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敢去后山坟地蹦迪?输的人给全场买一周的奶茶!”
烧烤摊的塑料桌上,李飞把啤酒罐往桌上一墩,泡沫溅到烤串上。他身边的张昊、孟佳和赵晓雅都愣住了——后山坟地是县城出了名的禁地,据说十年前有个蹦迪团在那开“野迪”,最后五个人疯了三个,剩下两个至今下落不明。
“飞哥,这玩笑开不得吧?”张昊搓了搓胳膊,他上个月刚听爷爷说,后山坟地半夜总听见音乐声,还能看见人影在坟头晃。孟佳也皱着眉:“那地方邪性得很,我妈不让我靠近。”
“怕了?”李飞挑眉,掏出手机点开短视频,“你们看,最近网上都在传‘坟头蹦迪挑战’,咱们要是拍了视频,肯定能火!”赵晓雅架不住李飞的激将法,又想着赢了能让李飞买奶茶,咬咬牙点头:“去就去,谁怕谁!”
约定的日子定在周六半夜。四人带着蓝牙音箱、闪光灯和啤酒,骑着电动车往后山赶。越靠近坟地,周围的温度越低,连夏夜里的蝉鸣都消失了。坟地入口的老槐树上挂着块破旧的木牌,上面“禁止入内”四个字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像张扭曲的脸。
“要不……咱们回去吧?”张昊停下车,车灯照向坟地深处,密密麻麻的坟包在黑暗里像一个个凸起的黑影,墓碑上的照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李飞却一把夺过他的车钥匙:“都到这了,哪有回头的道理?”
四人走进坟地,选了块相对平整的空地——这里刚好在三个坟包中间,墓碑上的名字都模糊不清,只有中间那块墓碑前,还摆着半瓶没喝完的白酒,瓶身上落满灰尘。
“就在这跳!”李飞把音箱放在墓碑旁,点开最火的蹦迪神曲。刺耳的音乐瞬间打破坟地的寂静,闪光灯在坟包间扫过,照亮墓碑上一张张泛黄的照片。孟佳跟着音乐晃了两下,却总觉得背后发凉,像是有人在盯着自己。
“别愣着啊!”李飞拉着赵晓雅一起跳,张昊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动了起来。只有孟佳站在原地,眼睛盯着中间那块墓碑——她发现,墓碑前的白酒瓶,不知何时被人拧开了瓶盖,酒液正顺着墓碑往下流,在地上积成一滩,像一滩血。
“你们看那个酒瓶!”孟佳指着墓碑喊。三人回头,却没发现异常——白酒瓶还是盖着盖子,瓶身干净得没有一点灰尘。“佳姐,你是不是眼花了?”赵晓雅笑着说,“这地方太黑,别自己吓自己。”
孟佳揉了揉眼睛,再看时,酒瓶确实没动。她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也跟着音乐跳了起来。可没过多久,她又发现不对劲——音箱里的音乐突然变了,原本欢快的节奏变成了一段诡异的钢琴曲,调子低沉,像是在哭。
“飞哥,你换歌了?”孟佳问。李飞摇头:“没有啊,我一直没碰手机!”他掏出手机,屏幕却黑着,按了好几次电源键都没反应。音箱里的钢琴曲还在继续,声音越来越大,震得人耳膜发疼。
“关了它!快关了它!”张昊突然尖叫起来,他指着孟佳身后,“有……有人!”众人回头,只见三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坟包后面,穿着十年前流行的迪斯科服装,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漆黑,像被墨染过。
李飞壮着胆子拿起闪光灯,照向人影。灯光下,人影的衣服开始褪色,露出里面腐烂的皮肤,还能看见蛆虫在皮肤下游动。“啊——”赵晓雅吓得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流。
音箱里的钢琴曲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女人的笑声,尖锐又刺耳。中间那块墓碑前的白酒瓶“砰”地一声炸开,酒液溅到墓碑上,墓碑上的照片突然清晰起来——照片里的女人穿着迪斯科服装,嘴角咧得很大,像是在笑,而她的脸,竟和刚才的人影一模一样。
“十年了……终于有人来陪我们了……”女人的声音从墓碑里传出来,墓碑上的照片开始渗血,血珠顺着墓碑往下流,在地上汇成一个诡异的圆圈,把四人围在中间。
张昊想跑,却发现脚像被钉在地上一样,动弹不得。他低头一看,地上的血正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像是有生命的藤蔓。“救……救命!”他的声音发颤,眼泪止不住地流。
孟佳突然想起爷爷说的话——十年前的蹦迪团,就是在这块空地上跳的舞,最后他们被发现时,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缠着一根红绳,眼睛瞪得很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那块中间的墓碑,就是当年蹦迪团里领头女人的坟。
“是你!是你害了他们!”孟佳对着墓碑大喊。墓碑里的女人笑得更开心了:“是他们自己要来的,就像你们一样,为了刺激,为了火,连坟地都敢闯。现在,你们也要留下来陪我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坟包开始震动,一个个黑影从坟里爬出来,都是穿着迪斯科服装的骷髅,手里拿着生锈的红绳,一步步朝着四人走来。音箱里的音乐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十年前的迪斯科舞曲,骷髅们跟着音乐的节奏,在坟头晃来晃去,像是在跳一支死亡之舞。
李飞突然想起自己的背包里有打火机,他颤抖着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身边的纸巾。“别过来!”他把燃烧的纸巾扔向骷髅,骷髅却不怕火,反而加快了脚步。
“用酒!用酒烧它!”孟佳喊道。她想起刚才炸开的白酒,赶紧抓起地上没洒完的酒,倒在燃烧的纸巾上。火焰瞬间变大,朝着骷髅扑去。骷髅被火一烧,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身体开始融化,变成一滩黑色的液体。
墓碑里的女人见骷髅被烧,发出一阵愤怒的嘶吼。墓碑开始裂开,从裂缝里伸出一只腐烂的手,朝着赵晓雅抓去。“晓雅!小心!”李飞一把推开赵晓雅,自己却被那只手抓住了胳膊。
“啊——”李飞发出一声惨叫,他感觉胳膊像是被冰锥扎了一样,疼得钻心。他看见自己的胳膊上,开始出现黑色的纹路,像是某种诅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狗叫,是村里的护林员带着狗巡山。护林员看到坟地的火光,赶紧跑过来:“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
护林员的声音刚落,墓碑里的手突然缩了回去,骷髅们也瞬间消失,地上的血圈和火焰也不见了,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只有四人身上的冷汗和李飞胳膊上的黑色纹路,证明刚才的恐怖经历是真的。
护林员把四人带出坟地,严厉地批评了他们一顿。回到家后,李飞赶紧去医院检查胳膊,可医生说他的胳膊很正常,没有任何伤口或纹路。可李飞知道,那不是幻觉——每天晚上,他都能感觉到胳膊上有东西在爬,还能听见诡异的钢琴曲,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跳舞。
张昊从那以后就疯了,每天抱着头坐在床上,嘴里念叨着“别抓我”“我不跳了”;孟佳不敢再听任何音乐,一听到节奏就会想起坟地的骷髅;赵晓雅则搬去了外地,再也没回过县城。
只有李飞还留在县城,他删掉了手机里所有的蹦迪视频,再也不敢提“坟头蹦迪”这四个字。他知道,那个穿迪斯科服装的女人,并没有真正放过他。每当半夜,他总能听见窗外传来音乐声,还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在楼下晃来晃去,像是在等他一起,再跳一场坟头夜迪。
而后山坟地的那块空地,至今没人敢靠近。有人说,半夜路过时,还能看见四个模糊的人影在坟头跳舞,旁边放着一个破旧的蓝牙音箱,里面播放着十年前的迪斯科舞曲,声音飘在风里,像是在邀请更多人,来参加这场永不落幕的死亡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