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黑市藏在城南的地下,入口是一间破败的药铺,药铺的门板上写着 “济世堂” 三个字,字迹早已褪色,门板上还布满蛛网与灰尘,显然是常年无人经营。凌辰按照秦风地图上的指示,推开药柜后的暗门,暗门后是一段陡峭的石阶,石阶上覆盖着潮湿的青苔,踩上去滑腻腻的,稍不留意就会摔倒。
沿着石阶下行约百级,便进入了黑市的主通道。通道两侧挂着昏暗的煤油灯,灯光摇曳不定,照亮了两旁的摊位。每个摊位都用黑色的布帘遮挡着,布帘后传来压低的交谈声,偶尔能看到摊主伸出的手,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物件 —— 有干枯的兽骨,骨头上刻着邪符;有泛黄的符咒,纸上泛着黑气;还有用不知名材料制成的法器,造型诡异,透着邪气。
“鬼手在最里面的‘骨董斋’,” 凌辰对照着地图,“大家小心,这里的人大多是黑市商贩,行事诡异,尽量别招惹他们。” 三人沿着通道前行,周围的商贩纷纷掀开布帘的一角,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们,这些人大多戴着面具,面具的造型各异,有骷髅头、恶鬼面,还有动物的面孔,让人看不清真实面容。当看到凌辰手中的骨牌时,商贩们眼中闪过一丝忌惮,纷纷放下布帘,不再张望 —— 显然,他们认出了这是墨尘子的信物,不敢轻易招惹。
骨董斋的门是用阴沉木制成的,门板上刻着复杂的符咒,符咒的颜色暗红,像是用鲜血绘制而成。凌辰抬手敲门,门却自行缓缓打开,屋内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檀香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味,让人精神一振。屋内的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紫檀木桌和几把椅子,桌后坐着一个穿黑袍的男子,他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饕餮纹,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
见凌辰一行人走进来,男子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话:“凌先生果然来了。秦风已经通过传讯符告诉我了你们的来意。” 他抬手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疤痕纵横交错,从额头延伸到下巴,像是被利器划伤的,唯有一双眼睛依旧锐利:“我就是鬼手。”
柳沧溟上前一步,握紧佩剑:“灵脉之心在哪?你要什么条件才肯交出它?只要我们能做到,绝不推辞。” 鬼手轻笑一声,指了指桌上的地图,地图上用墨笔标注着七绝阵剩余的四个阵眼位置:“我不要钱,也不要法器。我只要你们帮我毁掉七绝阵的另外四个阵眼 —— 废弃祭坛、城隍庙、状元楼和柳府后院。墨渊当年为了夺取灵脉之心,屠了我全家,我这十年隐姓埋名,就是为了报仇,如今终于等到机会了。”
凌辰点头:“成交。但你必须保证灵脉之心是真的,而且要告诉我们激活它的方法。” 鬼手从桌下的暗格中取出一个水晶盒,水晶盒是透明的,里面躺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石,晶石泛着温润的绿光,光芒透过水晶盒洒在桌上,驱散了周围的阴气。“这就是灵脉之心,乃天地间的至阳之物,能净化一切阴煞与魔气。” 鬼手将水晶盒推到凌辰面前,“但激活它需要‘墨氏双玉’,也就是你手中的那两块合璧墨玉,只有双玉的阳气才能唤醒灵脉之心的力量。”
凌辰拿起水晶盒,指尖感受到灵脉之心传来的温热,与墨玉的气息隐隐呼应,他确认无误后,将水晶盒收好:“我们会尽快毁掉剩余的阵眼,你也要遵守承诺,若有任何隐瞒,休怪我们不客气。” 鬼手点头:“放心,我与墨渊仇深似海,绝不会背叛你们。”
刚走出骨董斋,黑市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呜呜” 的声响回荡在通道中,令人心惊。紧接着,无数穿黑衣的人从两侧的摊位后冲出,他们手中拿着短刀与符咒,脸上戴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双凶狠的眼睛,为首的正是墨渊,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手中的青铜剑泛着黑气:“凌辰,把灵脉之心交出来!否则今日你们谁也别想离开黑市!”
鬼手突然挡在凌辰身前,从怀中掏出数张符咒,符咒在空中燃烧,化作一道火墙,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凌先生,你们快走!从东侧的密道出去,我来帮你们断后!” 火墙的温度极高,黑衣人们不敢靠近,只能在火墙外叫嚣。
“鬼手,你竟敢背叛我!” 墨渊怒喝一声,甩出一道黑气,击中鬼手的后背,鬼手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死死挡在火墙前:“墨渊,我家人的仇,今日该报了!你们快走吧!”
凌辰不再犹豫,抱着水晶盒,跟着柳沧溟和柳月瑶冲向东侧的密道。密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身后传来鬼手的惨叫声与符咒爆炸的声响,还有墨渊的怒吼声。凌辰心中一紧,却知道现在不能回头,只能加快脚步,尽快离开黑市。
冲出密道时,已是深夜,密道的出口在城南的树林中,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凌辰刚喘了口气,腰间的传讯符突然亮起,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急促而慌乱:“凌辰!不好了!柳府后院的阵眼被激活了!凌汐和玄静师太被黑影困住,师太为了保护凌汐,已经受伤了!你们快回来!”
凌辰脸色骤变,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 凌汐不能有事!他立即对柳沧溟和柳月瑶说:“快!我们去柳府!汐汐有危险!” 三人快步冲出树林,朝着柳府的方向跑去,夜风在耳边呼啸,像是在催促他们,又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凶险。
赶到柳府时,后院已是一片火海,红色的火焰中夹杂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黑影在蠕动,它们嘶吼着扑向中央的两人 —— 玄静师太盘腿坐在地上,周身泛着佛光,菩提子串珠在她头顶旋转,形成一道防护罩,却已布满裂纹;凌汐跪在师太身边,手中紧握着骨牌,金芒从骨牌中溢出,勉强抵挡着黑影的攻击,她的额头布满汗水,脸色苍白,却依旧咬牙坚持着。
“凌大哥!” 凌汐看到凌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担忧取代,“师太为了保护我,被黑影所伤,我们快撑不住了!”
墨渊随后赶到,他手中挥动着噬魂幡,幡面上的人脸发出凄厉的惨叫:“凌辰,把灵脉之心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妹妹和玄静师太!你若是识相,就乖乖交出灵脉之心,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凌辰将水晶盒递给苏晴,语气坚定:“苏晴,快激活灵脉之心!用墨玉的阳气唤醒它!” 苏晴立即接过水晶盒,从凌辰手中拿过双玉,将玉佩按在水晶盒上。墨玉的青光与灵脉之心的绿光交织在一起,水晶盒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绿光如潮水般漫过整个后院,火焰瞬间被扑灭,黑色的雾气在绿光中发出 “滋滋” 的声响,迅速消散,那些黑影失去雾气的支撑,纷纷化作灰烬。
墨渊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惨白如纸,他不敢置信地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灵脉之心怎么会在你手中?你怎么可能激活它!”
凌辰吹响骨埙,金芒凝成一把利剑,直刺向墨渊:“你以为七绝阵是血祭阵的关键?墨尘子早就留下了后手,灵脉之心能净化一切邪术,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
墨渊慌忙躲闪,却被灵脉之心的绿光缠住,动弹不得。他眼中闪过疯狂,突然咳出一口黑血,声音沙哑:“血幡门主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已经找到了‘幽冥棺’,幽冥棺能复活千年前的邪灵!等邪灵出世,锦城就会成为人间地狱!你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他猛地自爆,身体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夜空中,只留下一张残破的符咒,飘落在地上。
凌辰捡起符咒,发现上面画着一个祭坛的图案,图案旁标注着一行小字:“幽冥棺在七绝阵中枢 —— 废弃祭坛。”
玄静师太缓缓睁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她虚弱地说:“看来废弃祭坛就是七绝阵的中枢,幽冥棺一旦被打开,邪灵出世,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尽快毁掉祭坛,阻止血幡门主的阴谋。”
凌辰握紧手中的灵脉之心,绿光在掌心流转,他语气坚定:“明日清晨,我们就出发去废弃祭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阻止血幡门主!” 夜色中,柳府后院的余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满地狼藉,可每个人都知道,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