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左冷禅觉,再谋联合
左冷禅坐在密室里,面前摊开一张信纸。火光映在纸上,字迹清晰。他盯着那句“若泰山得手,嵩山即占主殿”,眉头越皱越紧。
这封信是他派人送去泰山的副本。可天门道人收到的,却是被改过的版本。
他回想那天的情形。传令弟子提前两个时辰抵达泰山驻地,神情紧张,话也不多。当时他只当是急事快办,没往深处想。现在看来,那弟子说话的语气、动作的节奏,都不像平常。
他招来心腹,命人去查沿途驿站的记录。
半个时辰后,回报来了。那名传令弟子确实在中途被人拦下,停留了近一刻钟。等再出发时,身上多了些尘土,像是从林子里穿行过。
左冷禅站起身,在屋中来回走动。他想起费彬在金盆洗手会上突然倒地的事。那一战,费彬连对方怎么出手都没看清。而衡山派那个叫林玄的弟子,始终站在人群后方,一言不发。
所有事串在一起,线索指向同一个地方——衡山。
他抓起桌上的信纸,扔进火盆。火焰瞬间吞没了字迹。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计谋。能悄无声息换掉密信,还能让传令人毫无察觉,背后之人必定手段极深。
“衡山藏了个高人。”他低声说,“不动声色,就把我们两人逼到反目。”
他不再怀疑天门道人。真正想毁掉联盟的,是第三方。而这个第三方,只想让他们两败俱伤。
左冷禅坐回椅中,手指敲着桌面。他知道不能再等。一旦让衡山继续扩招势力,拉拢散修,将来五岳并派的大局就彻底乱了。
第二日清晨,他独自一人离开嵩山,直奔泰山。
天门道人正在院中练剑。剑光闪动,带着怒意。见左冷禅进来,他收剑入鞘,脸色冷淡。
“你来做什么?”
左冷禅没说话,从背上取下一个木匣,放在石桌上。打开后,是一坛酒。
“这是二十年前我师父留下的烈酒,一直没开封。”他说,“今日带来,不是求和,是告诉你一件事——我们都被骗了。”
天门道人冷笑:“你少来这套。当初你说联手伐衡山,结果信里写的是独吞地盘。现在装什么无辜?”
“那封信不是我写的。”左冷禅平静地说,“是我派人送出去的原稿,内容是你我平分衡山资源。但送到你手里的,是被人改过的。”
他拿出驿站的记录和传令人口供,推到天门道人面前。“你看清楚。那弟子中途被截,时间对不上。而且他回来后神色慌张,明显受过胁迫。”
天门道人翻看记录,脸色渐渐变了。
“是谁干的?”他问。
“衡山。”左冷禅盯着他,“他们不出兵,不发声,却能在我们之间埋下刀子。这种手段,比正面开战更狠。”
天门道人沉默许久,忽然一掌拍在桌上,震得酒坛跳了起来。
“好个衡山!原来是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
“他们就是要我们乱。”左冷禅站起身,“现在江湖都在传衡山安稳可靠,已有十几个小门派投靠。再这样下去,不用我们动手,五岳之势就会崩。”
天门道人抬头看他:“你想怎么办?”
“重新联手。”左冷禅伸手,“这次不靠传信,不靠使者。我们当面定下计划,只让最亲信的人知道。我要让衡山知道,挑拨离间救不了他们。”
天门道人盯着他的手,没有立刻握住。
“上次你我因一封信反目,这次凭什么让我信你?”
“凭我已经查清真相。”左冷禅声音沉下,“也凭我知道,那个幕后之人叫林玄。他是衡山外门弟子,却能在金盆洗手会救下令狐冲,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击败费彬。此人不除,你我皆无立足之地。”
天门道人终于动容。他听说过林玄的名字。一个外门弟子,短短月余便成衡山核心人物,莫大先生对他言听计从。这本就不寻常。
“你说他是幕后黑手,可有证据?”
“没有直接证据。”左冷禅承认,“但所有事都绕不开他。衡山能提前布防,能传出谣言,能拉拢人心,靠的不是运气,是有人在暗中推动。而这个人,必须既能出入藏书阁,又能调动弟子,还能影响掌门决策。”
他顿了顿:“除了林玄,还能有谁?”
天门道人缓缓点头。他想起近日探报,衡山已设立三处义舍,收留流散武者。那些人虽未正式入门,但每日都在听衡山讲武论道,早晚会被同化。
“他们是在抢未来。”他说。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前面。”左冷禅取出一把短刀,在掌心划了一道。血滴落在地上,形成一个小点。
“以血为誓,共伐衡山。此战若胜,资源平分,互不侵夺。若有背弃,天诛地灭。”
天门道人看着那滴血,也抽出剑,在手上轻轻一割。鲜血滴落,与左冷禅的汇在一起。
“好。这一次,我不再上当。”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伸手握在一起。
当晚,左冷禅启程返回嵩山。风雪渐起,山路难行。他骑在马上,身后跟着四名亲卫。
走出十里后,他忽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你们先回。”他说。
“掌门?”
“我还有事要办。”他翻身下马,“不必等我。”
亲卫不敢多问,领命离去。
左冷禅站在原地,望着远处衡山方向。他知道林玄还在那里,安静地布局,慢慢地扩张。但他也明白,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名字。都是最近投靠衡山的人,有些是他安插的眼线,有些是被收买的旧部。
他一张张看过,最后停在一个名字上——曲非烟。
恒山派弟子,被林玄所救,如今留在衡山。
他把纸折好,塞进袖中。转身走向另一条小路。
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通向西南方向的一座小镇。镇上有家药铺,夜里还亮着灯。
左冷禅推门进去,柜后坐着个老掌柜,抬头看了他一眼。
“要什么?”
“解毒丸。”他说,“治寒毒的。”
老掌柜点头,转身去取药。左冷禅站在柜台前,手指轻轻敲着木面。
药拿到手后,他没走正门,而是从后巷离开。巷子尽头有匹马等着他。
他翻身上马,朝着衡山方向疾驰而去。
风雪越来越大,掩盖了马蹄声。
而在衡山主峰,林玄正站在窗前。他刚送走一名新投靠的医者,转身拿起桌上的名单。
烛光下,他发现名单边缘有一处细微的折痕,像是被人打开看过又合上。
他盯着那道折痕,慢慢放下纸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