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线索梳理，智谋分析寻方向
林玄站在洞口，夜风从山谷深处吹来，带着湿冷的气息。他没有动，手指在袖中捏紧了那张折好的纸条。
火把已经熄了大半，远处只剩下零星几点光亮。人群散去后留下的痕迹还在地上，酒壶倒着，布片被踩进泥里。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靴子，上面沾着干掉的血渍和泥土。
身后石室里，教主辛还跪着，一动不动。林玄没再回头。他知道那人不会逃，也无力反抗。真正的问题不在这里。
他在等五岳高手丙。
半个时辰前，他派人传信，要对方连夜赶来。这事不能拖。刻在门框上的那行字一直在他脑子里——“他们已在路上”。这不是虚言警告，是实打实的威胁。
脚步声从岩道传来，由远及近。不是一个人，是两人。林玄抬眼，看见丙带着一名随从出现在转角处。那人穿着普通灰袍，腰间佩刀，脸上有道旧疤。
“你来了。”林玄说。
“接到消息就动身了。”丙走近，“出了什么事？”
林玄没答，转身走进密室。丙跟上，随从留在外面守着。
密室中央的桌上，火把重新点燃。光亮照出桌面上摊开的几样东西：一张泛黄的纸条，一块绣着半只鸟的布片，还有一张拓下来的刻痕。
林玄坐下，示意丙也坐。
“教主辛招了。”他说，“幕后有人。”
丙眉头皱起，但没打断。
“不是江湖人，也不是邪教自己能成的事。”林玄继续说，“有个黑袍人每年子时来找他，送药，下指令。目标是乱江湖。”
丙盯着桌上的纸条。“洛阳城南，槐树巷七号？”
“这是地址。”林玄点头，“可能是联络点，也可能是陷阱。我不确定。”
“还有这个西山别院。”丙拿起拓本，“每月十五聚会，带令牌。听起来像是权贵私下集会。”
“东厂也被提到了。”林玄声音低了些，“‘东厂那位大人不太满意进度’。这话不是编得出来的。”
丙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说，朝廷有人插手？”
“不止插手。”林玄说，“他们是推手。让武林内斗，等局面失控，再以平乱之名接管各派。”
丙的手指敲了敲桌面。“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直接闯进皇宫查人。”
“不能硬来。”林玄说，“但我们有线索。现在要做的，是理清楚哪条线最稳，哪条线最容易暴露。”
他闭上眼。
时间静止。
空气不再流动，火光凝在半空，连飘起的灰尘都停住了。林玄睁开眼，站起身，在静止的世界里走到桌边。他把所有线索一件件拿起来，依次排列。
先放槐树巷的纸条在最左，然后是西山别院的时间与令牌信息，接着是绣布上的图案，最后是门框上的刻字警告。
他在脑中推演三条路径。
第一，走槐树巷。地址明确，藏身不易，适合暗查。但如果对方早有准备，进去就是送死。
第二，盯西山别院。每月十五才有人出入，时间太晚。若等下去，敌人可能已转移据点。
第三，查绣布来源。图案残缺，无法确认归属。需要更多样本比对，眼下无从下手。
他又回到第一条路。槐树巷七号，民宅位置，城市之中。这种地方设伏成本高，动静大，反而不容易藏重兵。更可能是情报交换点，而非核心巢穴。
但他也不能排除这是诱饵的可能性。也许对方故意留下真线索，就等着有人追查。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是圈套，他们会希望谁来？
是他林玄。
所以他不能亲自去。
退出异能。
火光轻轻跳了一下，灰尘继续下落。
林玄睁开眼，看向丙。
“你明天带两个人，去洛阳。”他说，“查槐树巷七号。不要强入，也不要接触任何人。只看谁进出，什么时候亮灯，门牌有没有换过。”
丙点头。“我明白。乔装过去，当普通商旅。”
“对。”林玄说，“住进附近客栈，白天观察，晚上记事。十天后，去嵩山旧驿等我。我会处理别的事。”
“你去哪儿？”
“我留在衡山。”林玄说，“等任盈盈的消息。她会查世家官员的动向。另外，我要摸一遍西山别院外围地形，看看有没有潜入的可能。”
丙看着桌上的东西。“你不觉得……这些线索太整齐了吗？好像有人故意让我们看到。”
“我也这么想。”林玄说，“所以每一步都要慢。我们不急着抓人，急的是搞清他们的反应。只要有人动，就能看出破绽。”
丙伸手拿起那块绣布。“这图案，像不像宫里用的东西？”
“不清楚。”林玄说，“但我见过类似的纹样，在一份旧卷宗上。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可能是哪家府邸的标记。”
“要不要找人辨认？”
“不行。”林玄摇头，“知道的人越多，走漏风声的风险越大。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小心查。”
丙把布放回去。“那我明早就出发。”
“今晚就准备。”林玄说，“天亮前离山，避开主道。”
两人又谈了些细节。丙记下了所有要点，包括如何传递消息、遇到危险怎么脱身、万一失联该怎么办。
说完后，丙起身要走。
“等等。”林玄叫住他。
他从怀里取出一枚铜牌，放在桌上。是那天在山谷里从黑影身上发现的，刻着邪教符文。
“带着它。”林玄说，“如果你在槐树巷看到同样的标记，立刻撤。别查了，直接回来报信。”
丙拿过铜牌，收进衣襟。
“我知道轻重。”他说完，转身走出密室。
林玄没动。他坐在原位，手指轻轻摩挲桌角。火把烧得有些歪了，光影晃在墙上。
他想起教主辛最后那句话：“他们已经在路上。”
是谁在路上？
是追杀他们的人，还是另一批棋子？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件事——不能再按原来的办法行事了。以前是敌人摆在明处，刀剑相对，胜负分明。现在不一样了。对手藏在暗处，一句话就能调动官差，一道令就能封城搜人。
他必须更谨慎。
也必须更快。
门外传来轻微响动。是丙的随从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脚步远去。
林玄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火把。他把火光凑近那块绣布，仔细看鸟嘴里的东西。
之前以为是钥匙。
现在看，更像是半枚印章。
他把布收进袖中，吹灭火把。
黑暗落下来的一瞬，他听见外面有人咳嗽了一声。
不是丙。
声音很轻，像是从岩道深处传来的。
林玄停下动作。
他没有点火，也没有出声。右手慢慢按上了刀柄。
那人没再咳，也没靠近。
过了几息，脚步声响起，渐渐远去。
林玄站在原地没动。
他知道刚才那个人，不该在那里。那个位置是禁道，只有执令者才能通行。
他缓缓松开刀柄，从怀中取出一张空白纸条，用指甲在角落划了一道痕。
这张纸条，他会交给下一个可信的人。
但现在，他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