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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林郡城中,惊人的消息刚刚传来。

“数百蛮夷,就攻陷了句町县城?”陶抗满脸不可思议。

“正是。太守,那只是个小县。”主簿提醒道。

“书中不是说,‘一汉当五胡’吗?”陶抗仍旧不理解。

“噗嗤!”门外的几个侍从,闻言掩嘴纷纷偷笑。

“啊,是因为这样。县中士卒百余人,乌浒蛮夷来者五百多人,恰好超过了这个比例,所以将士们抵抗不住失败了。”主簿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懂得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的道理,一本正经地说胡话。

“我就说嘛,原来如此!”果然,陶抗立刻就转怒为喜,庆幸世间万物依然符合自己的道理。只是片刻之后,他又觉得头疼起来。自己才刚刚来当郡守不足一年,忽然冒出个这种近似于耻辱的事件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届时朝廷追问,就算不予追究,也少不得一通责骂。

如果说魏晋是按照世家门阀授官,那么孙氏吴国就干脆更进一步,无论军政都要讲究家族传承。昔日汉末大乱,各路将军们的私人部曲,在北方逐渐被打乱整合为官军,而吴国这里却保持着父子相袭,陆家的就是陆家的,陶家的就是陶家的,朱家的就是朱家的,豪强家族们团结起来保护各自的利益,光明正大地侵吞民户和土地,中枢压根没办法插手。毕竟东吴小朝廷,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地方割据政权,要是不给予充分的利益保障的话,谁愿意跟着混?从孙权到孙皓,最常用的制衡办法,就是趁着某一家族领袖刚死的时候,把其部曲均分给其子侄,以达到“众建诸侯而少其力”的效果,不断地减少其凝聚力。

东吴依仗着区区三州的实力而立国,人力和财力本来就捉襟见肘,还要不自量力地称帝,维持着三公九卿、各大将军的偌大框架,那难免就要造成文武官职的“货币贬值”,许多官号华而不实。例如军队,晋国一军普遍是五千人,而吴国的军可就非常自由,多到陆氏家族那种数万人号一军,少到数百人也可以叫一军,就是因为滥授“将军”称号的缘故,小豪族的家族私兵也在独立建军。在长江沿线的防御阵地上,“寻阳督”、“沔中督”等都督名号简直是泛滥成灾,有些“督”麾下不过数百人而已。这种情况下,大大小小的“军”联合作战,真有点类似欧洲、日本的封建军制,指挥起来很难统一步调。为了加强指挥,孙吴不得不处派遣“监军”,地位都在统军者之上,可效果还是一般。

在这样的背景下,东吴的交州刺史陶基死后,其部曲就被拆分给了陶璜、陶濬、陶抗这三个儿子。老大陶璜现在是使持节、都督交州诸军事、交州牧,带领军队驻扎于交趾。老二陶濬担任“徐陵督”,在镇江附近保护首都建康城。老三陶抗年纪轻而资历浅,去年因为兄长的功劳得到嘉奖,才被拔擢为太守级别的官员,首次得到主政一方的机会,正是渴望大展身手的时候。他的郁林郡归属于广州管辖,不用服从大哥陶璜的调度,刚好避嫌了兄弟上下级。

“为什么刚一上任,就遇上这等事?肯定是流年不利。不行,我得焚香沐浴,好好拜拜张天师。”陶抗思考了半晌,才得出个自认为严肃合理的结论。和当下许多贵族一样,他属于“五斗米教”(即后世“天师教”)的虔诚信徒。动荡的环境最容易滋生宗教信仰,人们厌倦了尘世的战乱流离,转而渴求来世的拯救,所以这个教派在汉末发展很快。

“太守!张天师固然神通,可句町县的百姓,还是需要你去保护的啊!蛮夷要是不惩治,只怕会越来越猖狂。”主簿闻言,生怕这厮直接去斋戒七天,赶忙先行阻拦住。他了解对方的斤两,试探着问道:“你的兄长拥大兵而驻交趾,离这里并不远。不如派人传讯,求一些援军来?”

“不行,绝对不行!”说别的也就算了,一提起那位兄长,陶抗就气不打一处来,拼命地摇头否决。世上的兄弟之间,既有相爱相亲的,也有相轻相厌的,他们就属于后者。父亲陶基的部曲和人脉,绝大部分都让大哥陶璜得利,家产争夺是矛盾的起因。

所以年轻气盛的陶抗,自认为才学和品行都远超大哥,之所以是后者近期立下大功、号称名将,那都是因为起步资金给的好。而且和很多世家子弟一样,他也觉得这次“沾光”担任太守,本就是凭借自己的才干和努力,理所应当得到的,大哥算得上什么?这次治下出了事,他更不希望与之有牵扯。

“太守,民生事大,要快拿主意啊!”主簿催促道。

“蛮夷劫城,会待很久吗?”陶抗忽然狡黠地反问道。

“当然不会,抢了就跑。”主簿应声回答。

“那急什么?”陶抗嘿嘿笑着,为下属描绘出光明的未来:“先晾上三天,在这期间集结我们的郡兵,征召个两千人够用了吧?再慢悠悠地赶过去,杀几个不长眼的蛮夷,就可以向朝廷报功了。”

“拖延久了,他们都跑光了,哪里有蛮夷可杀?”主簿不解地发问,看到对方那带着坏笑的表情后,恍然大悟:“哦,哦,太守英明!反正都是蛮夷首级,谁认得出来是袭城的那些,还是在附近和平居住的?放那些闹事的跑掉,不费一兵一卒的伤亡,唾手可得军功。”

“是了。”陶抗满意地点点头,感慨道:“我自幼熟读经史,懂得世上的一切权谋。常常觉得,所谓的韩信、张良,所谓的项羽、刘邦,都是群酒囊饭袋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等看到我那蠢笨木讷的兄长,也可以攻陷交州立下战功,就更觉得是时无英雄、竖子成名。待我轻摇羽扇、翩然出山,定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超世之杰、绝代之英!”

“太守定当震烁青史!”主簿抱拳恭维道。

按照陶抗定下的这份思路,郁林郡上下慢腾腾地运转起来。拖了整整三天后,他们才组织起两千多人的郡兵,走饿了就吃,走累了就停,用蜗牛般的速度向句町县“驰援”。陶抗坐在舒舒服服的宽敞马车里,在轻微的摇晃中提笔写作,事先酝酿着“报捷书”。

三百里的路途,即便考虑到休息和食宿,步卒急行军五天可至。但郁林郡兵就是主帅无所谓、兵将也敷衍,有意给出时间让凶狠的蛮夷“逃脱”,搞了个夸张到极致的龟速,走了八天还在半道上。途中偶尔遇上蛮夷村居,大体上还是在茂密的森林之间,于狭窄的官路上挪腾。

正值七月的炎热天气,空敞的北方平原或许还好些,湿闷的南方丛林可就是人之畏途了。郁林郡兵久不习战,又是在主帅放纵的宽松氛围之下,没有什么军纪可言。他们脱下累赘又潮湿的兵器和衣甲,全都抛到了随军的辎重车之上,以便走得舒坦些,没人予以禁止。长蛇状的行军队列刚开始还能维持,后来如同面条般从“宽面”被拉扯成“细面”,最终成了长长的断点式线条,稀稀落落不成样子,就像是招摇过市的旅行团。

如此的作风,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在看似只有野兽蛇虫的丛林里,其实还有潜伏者在暗中跟随,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说实话,连对方都比他们心急,恨不得冲出来踢上两脚,催促快点赶路。在第九天的清晨,前军走到某处半山腰,后军仍拖沓在两个山丘后,首尾完全不得相顾的时候,意外终于发生了。事先扑腾于天空的几群惊鸟,也没起到最后的提醒作用。

“咔哒咔哒!”赶路的郡兵,忽然听到左右响起奇怪的声音,刚开始还以为是鸟兽的动静,可等到弩箭贯穿了同伴的喉咙、胳膊与胴体,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争着呼喊起来。只可惜乱跑根本没用,他们的行军队伍有多长,对方的埋伏阵线就有多长,无处可避。

轮射而来的是弩箭。在障碍物颇多的山林地带,它的瞄准精度远超于弓箭,真是最合适的偷袭物。有备而来的横海军前排射手,每人身侧都准备着五六把弩,早就填装好了摆在身边,为的就是最快最狠的杀伤效率。相当人数的士兵充当辅助,为之不断地进行填装。全军之弩集中使用的办法,还是孟干、张轨等人多次讨论后慎重决定的,颇似后世的“优势火力”理论。

短短五十步的射程,使得攻击者几乎不用费劲瞄准,就能准确射中靶子,后者纷纷如秋叶般坠地。因为郡兵的阵型稀疏,他们才敢于冒这个风险,离得如此之近进行埋伏。以郡兵的密度而论,在任何“线段”都组织不起足够的兵力,来进行反击冲锋。稍有几个勇敢者,拎着兵器往树林里杀过去,却很快栽倒于途中。剩下的人更如无头苍蝇乱窜,搅乱了本就不堪的队伍。此时还有胆子和理智去寻觅车上兵甲的,是郡兵中仅存的极少数佼佼者,亦如螳臂当车。

“反,反击!”“回到队列!”“你去哪里?”郡兵人群中是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密集连发的万余支弩箭,在短短的刹那之间,倾泻在无甲的凡人躯体上,形成了最可怖的战场效果。被贯穿钉倒在地,被射中勉强站立,被惊吓而茫然趴下,被鲜血骇得哭泣,郡兵的伤亡很快就过半,士气也跌落到了极点,连三五聚集的防御阵型都没有组织起来。有经验的军校们在疯狂呐喊、意在重振,可就好似投块石头试图阻止湍流,起不到丝毫作用。

发射完弩箭后,横海军换上了近战武器,随着鼓声的指令,呐喊着成排冲向了敌军。得益于种种优势,他们面对的是松散零落、浆糊般的对手,经常是数人对一人的简单围殴,轻松解决战斗。少数几个匆忙组合的小盾阵,也禁不住这近距离的蓄势冲击,被撞得七零八碎。因为敌人站得不够密集,横海军顷刻间渗透到了每个角落,将之彻底给粉末化,继而直接碾吞。很多郡兵连举起兵器的机会都没有,机灵的直接蜷缩蹲下,犹豫的被推搡撞倒,踩踏反倒成了最多的致伤原因。唯一发生缠斗战的地点是太守陶抗的马车旁,那里有五十名私家部曲,是他们陶家的传承世兵,还能够忠于职守。

和广汉那次一样,张轨套着皮胄加铁甲,夹杂在第二波攻击的队列之中,小跑着冲进了战场。汲郡人居多的后营,在他的率领下切入敌军的尾巴部位,收拢网子般收割。头轮攻势已经击溃了对手,他们的突击非常顺利,直接切入了敌腹,与迎面的右军汇合作战。

率先碰上的,是个不长眼的中年郡兵,其战战兢兢地缩在地上,单手举着盾牌试图招架,把身子包括脸都躲在后面,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敢看,被张轨给一把踹翻在地,喝令投降。接下来是三个被逼得急了的郡兵,发一声喊要来狗急跳墙,被高涤他们给迎上遮挡招架住,几顿胡乱劈砍之后又怂了,纷纷丢下同伴转身就跑,很快被追上撂翻在地。再就是个手无寸铁的青年,傻愣愣地坐在泥地上失了魂,看到刀剑近前又赶忙转过身,四足动物似得拼命爬行,因泥淖湿滑而摔了四五次,仍旧手忙脚乱地往前拱,直到被比着脖子截住。做完这些后,张轨发现四周已经没有了负隅顽抗的敌人,抬头看了看一目了然的战场,长长舒了口气。己方伤亡轻微到可以不计,这是最令人满意的成绩。

收容俘虏和缴获装备没有花太久的时间,大概两刻钟就基本结束了。敌军尚有一千三百多名活口,如绵羊般温顺乖巧,被聚拢到了一块蹲着。望着这些累赘,横海军文武们大多觉得很头疼,因为他们是准备轻装转战的,肯定无法携带。若是将之押送回南中,漫漫长途是不现实的,何况还要安排出相当数量的押送部队。若是要将之就地释放,那事后的问题可就更大了,这会助长敌人的有生力量,这群人未来还将挥着刀剑与我作战,那时候就没这么容易击败了。

“干脆杀掉。”孟干一边擦着剑上的血迹,一边轻描淡写地提议道。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吴国人已经是仇深似海,杀了他的那么多朋友袍泽,虽然这个视角有失偏颇。反正敌人攻陷交趾时,也残忍对待降卒,自己这么干完全说得过去,他不会良心不安。

“将军不可!”没想到,几乎所有人都在劝阻。

“人命关天!”随军文官的态度达到了高度一致。

“杀降不祥!”孟观和李肇亦代表着军人表态。

“那能怎么办?你们倒是说说看?”孟干没有急于辩驳,反而是把问题抛回过去给大家,在看到一个个人都哑口无言后,这才满意地哼了声。只是他最末注意到,有个人还轻松依旧。

“我们不是屠夫,绝不可杀。”张轨再次强调道。

“还是士彦心善,牵挂着无辜的人。”皇甫方回闻言大喜。

“不愧是昔日的张士彦。”薛琛回想县吏往事,佩服依然。

“那你说能怎么办?真的命人押送回去?”孟干被气笑了。

“不羁押,不送回。”张轨调皮地笑了笑:“卖掉!”

“卖掉!”这个回答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赵雒将,你说按照每个人一匹绢的参照价格,卖给你们各个部落去当劳力,怎么样啊?”张轨越说越是兴奋,而且像个奸商似得讨价还价起来:“不对,考虑到他们对农务的娴熟,还懂得不少的中原技艺,这个价格还得提一提。你们把等价于这个绢帛的山货卖成钱,送到南中让马太守替我们先收下。”

“可以,可以啊!”赵香觉得喜从天降,急忙答允。

本以为这是个玩笑的文武们,考虑到这件事的可行性,逐渐觉得这还真不是个坏事。对于降卒们来说,避免了身死或者跋涉之苦,蛮夷肯定会善待这群有劳作潜力的青壮,不至于虐待。对于横海军来说,除了省掉没必要的麻烦外,张轨还提醒大家说,应该为麾下这群出生入死的将士们谋点个人福利,将来把绢帛都发放犒赏下去。魏晋的军户,打仗是本职,所以朝廷的犒劳和抚恤基本没有,他们自己手头的私财也有限。不趁着这个机会谋点,更待何时?

“士彦精打细算,就依你说的办。”孟干爽快地决定了。

正说话间,军士们把受惊的陶抗给押过来了。这家伙已经没有了出门时的名士风度,羽扇纶巾都不知道丢哪里去了,畏畏缩缩地像个小老头似得,弓着腰拧巴成一团。孟干很大度地让出了主帅权力,颔首示意让张轨去与之商谈,因为这次的整个计划是后者制定的,要合理放权。

“太守放心,我们绝不会为难于你。你瞧瞧看,我们浑身上下,不都是正气和善意?我其实很佩服你,有援笔成书的高才。”张轨笑眯眯地打着招呼,手里还在翻看着刚刚缴获的物品之一,陶抗事先写好的“报捷书”。那里头写得花团锦簇,除了斩获、俘虏几人留着空白外,都已经写好。

“善意?”陶抗讪笑,斗胆反问道:“你们是晋军?”

“是的,然而我们不是抱着为敌的想法来的。”张轨肃然道。

“将军有何需求?我尽量提供。”陶抗以为是在索财。

“你有没有听说过,诸葛亮七擒七纵的故事?”张轨反问。

“自然耳熟。四海之内,谁不知道?”陶抗应声答道。

“那就好。”张轨点点头,给出解释道:“我们都是蜀地人,素来怀念葛公的恩德的风度。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夺地拓土,而是抱着学习先贤的想法,来与你做个堂堂正正君子之战的。也就是说,你虽然现在被擒了,可还有几次机会,直到愿意服输为止。春秋的君子义战,将重现于今日!”

“你们,学葛公旧事?将军不要取笑于我了。”陶抗皱着眉头,把眼睛都挤没了,觉得对方完全是在说笑,摆摆手道。诸葛亮虽然是有过一场成功的南征,可到底有没有七擒七纵孟获,真真假假很难说得清楚,更大可能是蜀人的传说美化。而且晋军翻山越岭来偷袭,哪有这样儿戏般的说法?

“太守误会了,我说的是事实,如铁石般的事实。”张轨仍旧是满脸严肃,指着在一旁瞧热闹的诸葛京说道:“这位名讳诸葛京的军中记室,就是葛公的嫡亲孙子。不信你问问他?”

“不可能吧。”陶抗有那么一点点怀疑。

“额,我的确是,只是有愧先祖!”诸葛京机灵地接下话。

“诸葛记室!”陶抗赶忙行礼。对于诸葛亮,世人都是敬重的。

“而这位孟将军,是孟获的族人。”张轨又指向另一侧。

“孟将军!”陶抗对着孟干,稍微拱了拱手。

“之所以汇齐这二位,就是想借助他们祖辈的力量,犹如信仰。”张轨叹了口气,故作感叹道:“自三代以下,世人的风气是越来越差了,到处是欺诈和背信弃义的事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多么渴望,人间能恢复淳朴的日子,大家和谐生活着不互相猜疑!七擒七纵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诸葛亮能够不加猜疑地多次放人,孟获能够说话算话地如约归降,可不就是君子风度重现于世吗?要是你我也完成这个壮举,岂不更加唤醒世人?”

“的确有这个道理。”书呆子兼二世祖陶抗,忽然觉得很认同。毕竟经书里的内容,表面上都是颂扬三代之美,动辄就古之圣人如何如何,把原始时代描绘成尽善尽美的乌托邦。其实那都是哲学的比喻方法,就好像庄子经常用名人和怪物写寓言,托古来讽喻当下,类似于后人假造的“名人名言”,当不得真的,只是后人读书读傻了,以为里头说的都是真人真事。例如这位陶抗,他不禁深入地推敲起来,猛然惊喜地发现道:“你们假装蛮兵来伏击,是不是就模仿的‘第一擒’的故事?”

“正是,将军果然好理解,不愧是即将比肩孟获的人!”张轨翘着大拇指赞赏有加,又继续道:“故而请你放心,我们将按照计划,马上放你回家,请你再想办法,搬来救兵重整旗鼓,在郁林郡城等着我们!十日之后,我们将来袭击,用第二擒的招数。”

“好,我一定在郁林城中,严阵以待!”陶抗抱拳大喊。就算敌人说的还有待考证,可放他走总做不得假。只要能回去,他就能想办法掩盖住今日的失败,以防落得个“俘虏”的难听名声,影响了今后的仕途。何况张轨说的话,令他确实有点动心,若事办成可是比兄长的胜利还值得夸耀。

“只是,要烦劳你当场写封信搬救兵,以防你作伪。”张轨又道。

“可以!”陶抗满口答应:“写给我那位在交趾的兄长吗?”

“不,那还是有点远了。”张轨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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