹚的,但时机方式,却需仔细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