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金盆启幕，暗流激荡
林玄的手指收紧在剑柄上，目光死死盯住那个灰袍人。那人脚步轻缓，正一步步靠近刘正风的居所后门。周围巡守的弟子毫无察觉，依旧按着既定路线来回走动。
他没有立刻出手。
他知道，这人不是主谋，只是棋子之一。真正的杀局不在明处。
主台方向传来钟声，三响之后，金盆洗手会正式启幕。各派掌门陆续入座，华山、恒山、泰山等人皆已到场。左冷禅坐在嵩山席位中央，神情沉稳，目光却不断扫向主台位置。他的手指轻轻敲击座椅扶手，节奏缓慢，但频率从未中断。
林玄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
时机到了。
心念一动，时间停止。
世界瞬间凝固。人群的动作全部定格，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连飘起的旗帜也停在半空。他迈步走出人群，身影迅速穿过静止的人墙，直奔主台侧翼。
乐班中坐着两名琴师，低着头，手指悬在琴弦上方。林玄靠近，掀开其中一人脚边的琴匣，里面藏着一把短刃，刃口泛着冷光。另一人腰间系着一条暗袋，打开一看，是几枚细小银针，针尖微黑，显然淬过药。
他继续前行，来到香炉旁。一名执事模样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手中捧着一包香料。林玄翻看他外袍内袋，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后是一撮淡灰色粉末。只需一点混入熏香，便可让人头晕目眩，片刻失去战力。
这些都不是致命手段。
他们要的是混乱，不是死亡。
后台通道口，一道黑影靠在墙边。费彬低头写着什么，笔尖压得很重。林玄走近，看清纸上内容：“鼓响三声，夺盆，控刘，逼其留任。”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若遇阻，伤人无妨，不可杀人。”
计划很清晰。他们不会当场杀死刘正风，而是要在仪式中途强行夺走金盆，挟持刘正风宣布放弃退隐，转而支持五岳合并，并由嵩山主导。这样一来，左冷禅便能以“顺应刘正风意愿”为名，推动盟主之位落地。
林玄记下每一个执行者的位置和特征。乐班两人，香炉执事，通道守卫四人，还有三名伪装成杂役的打手藏在刘正风居所后方。总共十人，全部来自嵩山，且都经过严格训练，动作协调，彼此有暗号联络。
他回到原位时，时间刚好恢复。
最后一秒，他收手站立，呼吸平稳，仿佛从未移动过。
四周一切如常。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有些发汗。二十秒的时间停止，是他目前最长的一次。每一次使用能力，都要承受一定的精神压力，但他已经习惯了。
现在他清楚了敌人的每一步。
鼓响三声，就是信号。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站位，从人群后方移到主台斜后方的一根立柱旁。这里视野开阔，既能看到乐班动作，也能监控后台通道。更重要的是，距离刘正风所在位置不过二十步，一旦发动异能，可在瞬间完成干预。
他左手探入怀中，触到那张符纸。它还贴在刘正风的衣领里，只要对方遭遇剧烈拉扯或被挟持，符纸就会发热变色。此刻它仍是常温，说明刘正风尚未受到直接威胁。
主台上，司仪开始宣读仪式流程。
刘正风穿着礼服，双手捧着金盆走上高台。他的步伐很慢，手指紧紧扣住盆沿，指节发白。额头上渗出细汗，在阳光下微微反光。他看了一眼台下，目光扫过左冷禅的位置，又迅速移开。
他知道会发生什么。
可他不能反抗。
林玄盯着他，眼神没动。
这时，鼓声响起。
第一声。
全场肃静。
第二声。
乐班琴师的手指微微颤动，像是在等待节奏。
第三声——
鼓槌刚刚落下，林玄立刻发动时间停止。
世界再次凝固。
他冲向乐班，抽出两名琴师藏在琴匣中的短刃，扔进旁边的火盆。接着扑向香炉，将那包迷香彻底揉碎，撒进灰烬里。随后奔向后台通道，把费彬写下的指令纸撕成碎片，塞进自己袖中。
最后，他来到居所后方，找到那三名伪装成杂役的打手。一人手里握着绳索，另一人袖中藏着铁钩，第三人正伸手去推门。
林玄依次卸下他们的武器，用布条绑住手腕，再将他们拖到角落堆叠的木箱后方藏好。整个过程用了十五秒。
时间恢复前，他回到原位。
鼓声余音未散，人群依旧安静。
没有人发现异常。
乐班的琴师低头看着空荡荡的琴匣，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掩饰过去。香炉执事点燃熏香，却发现香料烧得极快，只冒出几缕青烟便熄了。他皱了皱眉，没敢声张。
后台通道口，费彬低头一看，纸上字迹消失不见。他猛地抬头四顾，却见周围一切正常，手下人也都站在原位，无人行动。
他脸色微变，但不敢轻举妄动。
台上的刘正风听到鼓声结束，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看着金盆，双手仍有些发抖。司仪请他发言，他张了开口，声音沙哑：“今日……我刘正风，愿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低语。
左冷禅坐在席位上，眉头紧锁。他原本等着鼓声之后的变故，可什么都没发生。计划中的混乱没有出现，刘正风顺利完成了宣告。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向四周。
就在这时，林玄站在立柱旁，右手搭在剑柄上，左手仍贴在怀中符纸。
他知道，费彬的计划已经破了。
但左冷禅不会就此罢休。
风从台前吹过，卷起一角披风。
林玄抬起眼，正对上左冷禅投来的视线。
两人隔空相望。
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