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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猿鸟无踪迹,蜀川山野尚春寒。汶山的地理位置偏西北,已经是青藏高原的边角,气候条件异常严酷。正因为如此,羌人们能够顽强生存在此,抵御住一次又一次的“剿除”。现如今,在这对战的角色却换了,并非是持续数百年的汉羌之争,而是益州和梁州的兄弟阋墙。

得益于绵竹逃亡军民流出的消息,牙门将张弘紧急集结了分散就食的部众,重新组建成大军,呐喊着要为死难者报仇。他们还剩下两万五千人,由五个牙门将分别管辖,盛壮的军容犹在。近段时间饮食和物资充裕,军士们恢复了健康和士气,足堪大用。

只是张弘无论如何想不通,究竟是哪里来的闲人,偏要和自己作对?唯一可以证明的是,来者的装备良莠不齐,应该只是某处的州郡兵,而非朝廷的精锐禁军。也就是说,朝廷还并没有否认他们的消息,只是有人故意来寻衅。那么凭借己方的军力,完全可以反击消灭。

作为东道主,益州兵事先选好了合适的战场,于入汶山郡的必经之路上布阵,占据着地理优势。张弘带着本军居于附近丘陵中的最高峰,建造了简单的防御营盘,俯瞰着周围十余里。剩下四个军则罗列拱卫,两个占据着左、右侧山丘,两个保护着三座丘陵的中间结合部,呈现长条形排开。

当天中午之后,广汉郡兵也缓缓抵达,发现了前方的敌人,于是止步在三里外的地方,各取兵械准备作战。在绵竹初战后,他们得到了丰厚的战利品,心态远不同于初期的忐忑,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古今中外一样,能与战士同利者便能得到拥戴,凯撒用高卢的胜利犒赏第十军团等嫡系,拿破仑放纵意大利兵团抢掠,都是相似的道理。

逐渐赢得士卒拥戴的王濬,自己对于财富是分文不取,就连县中府库物资都全部分予部众,因为他在乎的是更高级的权力,此举增加了其魅力。当他往前查看敌情而跨马经过人群时,先是得到三五声欢呼,继而是得到所有人的响应。现在众人眼中的王太守,已经和往日大不相同了。

占据地利的益州兵不急于出击,军心稳定的广汉兵也并没有快速进攻,双方隔着这相互能看见却的距离,警戒对峙起来。前者在试探来敌的实力和意图,依然期盼着朝廷的文书,后者在寻觅以少胜多的良策,不敢在劣势情况下盲目消耗兵力,各有各的顾虑,都选择了保守方案。

长达七天的静坐防御后,益州兵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陆续运抵的军需辎重不见了。他们当然不晓得,是王濬用绵竹县令的首级作恐吓,下令阻止了益州境内所有的物资运送,却也猜得到是与来敌相关。大军的消耗量不小,要是这么拖延下去,首先撑不住的必然是他们。五个牙门将聚会商讨,考虑到目前还能吃上半个月,仍旧是持重为妥。

然而就在第八天,先是侦查的士卒发现了异常,接着是整个军中都传遍了。来敌的简易营地中,一夜之间竖起了密密麻麻数千个木桩子,上面绑着的是赤条条的活人,不少人身上还有马鞭抽出的累累伤痕。在如此寒冷的初春,究竟是谁要受这种苦楚?

益州兵很快就发现,那些可怜人都是自己的袍泽弟兄,还有很多寻常百姓模样的妇孺,不知是从何处捉来的(是王濬从绵竹抓的“通贼”之人,以扩大恐慌力度)。同一个州出身的兵士,自然是与其中很多人沾亲带故,看到此辈这副凄惨的下场,为之伤心哀嚎不止。

正在这个军心激荡不定的时候,对方有几个骑着马的人缓缓靠近,却又远远隔着弩箭的射程外止步。为首的是广汉郡主簿李毅,他穿着华丽的亮红色蜀锦,外头还裹着厚实的狐狸皮裘,趾高气昂地勒马左右小跑几步,不屑地打量了益州兵一番,这才开始他的传话。在正史上,他以奢靡着称。

“诸军士都听着!”李毅伸出手指,像是教训孩童般划空点了几下,声音异常洪亮:“汝等身为大晋子民,却临阵而擅自作乱,甚至敢杀害刺史,是数百年青史未见的难得丑事!朝廷早已经明文下达,命禁军十万赶来剿除,并让我家太守充当先锋!今日之事,胜负已分!”

“什么?叛逆?”刚才还群情激奋的益州兵,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霎时间乱了起来。普通士卒是懒于思考的,对此消息深信不疑,于是乎七嘴八舌地讨论开,难免忧心忡忡。要知道他们这伙人之所以聚集,纯粹是想要安全回家,并没有胆子与强大的中枢禁军作战。

“假的,都是假的,勿要听信!”牙门将张弘,急忙解释。

“此乃故作大言,岂能相信?”其他牙门将也在尽力安抚。

“喂,你倒是拿出朝廷文书来!”有人对着李毅大喊。

无论真假对错,这番话是搅乱了益州兵的心态。

“张弘,你这个小人,不过是谋权弑主的竖子而已!难道要拖累着数万人的性命,为你的野心作陪葬吗?朝廷天威,是你们能够抗衡的吗?”停顿片刻后,李毅直呼着对方主将的名字,继续煽动:“按照本朝军制,要是军户作乱的话,田地房产被回收,父母亲戚受惩处,妻要被重新安排婚配,子女要被遣送为奴,罪大者甚重家人悉数株连!汝辈何苦跟着他,毁族破家?”

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相信,可是这残酷的军法和严密的说辞,让益州兵士们不得不心中忐忑,犹豫动摇起来。军官们竭力进行安抚,可架不住恐慌情绪的蔓延,士卒们之所以没有当场逃亡,纯粹是觉得混在大多数人中能从众自保而已。远处被俘袍泽们的惨状,更令其联想害怕。

张弘立刻派出一支亲信队伍,要把这个恼人的李毅捉来处死,可是任务完成的后者见状不妙,立刻就调转马头逃回了。无奈的张弘只能重新计议,召来牙门将们匆忙决断,认为无论来者说的是真是假,再等下去只会让事情发酵恶化。应当趁着军力仍壮的时候,击溃来犯之敌,再作后图。

想通了这点之后,牙门将们迅速层层向下传达命令,重新团结鼓舞士气。以山顶俯瞰的角度可知,来敌的数量是有限的,这倒是让士卒们颇为安心。困难的仍旧是在于恐慌,他们费劲了口舌来论证说明,李毅说得是何等无凭无据,朝廷绝不会否认集体提供的证据,己方完全是胜利在望。

半个时辰之后,除了一支军队留守营盘,另外四军两万人完成集结、横纵排布,离开了优势的制高点位置,向来敌所处的低矮土坡行军。他们凭借数量优势充分展开,企图用半弧形的方式包围地方,将之咀嚼碾碎。虽然他们是无真正首领而作战,但是军械齐备、金鼓铿锵,军容十分可观。

凭借俘虏和谣言而诱敌深入的广汉兵,亦早早做好了作战准备。一待对方进入射程,他们就端着弩箭零散平射,并躲在捆绑于木桩上的俘虏们身后,打法极其可耻。然而就用这种不大的战术消耗,岂能保证击败四五倍之敌?藏在后方指挥的王濬,眯着眼睛沉默观察,看似并不着急。

如其所料,益州兵狠不下心来,毕竟眼前都被绑的是自己的乡党亲旧。他们举起盾牌勉力遮挡,却不忍对着敌方用弓弩还击,想着散射的杀伤终归有限,选择默默承受挨打一阵子。联合指挥的张弘等人,现在各自专注于自己的一军,督促着属下快步穿过中间地带,短兵相接去杀敌救人。

相对而言,散乱站在木桩俘虏后的广汉兵,仿佛是更像是失去了统帅一般,毫无纪律和阵型可言。他们仅仅不到千人,就混杂在简陋的驻地外围的那些木桩子后,无人指挥、各自为战,除了凌乱放箭外别无措施。然而此举也让对方摸不清人数,并助长了其轻蔑之心。

五个牙门将协商治理的益州军,虽然也按惯例作了事先侦查,却没有太过谨慎仔细的摸排,自然没注意到这些细节的变化,这是军中无绝对权威的弊病,也是未能知己知彼的轻敌所导致的。此刻他们只顾着赶紧向前,一路顺畅地杀过了中间地带,敌人已近在眼前,正须快马加鞭。

“倒!”远躲在后方观战的王濬,低声喊了一句。

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战况如其所料出现了变化。冲在前头的益州兵猛然发现,跑着跑着竟是一脚踏空,还没反应过来就仰头栽倒下去。木桩堆之前,居然是壕沟般的长长陷坑,深度几乎达到一丈,宽度则半之,之前用荒草灌木盖着作为掩饰。原来在这七天的静态对峙下,人数少、地势差的广汉兵并没有闲着,而是悄悄进行了大量的土木施工。之所以当面虐待俘虏,只是用其充当诱饵罢了,目的在于引蛇出洞,在朝廷文书到来前解决问题。

陷坑的底下,则向上布置着密密麻麻的尖木大桩,第一批摔下的兵士们还来不及呼喊,就被其刺入身体,而当场毙命。更糟的是,后面的人压根刹不住脚,也不了解前方的情况,一心想着救助俘虏而拥挤推搡上前,把更多临界止步者给挤了下去。匆匆刹那之间,这个血腥的长坑就被活人和死人堆叠填满,被压在底下者自然是九死一生,呻吟和哀嚎声响彻当场。这副惨状让兵士们触目惊心,刚才的勇气消了大半。

其实只要军中有个主心骨,果断下令让众人踏着袍泽的躯体过坑,凭借着近身缠斗的人数优势,胜负还未可知,这就是慈不掌兵的道理。只是吓傻了的兵士,以及各自为政的五个牙门将,并不能有效地重新组织起来。留给他们的迟疑时间并不多,战机稍纵即逝,他们失去了唯一的翻盘可能。

因为敌方也早有准备。就在听见一阵摔倒声的时候,广汉兵再度敲响了军鼓,潜伏待命的主力部队,纷纷从藏身处跳了出来,摇旗呐喊,以慑人心。这几日他们挖掘的当然不止前方的陷坑,大部分人躲在战场的左右两侧,藏于仅有半人高的防御坑里,刚才用简单的枯草充当遮蔽,为的是养精蓄锐、攻其不备。现在此辈闻声而动,整齐地列队小跑上前,从左、右作包围夹击状,突然出现在益州兵的侧后方,先是在原地来了两轮齐射。这群生力军的入场,以及偷袭包抄的态势,加剧了对方的混乱程度。

刚才与来者对射的数百广汉兵,此刻也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他们拿出携带的引火物,点燃后投掷到人满为患的陷坑里。那儿原本就有大量的干枯草木,遭受这个狠毒的攻击后,直接成了修罗地狱。无数人全身着火,惨叫着拼死往上跳爬,却根本无济于事,拥挤的坑道里霎时间成了可怕的火海。

到了这个时候,益州兵的任何行动都没有意义了。迎面的敌人,隔着火海不停地发射箭矢,这回没有前方的盾手遮挡,他们的伤亡率很高。侧后方的敌人,在几度远射之后,瞅准机会冲杀进来,犹如切割柔弱的腹部,所向披靡。诸多因素叠加之下,益州兵完全失去了战斗的信心,即便是军官百般呵斥也没用,开始了三五成群的逃亡。有人开始带头之后,剩下的人纷纷担心自己落后,抛下兵器甲胄跟着朝西而跑,演变成大规模的全军整体溃败。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战术上得逞的广汉兵,这次不消任何人的提醒,就开始追亡逐北的疯狂屠杀,以获取首级去领赏。后续的情况简直不能称之为战斗,就像是牧户挥舞屠刀追赶着羊群,只需要从背后简单袭击,恐慌的后者完全没有勇气反抗。即便是那几个牙门将,也早就顺势溜走,比谁都快。

胜利者一直追杀到败方的营地山脚下,这才不得不刹住了脚。原因无它,是谨慎的牙门将张弘,事先留下了一军五千人固守老巢,此时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他们依仗着山势而列阵待命,用弩箭无差别攻击靠近的人,驱呵己方败兵从两侧绕开,才算是稳住了阵地。

缺乏强攻准备的广汉、横海联军,对此局面只能望山兴叹,站在射程距离外停步,克制着没有脑热冒失。他们的人数毕竟太少,依靠计谋倒是能够获胜,要作正面攻击者还不远够格,侥幸得利也会伤亡很大。于是乎军官们整队队伍,扭转矛头重新往回退潮,去打扫战场。

刚才喧嚣的战场,现已经基本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些惨死于坑道的可怜人,犹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散发令人掩鼻的焦臭味,以及难听的杂音。广汉兵眉开眼笑地割取着首级,横海军也在统计伤亡、整顿休息,除了偶尔产生的争财抢头的事件发生,场面上十分和谐。

此刻最为凄凉的,莫过于依旧绑在木桩上的俘虏们。他们被破布塞嘴,很多人连衣服都被扯光,冻饿于这春寒料峭的原野上,本就是苟延残喘而已。更可怕的在于,他们亲眼目睹了救兵的灰飞烟灭,心中的痛苦和绝望,远远超过那些活命的逃亡者。有些体质熬不住的,已经被冻得奄奄一息。更多的人情绪激动,无法说话却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似待死的耕牛在哭泣。

联军的头目们,一齐缓步巡视着战果,分享着胜利的喜悦。作为外州的一个区区郡守,王濬违法节度、擅自起兵,是冒了不小的政治风险的,现在却是收获了十倍的利益,已经是得意洋洋。都说商人“十倍之利,可以忘死”,其实王濬这样的老官僚更甚。

横海军参与此战的初衷,则主要是为了洗刷皇甫方回的家族名誉,捎带着获得军需物资补偿。虽然他们对很多过于酷辣的行径不满,可终归是得到了胜利,加之没产生什么伤亡,算是比较满意的结局,可以放心去南方了。现在除了稍有同情,大体上是神色轻松。

以四千人敌三万人,经过连续两场战斗之后,现在是胜券在握。溃逃的益州军不到半数,即便加上留守者,恐怕也就是万人规模而已。关键的是对方已经胆寒,加之以谣言导致的士气低落,短时间内无法再来进攻。剩下的问题是,如何完成最后一击。

王濬已经胸有成竹,现在该急的不是他而是益州军了。他会马上命人将这个战斗的消息告知益州所有的郡县,让那些心存观望者想清楚,是站在必胜的一方,还是“叛逆”的一方,并为之提供人力和物资支援。至于还在路上的朝廷文书,究竟有没有认可“皇甫晏叛逆”的说法,已经不重要了。实力损失殆尽的益州军,已经失去了朝廷安抚价值,自然也没了讨价还价的本钱。

“恭喜王太守!”广汉郡主簿李毅,第一个反应过来,热切恭维道:“下官听说,你曾梦到三把刀悬挂在屋梁之上,后来又增加了一把刀。三个刀就是‘州’字,增加就是‘益’字,你注定要当‘益州太守’!此番平定乱贼,你没有从朝廷处索要一兵一卒,反倒是用本郡仓促召集之兵,获得了这么大的功勋。空缺出来的益州太守之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够担当呢?我大晋纵然是人才济济,可要论能文能武的,世上恐怕也唯有你了!”

“恭喜王太守!”几个随行的郡中官吏,连忙齐声附和。

“哪里哪里,都是仰仗诸君配合,将士们从命而已!”满头花白的王濬,乐呵呵地摇了摇手,故作谦让一番。他没忘记对方的苦劳,投桃报李道:“作战之前,李主簿亲自去诱敌攻心,这也是普通儒生所罕有的胆气啊!他日我若真能当刺史,你也必然是州主簿,甚至是州别驾!”

“卑职的一切,仰仗使君提携!”李毅直接称呼起来。

“当初见面时,不是说之所以起兵,是为皇甫晏打抱不平而报仇的吗?”看着弹冠相庆的官僚们如此喜悦,张轨的心中犯着嘀咕,虽然能够理解却也在无声嘲讽。说得好听的事都是名义,真正关心的事都是利益,也许王濬、李毅等人还会在私下庆幸,多亏占着州官位子的皇甫晏死了,多谢张弘舍弃自身性命而作乱,他们才有机会飞黄腾达呢!刘邦以为“义帝报仇”的名义兴兵讨伐项羽,不也是如此的道理?

“当然了,还是要多谢客军的帮助,否则吾等岂能有今日?特别是那位帮助挖壕沟的特殊兵士,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答允的事情,本官一定会竭力承担。”乐不可支的王濬,瞥了眼看到沉默的孟干,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犯浑,急忙握着手弥补奉承了一番。

王濬所指的,是张轨在汲郡收容,并亲自为之改名的盗墓贼魏准。此人曾在旧日的小规模冲突中露过一次身手,这次则为大军的战役提供了技术指导,加快了土木施工的效率。横海军的很多人,虽然不赞同王濬的狠辣战术,却在百般考量下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最高效的获胜办法,能够抵消掉自身的诸多劣势。唯一的困难在于,要是面对胡人蛮夷倒无所谓,今日和汉人作战实在是于心不忍。可是时间紧迫,他们也不能耽搁太久,只能最终答应,乃有现在。

“岂敢,岂敢。不过在下有一事很好奇,想要问个清楚。”孟干顺着话,指了指俘虏们问道:“这些人出身于贫寒军户,本就是奉命而行的底层人,没有大奸大恶的罪行。太守将如何处理?”

“杀了。”王濬回答地干脆利落:“也充当战功首级!”

“若是在下求情呢?”孟干立住脚,拱了拱手。

“将军什么意思?”王濬皱着眉头反问。

“你们所杀之不可惜的,是在下目前所渴求而得不到的。”身为西南人的孟干,本就是军人出身,自然对士兵充满怜惜:“他们都是世代为兵的军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技巧。请你把活着的俘虏交给我,重新编组进在下的南征军队里,就算是当辅助勤杂,也胜于临时征召。”

“他们都是逆贼乱兵!”王濬迟疑片刻,眯着眼睛道。

“但请太守容情!”孟干知道机会难得,果断再次协商道。他是土生土长的南中人,也是刚强耿直的军人,并不认可王濬的残酷杀戮以求军功的行为。现在趁着大胜的欢乐劲头,想做些符合自己善恶观的事情。此举也得到了大多数横海军官的认同。

这是在众人面前,双方统帅的直接交涉。新胜的联军,值得为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当场闹掰了吗?王濬不需要多作权衡,就明白自己不能缺了这个主要帮手,也无法做得太不讲情面,至少目前如此。沉默了半刻钟后,他忽然咧嘴而笑,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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