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渊夺取【雷霆乐章】,导致【超远程兵力投送门】陷入崩溃边缘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足以冻结神魂的恐怖意志,毫无征兆地,跨越了无尽的时空,如同宇宙中最沉重的铁幕,轰然降临!
整个剧烈震颤的木星核心,在这一刻,竟诡异地,静止了!
所有狂暴的空间裂缝,所有崩溃的金属结构,所有逸散的法则乱流……所有的一切,都在这股意志降临的刹那,被强行“凝固”在了时间与空间之中!
林渊伸向【奇点之心】的手,也猛地一滞,停在了半空。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前方。
只见在那颗不断扭曲着时空的【奇点之心】前,一道道灰色的、代表着“终结”与“寂灭”的法则线条,正在疯狂地汇聚、编织、重组!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尊……与终焉帝君那由纯粹法则构成的本体,一般无二的能量分身,便凭空凝聚而成!
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没有散发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威势,但它的存在本身,就仿佛是整个宇宙“终结”概念的具现化,让林渊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 p 见的、来自“道”的层面的……绝对压制!
【创世神……】
帝君分身那空洞的面部,转向了林渊,它的意志,不再带有任何“玩味”或“愤怒”,只剩下一种如同万古玄冰般的绝对冰冷与……漠然。
【你的‘惊喜’,到此为止了。】
林渊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终焉帝君,这个执掌着宇宙终结规律的恐怖存在,终于……亲自下场了!
哪怕,仅仅只是一具分身!
……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月球轨道战场。
一场……最为惨烈、最为悲壮的血祭,正在上演!
神国军团的悍不畏死,精灵军团的致命狙杀,黄金军团的狂野冲锋……这一切,都彻底激怒了那些冰冷的寂灭战争机器!
【警告!侦测到我方单位损失率,超出预设阈值!】
【启动……‘诸神黄昏’协议!】
【指令确认:放弃常规战术,转为……饱和式自爆攻击!】
【目标:彻底净化该作战区域!】
随着这道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指令下达,整个寂灭舰队的作战风格,陡然一变!
它们不再计较伤亡,不再试图维持阵型。
一艘艘漆黑的寂灭战舰,如同被激怒的、悍不畏死的宇宙蝗虫,引擎过载到极限,化作一道道灰色的死亡流星,拖着长长的尾焰,向着月球防线上,那由神国军团血肉之躯构筑而成的阵地,发动了……同归于尽的自杀式冲锋!
“轰——!!!!!”
一艘寂灭驱逐舰,狠狠地撞在了一头【玄武神族】巨兽那如同山脉般厚重的背甲之上!狂暴的寂灭能量,瞬间爆发,将那足以抵御小行星撞击的坚固龟甲,都炸出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恐怖裂痕!玄武巨兽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在太空中,踉跄后退。
“为了父神!!”
一队【哮天神犬族】的战士,咆哮着,主动迎上了一艘正在俯冲的寂灭巡洋舰!它们用自己的牙齿和利爪,疯狂地撕扯着战舰的外装甲,试图用自己那渺小的身躯,去阻挡那座钢铁巨山的冲锋!
然而,下一秒,巡洋舰轰然自爆!
璀璨的灰色光芒,瞬间吞噬了那十几道金色的身影,连一声悲鸣,都未能留下。
天空,下起了血雨。
那是神明的血。
【九尾天狐族】的幻术,在绝对的能量爆炸面前,失去了作用。
【太极阴阳熊族】的阴阳二气,在铺天盖地的自爆狂潮中,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神国军团那原本坚不可摧的防线,在这场疯狂到不计任何代价的血祭式攻击面前,开始……全线崩溃!
伤亡,正在以一种几何级数的方式,疯狂飙升!
无数忠诚的战士,在陨落的最后一刻,都只是遥遥地,望向太阳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对他们父神的……无尽眷恋与荣耀。
……
木星核心。
林渊与终焉帝君的分身,正在进行着无声的对峙。
但林渊的心神,却早已通过那冥冥中的链接,飞回了月球战场。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一个个正在陨落的、熟悉而又忠诚的身影。
看到了那一道道即将崩溃的血肉防线。
看到了……玄策那张因为极致的悲痛与愤怒,而扭曲的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如同刀割般的剧痛,狠狠地,攥住了他的神魂!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亲手创造的、赋予了生命与意义的……文明!
而现在,它们,正在他的眼前,为了守护他,为了给他争取那微不足道的时间,一个接一个地……凋零!
【感受到了吗?创世神。】
终焉帝-君分身那冰冷的意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的脑海中,缓缓响起。
【这就是‘创生’的脆弱。你赋予了它们‘意义’,也就赋予了它们‘弱点’。情感,羁绊,荣耀……这些,在绝对的‘终结’面前,都不过是加速它们灭亡的……催化剂罢了。】
林渊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尊深不可测的分身,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足以焚尽宇宙的怒火。
【游戏,该结束了。】
帝君分身似乎已经厌倦了这场“教学”,它缓缓地,向林渊,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它的目光,扫过林渊身后那颗不断扭曲着时空的【奇点之心】,【放弃它,放弃你那可笑的‘希望’,随我……一同归于永恒的寂静。】
【二,】它的目光,又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那片正在血与火中挣扎的月球战场上,【——看着你的文明,在你-的眼前,化为……宇宙中最微不足道的尘埃。】
轰!!!
这是一个……终极的电车难题!
是一个……足以让任何神明都为之道心崩溃的绝望抉择!
是选择保全自己,放弃个人任务的成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为之奋斗的一切,化为泡影?
还是选择……为了整个文明的存续,去完成那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林渊的脸上,那燃烧的怒火,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挣扎与痛苦的神色。
他看着眼前那尊深不可测的帝君分身,那张脸上,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漠然。
他又通过神念,感知着月球战场上,那一个个正在陨落的、临死前还在呼唤着他名字的忠诚战士。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的神魂,在剧烈挣扎。
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那种名为“难以抉择”的……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