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来消息的顾客昵称叫做【夏荷】,头像是个古装年轻女子,梳着双鬟,戴着珠花,穿着粉色襦裙。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困难吗?需要什么商品?】楚歌赶忙回了消息。
【我不要什么商品,只想活下去啊!!!】
【你到底怎么了,能告诉我吗?】楚歌心想,这位应该也是个倒霉蛋,刚穿过去就遇到了生死局。
【我叫夏荷,穿越成了古代的宫女,昨天被派到皇帝身边伺候。但是皇帝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听说他身边的宫女换了一茬又一茬,都被他砍了。昨晚我还亲眼看见,他砍了我的同事春桃。他一会儿就下朝啦,我不想死啊!!!】
【啊?那你也太惨了。对于这种草菅人命的暴君,要不你把他弄死吧。我可以弄到热武器,你拿着,一路杀出皇宫】楚歌思考半天,只想到了这一种办法,可以争取一线生机。
【这。。。我不敢啊。我都没摸过枪,就怕打不死别人,还被反杀了】显然,【夏荷】没有这样的勇气。
【要不给你点剧毒化学品,偷偷把他毒死?】
【好像也不太行,皇帝的饮食都要有专人试毒的,要是被发现我就死定了】
【那还能怎样?你让我想想吧】
楚歌正苦思冥想,【夏荷】又发来一条消息——
【要是能知道暴君的想法就好了,不知道那些被砍的人,都踩了哪些雷点】
【你想知道他的心声?这个容易啊】楚歌立刻想到了“照心镜”。
【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有个法器,可以先借给你用用】
楚歌回复完,就把“照心镜”挂在了网店里,还注明了使用方法。当然,这次也没标价格,因为楚歌知道,宫女几乎没有可支配的财产,也拿不出东西交换。
【谢谢啦,店主真是好人。暴君回来了,先不说了。】
【夏荷】拍下了“照心镜”,就下线了。
“唉,这都什么人间疾苦啊,就不能来个运气好些的穿越者吗?”楚歌靠在长椅上,喃喃自语。
……
寝宫里,大雍皇帝叶泽仪刚刚下朝,坐在书案前,一言不发,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时不时眉头紧锁。
夏荷侍立一旁,把照心镜藏在袖子里,镜面对着叶泽仪,尽力控制自己不要发抖。
“真是混账!”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夏荷蓦然一惊。再看向叶泽仪,他依旧正襟危坐,纹丝不动,并没有发出声音。
“妈呀,还真能听到心声。”夏荷心中暗道。
“夏荷,你哆嗦什么,是不是宫里太冷了?”叶泽仪敏锐地发现了夏荷的反常。
“陛下饶命,”夏荷瞬间脸色煞白,跪倒在地,不停磕头,“奴婢确实有点冷,方才御前失态,求陛下开恩。”
“起来吧,冷就把窗户关上。”叶泽仪淡淡说道。
“谢陛下。”夏荷立刻爬起来,关上了窗户,站回原位,继续偷听叶泽仪的心声。
“淮南发大水,饿殍千里,曾季良这老家伙,竟敢说朕昏庸无德,遭到天谴,让朕下罪己诏。呵呵,要是罪己诏管用,大家都不用干活儿了。朝廷发下去的赈灾银,不知被层层贪了多少。”
“胡名立你又来这一套,年年都说战事吃紧,问朕要银子,你养寇自重,纵容手下吃空饷,当朕瞎了啊?”
“罗贤柏你是不是闲的没事,除了催朕选秀,不会说点新鲜的吗?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女人觉都睡不着。”
……
听着叶泽仪的吐槽,夏荷不禁有些惊讶。
叶泽仪看起来性情暴戾,却好像拿满朝文武没办法,明知官员们贪赃枉法,也没把他们怎么样。
原来这个暴君欺软怕硬,只会拿宫女开刀。
自己真的后悔了,要什么照心镜,就该直接买把AK47,大不了和他同归于尽。
“陛下,该传膳了。”一旁的小太监刘贵提醒道。
叶泽仪没有说话,只是放下奏折,使了个眼色,刘贵立刻扯着嗓子喊道“传~午~膳~”。
不到三分钟,一排太监宫女就端着七碟八碗,井然有序地走进寝殿,夏荷和刘贵站在旁边,将饭菜按顺序布置好,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叶泽仪拿起筷子,在桌面上扫视了几遍,最终沉着脸,端起了面前的米饭,大口往嘴里扒拉。
此时,夏荷又听到了他的心声——
“天天除了青菜就是咸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夏荷这才发现,虽然叶泽仪每顿饭都有几十道菜,看起来琳琅满目,其实绝大部分都是素菜,唯一的一道荤菜白切鸭,上面凝固着一层白白的肥油,看着一点胃口也没有。
为了上菜及时,宫里的菜都是提前备好的,也就是预制菜。
“陛下,您怎么不吃菜啊,您要吃什么,奴才给您夹。”刘贵在一旁轻声说道。
“朕不是让你告诉御膳房,朕要吃红烧肉吗?怎么又没上?”叶泽仪微微皱眉。
“回陛下,太后说了,肉吃多了容易积食上火,有伤龙体。”刘贵毕恭毕敬地回答。
“啪!”叶泽仪把筷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挥了下袖子。
“撤了吧。”
一旁的夏荷发现事态有些不对劲儿,叶泽仪贵为天子,不但管不了大臣,连自己吃什么都做不了主,好像个傀儡皇帝。
处处被人控制,难怪会心理变态,只能虐杀宫女。
索性趁他睡着了,悄悄在网店买把枪,鱼死网破吧。这样耗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了。
下午,叶泽仪去陪太后看了场戏,傍晚回到寝宫,吃了顿同样清汤寡水的晚饭,又看书到深夜,终于上了床。可是夏荷不能睡,今晚她值班,要在帘子外一直守夜。
一起守夜的还有个宫女,名叫秋桂,也刚来几天。和自己不同,她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一看就是精心打扮。头发梳得乌黑油亮,隔着三尺都能闻到桂花油的香气。
“刘贵,给朕宽衣。”
不知为何,刘贵此时不在房里,秋桂反倒主动凑上前去。
“陛下,奴婢来为您更衣。”
叶泽仪没有表态,秋桂就自己动起了手,看来她是第一次,解腰带的动作都很笨拙。
夏荷跪在纱帘外面,头都不敢抬,只能通过照心镜,听到两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