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返程的大巴车碾过戈壁公路。
艾米丽娅靠在安澜身旁，指尖摩挲着杏皮茶罐，里面的半瓶杏皮茶已经被晒得有些温热。
安澜望着窗外飞驰的骆驼刺，忽然听见身边传来窸窣响动——她正把正红色提花纱衣的袖口往里折了折，银丝流苏缠住了小指。
“下午四个洞窟走下来，后背都汗湿透了。”她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哈气在玻璃上晕开白雾，“这汉服虽然好看，但不如温姐姐准备的防晒头巾实在。”
安澜从背包里抽出纸巾，轻轻擦拭她脸颊上的薄汗：“晚上要不要去看看月牙泉？”
他说着打开某书笔记，屏幕上跳出星空下的月牙泉水影：“今天天气好，晚上说不定能拍到绝美夜景。”
艾米丽娅凑过去看，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然后连连摇头：“算了算了。”
她指着另一张图片上晴空万里的沙漠：“你看这温度，肯定不低，咱们回去之后还是先洗个澡再说。”
说着她扯了扯黏在后背的纱衣，发间银流苏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大巴回到市区后，安澜开着仰望U8驶向酒店。
暮色中的敦煌显得有些安静，天边的晚霞透过车窗，在艾米丽娅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靠在仰望U8的副驾座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似乎还在回味莫高窟的震撼。
“终于回到文明社会了。”艾米丽娅伸了个懒腰，红色纱衣的袖口滑落，露出纤细的手腕。
安澜从后视镜里瞥见她泛红的脸颊：“累了吧？”
“不累，但是好热，回去我要洗个澡，身上黏糊糊的。”艾米丽娅嘟着嘴撒娇。
车子停在酒店前，大漠别院套房在夕阳下显得愈发苍凉。灰白色的独栋建筑矗立在沙地上，几株胡杨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以后再也不在夏天穿汉服了。”艾米丽娅刚踏入房间就迫不及待地解开衣带。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安澜将汗湿的汉服和自己的衣服一起挂进洗衣袋，随后也走进另一间浴室冲了个澡。
当他吹干头发出来时，艾米丽娅已经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金发还在滴水。
安澜赤裸着上半身走过来，脊背线条如刀刻般分明，腹肌间还凝着几滴水珠，在灯光下微微发亮。
浴巾松垮垮挂在腰间，随着抬手动作滑下几分，露出紧实的腰腹曲线。
安澜坐在艾米丽娅身旁，瞥了眼她的手机，上面是某团的美食推荐页面：“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了吧？”
艾米丽娅揉着湿漉漉的金发点头，浴袍领口滑落，露出半边香肩，水珠顺着锁骨滚进衣襟里。
“我也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安澜打开美团，屏幕光映在他脸上。
敦煌评分最高的果然都是羊肉店，烤羊肉、焖羊肉、手抓羊肉、白煮羊肉……
安澜指了指屏幕：“这家靖远羊羔肉评分4.9，要不要试试？”
艾米丽娅凑过来，浴袍腰带松垮地挂着，露出小片腰线：“羊肉会不会太膻？”
安澜笑着摇头，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这边的羊羔和牧草品种跟内地不同，应该没有膻味，而且昨天咱们吃的胡杨焖饼和烤串不都挺好的？”
艾米丽娅眼睛一亮，浴袍领口随着她凑近的动作又滑下几分，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她伸手戳了戳屏幕上的菜品图片：“那就要这个白条羊羔肉、一个风味羊腱子，再加一份烤羊排好不好？”
“看来我家宝贝今天是饿坏了，”安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金发：“那去吹吹头发，一会就出发。”
十分钟后，两人换上清凉的亚麻衬衫和吊带裙从酒店出来。
傍晚的阳光从西天直射过来，有些刺眼。
安澜把墨镜扣在艾米丽娅鼻梁上，她立刻对着后视镜转了个圈，裙摆旋开，像朵干燥的沙漠玫瑰。
车子在靖远羊羔肉饭馆门前停下，白墙青瓦的饭馆占地不小，入口处斑驳的青砖墙带着岁月痕迹。
两人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羊肉香气，混合着花椒与八角的辛香。
店内是典型的西北风格，大堂中摆满了四四方方的桌子，座椅上铺着靛蓝粗布，墙上挂着老板和各种名人的合影。
几个西北大汉正在后厨翻炒铁锅，火星偶尔从灶台窜出。
此刻正是晚饭时间，大厅中食客不少，好在还有空位。
安澜和艾米丽娅找了张四人桌坐下，安澜招手唤来服务员点菜：“二斤白条羊羔肉、二斤孜然羊排、两个羊腱子、一斤酱驴肉、一份酸辣凉粉、再来一份糖拌西红柿。”
随后又额外要了可乐和汤。
服务员记下菜单转身离去，艾米丽娅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她伸手戳了戳木桌，蓝眼睛里满是期待：“这里的桌子看起来有年头了呢。”
安澜笑着点头：“有年头的饭馆味道一般都不差。”
话音刚落，一位系着蓝布围裙的服务员就端着沉甸甸的托盘大步走来，将其中的菜品依次放下。
先是一大盘油亮亮的白条羊羔肉，接着是琥珀色的酱驴肉，然后是焦香的孜然羊排和羊腱子，最后是一大盆乳白色的牛奶醪糟汤。
“这是……甜品吗？”艾米丽娅凑近闻了闻，甜丝丝的香气里带着淡淡的酒香。
安澜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尝尝看，西北特色。”
艾米丽娅抿了一口，眼睛立刻弯成了月牙：“好喝！”
她又夹起一块羊羔肉，羊肉软烂入味，在齿间轻轻一抿就化了，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膻味。
艾米丽娅一连喝了两碗醪糟汤，又吃了几块羊羔肉，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可当她再夹起一块羊腱子时，却突然皱起了眉头，轻轻放下筷子，揉了揉肚子。
“亲爱的，我有点腻了。”她舔了舔嘴角，夹起一块糖拌西红柿咀嚼起来，酸甜的汁水在口中散开，她舒服地眯起眼睛，又喝了几口可乐。
安澜看着她，笑着摇摇头，拿起筷子继续吃剩下的肉。
艾米丽娅百无聊赖地玩着桌上的餐巾纸，偶尔瞥一眼安澜大快朵颐的样子，自己则小口小口地吃着西红柿和凉粉，时不时再抿一口可乐。
吃饱喝足，两人买单出门。此时已经入夜，街边路灯亮起，暖黄光晕洒下，将两人影子拉得长长的。
艾米丽娅仰头望向夜空，但见繁星点点。
“亲爱的，要不咱们去月牙泉看看？”她感受着凉爽的夜风，兴致勃勃地说，“刚才我在某书笔记上看到月牙泉晚上有演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