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中转站的空气凝重如铁。石研的伤势在竹琳和乔雀的全力救治下暂时稳定,但短期内无法进行高强度战斗。芯片中的真相像一块沉重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心头。
“主动出击,目标选哪里?”秦飒擦拭着义掌上的污渍,眼中战意未消。
凌鸢调出芯片中关于幽冥楼秘密实验基地的分布图,其中一个位于旧城区边缘、伪装成废弃“第七武库”的地点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里。”她指向那个标记,“根据记录,这里是早期重要的实验体储存和‘废弃物’处理点,守卫相对薄弱,但可能保留着关键的直接证据,比如……未被完全销毁的实验日志,或者……‘活口’。”
“活口?”苏墨月蹙眉。
“那些实验的幸存者,或者……失败的‘产品’。”凌鸢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寒意,“他们的证词,比任何数据都更有冲击力。”
风险与机遇并存。一个守卫相对薄弱,但可能藏有核心证据和关键证人的据点,无疑是目前最好的目标。
“行动方案:潜入,取证,制造混乱,撤离。”凌鸢快速部署,“秦飒、星岚、夏星,负责外围警戒和制造 diversion( diversion )。沈清冰、邱枫、胡璃,随我潜入。苏墨月、竹琳、乔雀,留守此地,保护石研并负责通讯支援和远程数据分析。”
没有异议,众人立刻行动。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第七武库孤零零地矗立在旧城区与工业废土的交界处,高墙电网,哨塔林立,但从芯片信息看,这些防御更多是象征性的,内部真正的守卫力量并不算强。
借着秦飒在外围故意制造的几起小规模“设备故障”和“能源波动”吸引了大部分巡逻守卫的注意,凌鸢四人如同幽灵般,利用沈清冰对结构的精确解析,找到了一处年久失修的地下通风管道入口,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武库内部。
管道内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金属锈蚀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管道壁上偶尔能看到干涸的、暗红色的污渍。
顺着管道深入,她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如同仓库般的空间。这里没有窗户,只有顶部几盏惨白的灯光,照亮着下方一排排如同棺材般的金属维生舱。大部分维生舱已经空了,舱门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但仍有少数几个舱室的指示灯还在微弱地闪烁着红光。
空气中那股腐败的味道更加浓郁了。
沈清冰快速扫描着那些还在运行的维生舱,脸色越来越凝重:“生命体征极其微弱,大部分……已经脑死亡,只是身体在维生系统下勉强维持。他们的义体……与神经束粗暴连接,排斥反应严重……”
邱枫则找到了位于仓库一角的控制终端,尝试破解。胡璃警惕地守在入口处。
突然,邱枫低呼一声:“找到了!未完全格式化的实验日志!还有……一个独立的监控备份系统!”
光幕亮起,一段段更加血腥、更加直白的实验影像播放出来,比芯片中的记录更加触目惊心。同时,监控画面显示,在仓库的最深处,还有一个独立的隔离区,里面似乎关押着几个……状态相对“特殊”的实验体。
“去隔离区!”凌鸢当机立断。
她们绕过那些沉默的维生舱,走向仓库深处。隔离区由厚重的强化玻璃隔开,里面灯光昏暗,几个身影蜷缩在角落,听到脚步声,惊恐地抬起头。
那是几张扭曲、布满疤痕和粗糙缝合线的脸,他们的眼神空洞,充满了恐惧和麻木,身上连接着乱七八糟的管线,有些义体甚至与血肉生长在了一起,模样凄惨无比。
看到凌鸢等人,他们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向后缩去。
“别怕,我们不是幽冥楼的人。”凌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同时示意沈清冰尝试打开隔离门。
就在这时——
“呜——!!!”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武库!红色的警示灯疯狂旋转!
“被发现了!”胡璃急道,“是热能感应?还是我们触动了什么隐藏的传感器?”
“门打不开了!被从外部锁死!”沈清冰尝试破解隔离门控制系统,却发现权限被更高层级接管。
仓库唯一的入口处,沉重的闸门正在缓缓落下!与此同时,仓库四周的墙壁上,打开了数个洞口,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枪管伸了出来——自动防御系统启动了!
“中计了!这是个陷阱!”邱枫瞬间明白,“守卫薄弱是假象!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引诱我们深入的死亡陷阱!”
“秦飒!星岚!我们被围在武库主仓了!需要支援!”凌鸢立刻通过加密频道呼叫。
“收到!我们被拖住了!外面来了更多增援!是幽冥楼的主力!”秦飒的声音夹杂着激烈的打斗声和爆炸声传来。
内外交困!
“轰!轰!轰!”
自动防御系统的能量光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覆盖了整个仓库!
凌鸢四人身形急闪,在密集的光束中穿梭,利用维生舱和货架作为掩体。光束击中维生舱,引发小规模爆炸,里面的液体和残肢四处飞溅,场面如同地狱。
“必须打破隔离门!那是唯一的出路!”凌鸢喊道。仓库唯一的入口已经被落下闸门封死,只有打破隔离区,或许能从后面找到其他通道。
沈清冰和邱枫合力,试图从内部强行破解隔离门的能量锁。胡璃和凌鸢则全力抵挡着自动防御系统的攻击,保护她俩。
能量光束越来越密集,她们的躲闪空间被不断压缩。胡璃的剑气斩落几道光束,但更多的光束接踵而至。凌鸢的罗盘疯狂预警,指引着她做出一次次惊险的规避。
“砰!”一道光束擦着凌鸢的手臂飞过,留下焦黑的痕迹。
“快了!再坚持十秒!”邱枫额头渗出冷汗,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
就在这时,隔离区内的一个实验体,似乎被外面的爆炸和战斗刺激,突然发出了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咆哮!他猛地撞向隔离玻璃,用头,用身体,疯狂地撞击着!
“砰!砰!砰!”
厚厚的强化玻璃竟然被他撞出了裂痕!
其他实验体也仿佛被感染,纷纷加入,如同疯狂的野兽,不顾一切地撞击着玻璃!
“他们在帮我们?”胡璃惊讶。
“是求生的本能!”凌鸢明白了,这些实验体虽然神智不清,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们抓住了这唯一的机会!
“咔嚓——!”
在内部撞击和外部破解的双重作用下,隔离玻璃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碎裂!
“走!”
凌鸢四人毫不犹豫,冲进隔离区。那几个实验体也跟踉跄跄地跟着她们,眼中燃烧着混沌却强烈的求生欲。
隔离区后面,果然有一条狭窄的应急通道!
“秦飒!星岚!我们从应急通道撤离!你们找机会脱身!”
“明白!”
四人带着几个步履蹒跚的实验体,冲入黑暗的应急通道。身后,武库主仓的爆炸声和能量光束的呼啸声依旧不绝于耳。
这一次,她们拿到了更直接的证据,也救出了几个关键的“证人”,但代价是彻底暴露,并且与幽冥楼的主力正面交锋。
这场赛博武林的“公道”之路,注定要用更多的鲜血来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