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葵伸手推开王妈，只五成力度就让王妈径直跌开好几步，紧接着护在李菀跟前狠声道：“谁敢动我娘，别怪我废了他手脚！”
“反了你！敢在我这儿威胁我的人，”商老太太一拍茶几，高声喊：“来人啊，都死哪去了，还不快给我将这死丫头抓住，今日我老婆子就是打死这妮子也是她罪有应得！”
今日新仇加往日旧怨，老太太此时已经恨商葵入骨，眼里并无丝毫看到孙女的温情，反倒是如看仇人般的凶狠与恶毒。
在她令下，进来了四个守院的仆从，其中一人手里还拿着绑人用的粗麻绳。
“给我绑住她，还有李菀这个不下蛋的，通通都给我绑了，我今日还真是要好好地教训教训这死丫头，好让你知道什么叫长辈尊威！”
李菀原本还在劝慰女儿冷静冷静，然而听到婆母居然说她不下蛋，还当着这众多下仆的面，眼眶一红，拉着商葵的手也无力地放下。
“原来婆母竟是这般想儿媳的。”李菀以衣袖沾眼角的泪，想起这九年多来，她事事听从婆母，从不曾忤逆过半句，没想到始终换不来婆母丝毫真情。
商葵看不得李菀委屈落泪的模样，连忙安抚她：“娘，您别哭，为这等人伤心不值得。”
商葵冷漠地看了眼坐在上方，看似好不威风的老太太，暗道一会等她将这些人都解决完后，势必要老太太跪下给她娘道歉不可。
思索间，商葵躲过一个仆从的手，迅速窜到对方身后，一个抬脚，直接将人踢到了门口去后，张口反击道：“我呸！你算哪门子的长辈？嫌弃我娘生不出儿子，整日里不是想这个法子就是想那个法子折磨我娘，甚至昨日还敢令人将我娘直接扔在金元寺山脚下，我娘一个妇道人家，又许久不曾出门，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你担当得起吗？”
“你要是好声好气言明，哪怕是说要纳妾或者让我娘腾位子，我都赞你一句好歹行事光明磊落，可是你没有，你只会暗地里苛待我们母女，也好意思让我们尊你？脸皮是个好物，可惜你没有，不然怎么能说得出这般不要脸的话。”
默默听着商葵骂架的戒灵感觉像是遇到了一场关于骂架话术的甘霖，恍然大悟还能这般与人对骂后就陷入疯狂汲取新知识的汪洋里了。
而说话间，商葵一个扫堂腿又撂倒一个仆从，余光看到有人觉得难以从她这边下手，转而想去先把李菀抓住，视线一冷，一个起跳侧翻，一脚正正踩在那人背上，略一使劲，对方的脸就与地面来了个零距离接触。
四人已经倒下了三人，商葵目光锐利地看向最后那个下仆。
对方见商葵下手快狠准，忌惮地后退了半步，既不敢进攻，囿于老太太的命令也不敢完全退走。
“都是没用的东西，一个孩童都抓不住，养你们何用！还有你，再畏畏缩缩就给我滚出去，办事不力，今月月银一文钱都别想得到。”
商葵冷笑一声，老太太也只能这样威胁下人替她冲锋了。
商葵不等那下仆动手，身法一转，灵活移位到了他身后，一个抬手，直接将人打晕了事，免得老太太还要迁怒于他。
嗯，不错，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这下，屋里就只剩下她们四人了，王妈方才感受过商葵可怖的大力推，此刻鹌鹑似地缩在墙角，丝毫不敢冒头。
“祖母，”商葵一边步伐悠哉地朝老太太靠近，一边将指节捏的咯咯响，“他们都没用，打不过我，不如您亲自上吧，孙女会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多尊重您几分的。”
老太太听着那格外重音的“长辈”与“尊重”，想也知道不是好话。
商葵这死丫头正用她的话讽刺她呢。
“你敢！我可是你亲祖母！”老太太第一次知道她这个没啥印象的孙女居然这么能打，四个高壮的下仆都被她轻松就解决了，故作镇定地昂起头，十指却害怕地死死捏着拐。
“呵呵，”商葵被老太太的话逗笑了，“您方才说要把我打死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您亲孙女呢？”
老太太一改方才的趾高气昂、破口大骂，没了供她驱使之人，她也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老太婆罢了。
还是心脏黢黑的那种老太婆。
既然打都打了，商葵觉得就要狠狠吓一回老太太，免得她不长记性，三五日后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又可以了，然后又开始搞事。
回头确认李菀低着头，没看这边，商葵便放心地掏出衣襟里藏着的小匕首。
站在离老太太不过半步的距离，当着老太太的面将匕首开了鞘，露出锋利的匕刃，虚空中朝着老太太颈部的位置左右划拉几下。
“你，你别乱来啊，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商老太太以为商葵真要杀了自己，腿软得跟没了骨头似的，连挪开身子都没了力气。
商葵凑近故意地说道：“放心，祖母，孙女向来不喜欢直接杀人，孙女只喜欢先虐后杀，比如说抓到一条毒蛇，我喜欢先取了它的毒囊，一旦它朝着我露出尖齿，我就会一个个拔了它的牙，看着它再也捕不了猎，活活饿死，这才有意思呢。”
商葵说完还轻轻朝老太太脸颊吹一口气，以增添些许氛围感。
老太太听着她阴森的声音，脑海里不由自主回想起先前出现在院里的毒蛇，也是失了尖牙与毒囊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头一歪，晕了过去。
还想接下来让老太太给她娘道歉的商葵愣住了。
不是，这老太太也太不经吓了吧？
不过效果这般好也是好事，要是老太太能长长久久地记住她商葵不是个好人，日后就不敢招惹她们母女，如此，她们在这商家才有安稳舒适的日子过。
商葵起身拍拍手，随后将自己的脑袋凑到李菀跟前，邀功似地道：“娘，您看，我把他们都打趴下了，我厉不厉害？”
李菀被商葵搞怪的模样逗乐了，噗嗤一笑，蹭掉眼角的泪，抬起衣袖替商葵擦了擦她脸上不知何时蹭到的灰，“当然，我的宝贝女儿最厉害了。”
“那娘，我想吃桂花糕了，能不能给你最厉害的女儿做啊？”商葵拉着李菀的胳膊往外走，免得她娘看到老太太又觉得难过。
李菀任由商葵拉着走，好笑地应着：“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做做做，想吃多少娘都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