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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外,畿帝西郊,是连绵十余里的低矮建筑群,紧密的布局显得拥挤而热闹,大量的城市平民聚集于此,是他们日夜不停地辛勤劳作,努力供给着上层人口的衣食住行。这里有繁华的集市,有便宜的百货,有热闹的酒肆,有喧闹的鸡犬,还有四海云集而来的商贾和游客,鱼龙混杂、昼夜不息。

行走于此,逃脱了京城的肃穆压抑感,才会体验到真正的生活气息。这里的人忙碌不堪,然而从他们的表情和言行间,可以感受到其莫名身上的乐观和悠闲,不符合逻辑却是世间常理。孩童们奔走在干硬的泥土街道上嬉闹,父老拄着锄头随意蹲坐休息,妇女们三五成群聊着天操弄家务,一切平淡而温馨。

张轨一行人,隔着老远就放弃了乘马,选择悠然负手步行,享受这难得的慢节奏,放松地指点闲聊。他们身上穿着武服,腰间挂着宝剑,像是个普通的京洛游侠儿似的,穿行在人潮里。偶尔看到街边的热闹,还停下来仔细观摩一阵,拍手大笑、恣意欢谑。

史书称“长安炽盛,街闾各有豪侠”,今日的洛阳亦然。概因京城权贵聚集,往往有衣食无缺的二、三代子孙,无所事事又颇有气力,除了斗鸡走狗的纨绔辈外,得益于庞大的人口基数,也容易产生这类英物。汉代有萭章、楼护,本朝有李阳、王弥,都是扶贫济弱、仗义横行、名震京师的豪侠。

约莫行了一个多时辰,秦璧引着队伍偏离了大道,往南侧的方向又七拐八转,终于到了目的地。眼前是座干净整洁宅院,从规模来看就颇具气势,目测宽度就超过了三十丈。因为都邑有的限制,平民只能居住平房,无法叠加楼层,但围墙做得亦不低矮,比一人还高。

“诸位,这就是鄙人和薛浦玉的新居了,请进!”秦璧喜气洋洋地伸手示意,回头介绍道:“京洛居,大不易。我可是找了很久,距离城市很远,才买得起这么大的居邸,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打了单独的水井,还有八间住房。”

“这是你的,不是我的。”薛琛微笑着否认。

“浦玉仍与我客气呢?嘿嘿,咱们可是患难之交,不必说那些话。何况我奔忙于商事,每天回来就能有吃食,还是多谢嫂夫人的款待。再说了,你现在帮我记录文书,是平等的合作关系。那么关键的账簿,也唯有托付给你,我才放心啊。”秦璧亲昵地拍了拍对方。

正如其所言,在张轨离洛的几个月里,这里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张轨特意请托,为二人谋得了太学抄书的工作,可惜这事平庸且枯燥,所以后者在京洛立足好后,很快就先后推辞掉了。秦璧靠着自己的商业头脑,还有曾经积攒的人脉,很快串联内外找到了经销门路,趁着西北、并州各地战争的时机,掌握各地的物资短缺情况,大胆投资经销,狠赚了几笔。薛琛当下无事可做,于是替其当起了管账的后台人员,干得不亦乐乎。他们还另外雇了不少人手,帮衬着往各地跑运输,据说昔日共县的一些军户,也偷偷加入了进来。

“难怪我一直找不见你们,到太学几番询问也没有消息,原来是走南闯北去了!秦让卿,你这份生意做得,的确很顺利。如此家业,远胜于当个小小的县吏。只是你呀,该趁早娶新妇了。”张轨不乏羡慕地欣赏一番,摇着头叹息道。他忽然想到,凭借自己微薄的收入,何时买得起这种房子?

“嘿嘿,张君谬赞了。”秦璧得意且开心。

“你的家墙造的不低嘛。”皇甫方回突然评价道。

“《诗经》云,‘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这古已有之的警告,岂不能加以防范呢?我们倒是不怕这类,主要担心的是家中薄有积蓄,边上住着的人亦复杂,很难不担心啊。不瞒你说,即便是自己雇的人,我也怕其手脚不干净,甚至有觊觎之心。”秦璧边说边压低了声音,回视街头。

“这是属于富贵者的烦恼。”皇甫方回呵呵笑着,迈步入内。

众人谈笑着进入宅邸,迎面的就是居中的水井和高大的桑树,而八个房间左右分布各四,正面远处另有一个主厅和两个侧房。薛琛之子年已岁余,正在院子里蹒跚学步,瞧见外人的到来惊疑又好气,奶声奶气地唤着娘亲。正在烧水的杨佩连忙赶出,笑着招呼客人。

“云儿!”薛琛抢先小跑几步,抱起了孩子。

“这是谁啊?”小童薛云,发出稚嫩的声音。

“是你父亲的朋友。”杨佩站在旁边教道。

“朋,友!朋,友!”薛云鹦鹉学舌,用劲咬字。

来客们哄然大笑,纷纷走近跟前,逗弄起了薛云。不过没隔多久,小孩子就嫌无聊且怕生,挣脱了父亲的怀抱,自行去玩耍去了。趁着这段时间,秦璧、薛琛轮流进屋,把胡凳给搬出来摆在大树下,让众人坐着休憩。初秋的天气十分凉爽,太阳的温度也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很适合在户外。他们是老熟人,犯不着搞得太拘谨正式,于此坐谈更好。

“让卿,隔壁的孙妪、赵妪又来说媒,俱是附近的清白家女,你要不要去见一见?”杨佩没有离开,对秦璧说道。当时的生活虽然清贫忙碌,物质也不丰富,可是也不会过得太累。男人们有规律地早出暮归,女人们闲了会聚在一起说邻里长短,属于自己支配的时间很多。

“可别,可别,善为我拒之!我这样一个人,能心无旁骛地专心于商业,暂时还没有婚姻的打算。等攒个三五年的积蓄,再作考虑吧。”秦璧慌忙摆了摆手,把头摇得扇起了风。自从他入住以来,附近的人猜测其家财不小,来问媒的人络绎不绝,可他每次都推辞。

“积财,真的比婚姻还重要吗?”张轨闻言笑着问。

“当然!”秦璧肯定地点点头:“先仓廪实,再论其余。”

“你这个秦让卿啊!”张轨无法理解,表示无奈。

晒着怡人的太阳,品着清冽的井水,众人轻松聚话。张轨、高涤等人说着并州的惊险经历,尤其是战场上的凶险景象,让听者觉得头皮发冷,又说起当地官员的狠毒,以及百姓的艰难处境,让人为之叹息。秦璧、薛琛则聊起了经商的事,以及到处听来的奇特趣闻,天南海北无所不包,令人捧腹发笑。最是深居读书的皇甫方回,偶然说说书本上的东西,可大家都不太感兴趣。难得如此闲适,谁都不愿意太费脑。

“共县的故人,现在如何了?不知生活有没有好些。”说了半天后,张轨不由地为往事揪心,徐徐问道。虽然那只是段很普通的故事,可对于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经历,不是因为地方和官职,而是对人很难忘却。即便是在塞北的苦寒中,他都会偶尔想起当初,青涩的时光,纯粹的友谊。

“我就知道,门督会挂念着他们,他们也挂念着门督你啊!”秦璧笑容不减,以故职称呼着对方,然后宽慰道:“在下长年在当地经商,故而依旧以其为货物的囤积转运处,招了许多赋闲的军士暗暗帮忙,顺带着补贴家用。甚至有些胆大的,还帮我长途运送。”

“士家法度森严,这可是犯禁的啊!”张轨明知故问。

“当地县吏的那些德行,难道门督你还不够了解吗?塞给县主簿、兵曹史他们些钱帛,自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过问了。何况在乡兵系统中,也有人给予方便,对参与者放松管制,你也知道是谁。唉,真不知该从何说起。”提及这茬,秦璧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窦朗,那个中曲曲长?”张轨一猜就中。

“是的,就是当初那个出卖你的窦曲长。自从那件事后,他很得到县中大吏们的宠信,几乎负责了整个县的兵士管理。”秦璧深表叹服,补充了几句后,心中仍旧是五味杂陈:“可那件事之后,他对于你重用的军士们,没有任何的打击报复,反倒是帮着做了掩护,不让县吏们追究治罪。后来得知你无事,他还托人送来些绢帛,数量倒是不多,我却替你推辞了。如今他得知我经商的事,在当地也百般放行,主动提供帮助。”

“我早就说过,不会因往事责怪于他,毕竟他也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没办法逃脱那层束缚。可我也不会接受他的馈赠,因为绝无私人的情感和友谊。从今往后,我也不愿意再和他相见了。”张轨同样是心绪复杂,控制着怨恨的感情,平淡地说道。

“是。”秦璧理解对方的心情,沉默不再提及。

“对了,门督还记得范芦、霍雄那几个吗?他们带头参与商贸护送,现在赚得很不错。军士们家中妻老做的织布、种的作物,我们也会帮着从优贩卖,也会将日用物资廉价输给他们,所以大家的日子过得愈发好了。”薛琛连忙转移话题,说些开心的事。

“这些家伙,真想何时再见见啊!”张轨闻言很开心。

“门督若想,我们同去。”秦璧立刻提议。

“驱车命驾,随时出发。”薛琛马上附和。

“人在仕途,身不由己啊。我仍旧放不下昔日的想法,希望能为多年苦难的百姓做点事情,还不能够离开宦海。可能哪天彻底灰了心,再去山水间与尔等作伴吧。”张轨苦笑着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正如我刚才说的,不久尚书台当有任职命令传下,我当随时等候。”

“门督,这条路依旧很难啊。”秦璧想劝又不忍劝。

“世事清浊,权豪垄断,前途不易。”薛琛亦觉得不妙。

“我都知道,可还是放不下。”张轨仍旧是苦笑。

众人短暂沉默,然后被意外打破。

“秦郎君,如果方便的话,能否麻烦你,帮我带封书信去共县。”向来低调的高涤,忽然鼓足了勇气,涨红了脸问道。在这个年代,通讯是很珍贵的东西,很多人偶然一别就再无消息。

“行啊,给谁?”秦璧毫不推辞,顺口反问。

“自然是乡庠的来妪嘛。”猜中七八的魏准调侃道。

“哦,那个教诲你的庠师啊。”张轨故作惊讶。

“尊师重教,确实应当。”皇甫方回出言夸赞。

“并,并非是给她。”高涤低下了头,难以启齿。

“咦,那会是谁呢?”魏准刻意高声,拖长语调。

“是啊,那是何人让他如此牵挂呢?”张轨童心大起。

“你们两个,还故意捉弄人家少年!”薛琛打抱不平。

“谁,到底是谁?”秦璧百思不得其解,费劲挠头。

“让卿只顾着一门心思扑在商贸上,对某些方面则迟钝木讷,难怪迟迟不愿结婚。咱们的高彦清,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比你机灵多了!”张轨看了看羞涩闭口的高涤,到底还是不忍心将其捉弄到底,为之解释道:“你可记得,他在乡庠里认识的,那个求学的女童?”

“哦,哦,叫什么来着?”秦璧恍然,一拍脑袋。

“刘蓁!”张轨、薛琛、魏准回答得异口同声。

“好,包在我身上!”秦璧亦感到大乐,轻拍高涤的背。

高涤不知该如何表态,垂着头不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让卿的贸易,已经进入稳定生财阶段,我忽然想到个主意,不知道可否试行。我毕竟不懂得商务,如果不合适的话,绝不勉强。”张轨说道,这的确是他刚刚才想到的。虽欣喜得知共县军户们过得不错,可他还有些牵挂的次要事情,或许可以两全。

“郎君请讲,我自当尽力。”秦璧问也不问,直接答应。

“那我就直说了。弘农郡的游侠,李弥、邱善他们,都是我最早结交的朋友。雁门郡的匈奴人,刘副仑、呼延腾,也是最近新认识的伙伴。与这两批人的友谊,或许是远不及与共县诸君的,可仍是相互印象不错。前者四处行侠,肯定对马匹、铁器有不小的需求。后者刚刚定居,必然对粮食、绢布有迫切的需要。如果让卿能来得及周旋,可以顺带着补益他们的物资,兼做南北贸易。”张轨捏着下巴,谨慎地提议道。

“休说这个方案可行,即便是不可行,为了门督我也会想办法让它可行。”秦璧是很专业的生意人,很快就给出了具体细节:“弘农、南阳一带,自古是肥沃的粮食出产地。雁门代北,则是优质马匹的产出地。汲郡身处的昔日韩魏故国之地,有着闻名四海的铁矿。我过去没有这么特意兼顾这三地,可按照门督的这个想法推测,的确可行,谁都受益。只是要扩展此事,我势必要再多雇些人手,否则周转不过来。”

“那再好不过了!”张轨十分喜悦。

“然而,我等商贾自是无妨。可门督身为官吏,竟然主动进行私自照顾戎狄的交易,要是被有心人告上一状,就不是好解释的大问题了。到时有人都会问,你串联曾作乱的匈奴人,究竟是何居心!”秦璧神秘一笑,忽然严肃问道。这神情不似作伪,在场众人皆呆住了。

“啊,这?”张轨惊得慌乱了一下。

“让卿,你就别吓唬门督了。”薛琛摇头埋怨,然后安抚张轨道:“休要听让卿这张嘴胡说,他这个做商贾的人,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活的说成死的,就为了高价卖出货物。放心吧,没人会这么多管闲事告你的状,就算有他也会花财帛给摆平,无须担心。”

“刚捉弄了高涤,我就顺带着捉弄下门督,有何不可吗?”秦璧不满地嘟囔几声,继而重新恢复了常态,对张轨道:“正如薛琛所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而且我的商队扩大,走遍大晋的天南地北,恰好可以打探各地消息动向。既然郎君在朝廷仕宦,多了解点山川地理、人物品行,总没有坏处。”

“这些有何用?”张轨倒不是很在意。

“今后总会有裨益的。”秦璧肯定地重重点头。

“其实不瞒郎君,我们近期还真做过并州的贸易。听说那边很是动荡,极度缺少粮食布帛,之前送过两批去卖。只是那边物产匮乏,不得已接受了官方给的奴仆抵债,转手卖给了京洛豪家。”对于朋友,薛琛倒不隐瞒。其实读书人做这种事情,是很良心不安的。

“你们怎么参与这种事?”张轨对此自然不悦。

“幸好万俟不在这。”魏准感叹道。

之前张轨从晋阳人市里救出的囚徒,跟随他出征的万俟诚,也一路跟着来了洛阳,今日去街头找事做了。万俟诚在北征时与族人作战,即便和解了心里仍旧有芥蒂,不愿在雁门留居。而他又看不惯并州官吏,无意留在那里。所以拖家带口跟来,只是至今没有固定的生计可以养活家人。

“原来是这样。不过郎君尽管放心,我们绝不是只知道贪利的人,仅是试探着去了两次贸易,今后也绝不会触碰。”了解了此情况后,秦璧拍着胸脯保证。继而他又心思一转,道:“其实今日邀请诸位登门,本就是有件事要麻烦你们。得知此人在的话,那再好不过。”

“请讲。”张轨、皇甫方回对视一眼,齐声答应。

“如前所说,我们两家外来户,独自住在陌生的京城,本就缺乏照应。加上我与薛浦玉总是外出经商,仅仅留下妇孺居家,实在是很不放心。这里的人口来源复杂,即便出了偷盗小事,官府也很难追查。故而有意恳请你们,搬过来一同居住,顺带着保护下家院。”秦璧眼神直视对方,十分诚恳地说道。

“让卿、浦玉,你们实在是太客气了。”张轨读懂了其中的意思,很是感谢。他很清楚,秦璧和薛琛只是找个可有可无的借口,想提供免费的居所给朋友住。京洛的治安虽有瑕疵,却还没到那么夸张的地步,而且有各种各样的解决办法。凭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保护得了什么?

“我们济得甚事?”皇甫方回也听得笑了。

“还望你们不要推辞!”薛琛拱手催促,唯恐不答应。

“有万俟诚这样的军中壮士在,加上北征历练过的魏准、高涤,还有皇甫二郎的两个僮仆,人数足够了。再说既然我要去雁门交易,肯定需要精通匈奴语的人相助,他是最好的选择。我们皆旅食京洛,互相照应着为妥,两位觉得呢?”秦璧亦不停作揖,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刚开始的确没想太多,可是细知了对方的人数后,愈发坚定了想法。

“承蒙厚意,那我们就不推辞了。”沉吟片刻,张轨与皇甫方回低声交流几句,选择答应下来。面对这么好的居住环境,以及能与好友长期相处,他们的确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们总是挤在狭小的寓居里,亏待了自己倒是小事,可总是让跟随的同伴们吃亏。尤其是万俟诚,他的妻儿与其挤在一张床上,平日里很多事情也不方便。这里有八间房,足够安排所有人。

“那就一言为定!”秦璧大喜,与友人依次击掌。

一直作客到黄昏时分,张轨等人才起身往回走,约定了要尽快搬过来。他们还有不少东西要收拾,这几日不会轻松。而且张轨想着,必须给尚书台提供一个新地址,以便于任命书的传达,可他不知道如何给,又该给谁。这个年代的讯息传达,实在是太落后了。

孰料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当他们赶到住处的时候,一个穿着吏袍的中年人,已经焦急地在门口来回徘徊,气得甚至准备离开了。看到张轨慢悠悠到来,他皱着眉头迎上,把“尚书符”往其怀里一塞。如前所述,皇帝出具的文书有“诏”、“敕”等,尚书、中书省出具的叫“符”,州、郡出具的叫“教”。

“你是安定郡的张轨?”吏人高声道。

“正是。”张轨捧着尚书符,不知是否能展开。

“我还有事,就不给你念了,自己看吧。总之,经贾令君拔擢,你是本省的‘尚书佐郎’了。明天卯时一早,赶来尚书台报道,务必不要迟了!否则的话,按律令严处。”吏人懒得多啰嗦,用训斥的语气简单交代几句,挥了挥袍袖,快步离开了,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快,看看是什么任职。”皇甫方回赶忙凑近前。

“南主客曹!”高涤的眼尖,抢先喊了出来。

“尚书佐郎。”魏准观察着后半句,其实吏人已经说了。

“南主客曹,尚书佐郎。”张轨盯着符文,喃喃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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