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天罡中期：开辟神海
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紫芒水晶碎片如同一块巨大的、沉睡的寒冰。夏衍的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
内部并非实心，而是充斥着无数细微的、如同星辰尘埃般的晶体脉络。这些脉络中，残留着极其微弱的、带着古老星辰意蕴的能量流，以及一些破碎的、关于空间稳定与挪移的法则烙印碎片。整块水晶，就像一座废弃的、能量几近枯竭的微型星阵基盘。
“残留的星辰之力…微弱，且属性狂暴，难以直接吸收。”夏衍感知着水晶内部那些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能量流，它们充满了古阵崩毁后的混乱与暴戾，强行吸收，只会反噬自身。
“破碎的空间法则烙印…太过零散深奥…”那些烙印碎片，如同天书般的断章残篇，以夏衍目前的境界和对空间法则的粗浅理解（仅限于使用过小虚空挪移符），根本无从解读，更别说利用了。
希望似乎再次落空。
夏衍没有气馁。他持续地将一丝微弱的神识附着在水晶表面，如同最耐心的渔夫，感受着它在这片死寂星渊环境中，与无处不在的死寂本源气息发生的微妙互动。
日复一日（苍蓝星时间）。
伪鸿蒙紫气在持续消耗，体积又缩小了一圈，光芒更加黯淡。夏衍依靠新领悟的“破灭引寂灭、枯荣转生机”之法，艰难地转化着死寂本源，维持着自身的缓慢恢复。对云瑶真灵的温养和对红璃身体的滋养，消耗着紫气的大半力量。
枯燥、压抑、看不到尽头的等待，如同钝刀子割肉，不断消磨着人的意志。若非有守护身边两人的执念支撑，若非枯荣寂灭真意本身就对心志有着极强的磨砺效果，夏衍恐怕早已在这片绝望的坟墓中道心崩溃。
转机，出现在一个“星渊风暴”相对平息的间隙。
死寂的星渊并非永远平静。那些如同宇宙伤疤般的深邃黑暗区域，以及扭曲的空间结构，偶尔会爆发小规模的“死寂潮汐”或“法则乱流风暴”。风暴来临之时，死寂本源气息会变得异常狂暴，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疯狂冲击着一切。每当这时，夏衍都不得不全力运转枯荣真意和护体罡气，死死守住三人，如同怒海中的礁石。
这一次风暴过后，夏衍如同往常一样，将神识探向紫芒水晶碎片，检查其状态。
“嗯？”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同！
在水晶碎片朝向星渊深渊方向的某个棱角处，原本光滑的晶体表面，竟然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只有发丝十分之一粗细的裂痕！裂痕边缘的晶体颜色，也似乎比周围更深邃了一丝，呈现出一种被侵蚀后的灰败感。
更关键的是，夏衍附着在那片区域的神识，捕捉到了一缕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星辰法则波动！这缕波动，并非来自水晶内部残存的能量，而像是…水晶本身在抵抗外界死寂本源侵蚀时，其材质蕴含的星辰法则被激发、淬炼后，逸散出的精粹！
“抵抗…淬炼…法则显化？”夏衍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猜想浮现脑海。
他立刻将更多的神识集中到那道细微裂痕附近。果然，在死寂风暴的狂暴侵蚀下，水晶的材质并非完全被动承受。其内部蕴含的、源自太古星辰宗的星辰法则烙印（虽然破碎），在与死寂本源的对抗中，如同被磨刀石打磨的顽铁，虽然表面受损（出现裂痕），但其最核心、最坚韧的法则本质，却在对抗中被短暂地“激活”、“淬炼”得更加精纯，从而逸散出那缕微弱的法则波动！
这缕波动，精纯、古老、带着星辰的浩瀚与空间的玄奥！虽然微弱，但其“质”，却远高于夏衍目前所接触的任何法则碎片！
“能否…捕捉？参悟？”夏衍的心脏砰砰直跳。这或许是在这片绝地中，除了转化死寂本源外，另一条提升自身的路径！
他立刻行动起来。神识如同最灵巧的触手，小心翼翼地环绕在那道裂痕周围，全力捕捉着那缕在死寂本源退潮后、如同昙花一现般即将消散的精纯星辰法则波动。
捕捉的过程极其困难。那缕波动微弱、飘忽、转瞬即逝。夏衍必须将神识凝聚到极致，心神高度集中，如同在狂风中去捕捉一片特定的落叶。
一次…失败。
两次…擦肩而过。
十次…百次…
夏衍毫不气馁，枯荣寂灭真意赋予他远超常人的耐心与韧性。每一次失败，都是经验的积累。他对那缕法则波动的特性、逸散的规律，把握得越来越精准。
终于，在一次死寂风暴刚刚平息、法则波动逸散最明显的瞬间，夏衍的神识如同蓄势已久的灵蛇，精准地缠绕、包裹住了那缕微弱却精纯的星辰法则波动！
嗡！
当神识接触到的刹那，一股浩瀚、古老、带着无尽星辰运转玄奥的意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夏衍的识海！
“啊——！”夏衍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眼前金星乱冒，识海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震荡！这股法则意蕴虽然微弱，但其“质”太高了！远超他天罡一重神识的承受极限！
他立刻全力运转枯荣寂灭真意，灰败与枯黄之气在识海中交织，化作坚韧的罗网，死死束缚、缓冲着这股狂暴的法则洪流。同时，他引导着这股洪流，不去强行理解其深奥的内涵，而是去感受其最基础的“韵律”——如同星辰的呼吸，空间的脉动。
星辰的浩瀚、恒久、运转不息的轨迹…
空间的稳固、折叠、咫尺天涯的玄妙…
两种法则最基础的韵律，如同两个宏大的音符，在夏衍识海中反复震荡、回响。
渐渐地，在这股高质法则韵律的持续冲刷和刺激下，夏衍识海中，那原本模糊、混沌、仅能支撑基本感知和思维的区域，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天罡境，一至三重为前期，淬炼肉身与金丹。四至六重为中期，标志便是——开辟神海！
神海，乃是精神力的蜕变，是神识的源泉！是修士感悟天地法则、施展精神秘术、甚至将来孕育元神的根基所在！
夏衍停留在天罡一重已有不短时日（苍蓝星时间），基础早已夯实。之前在坠星古墟核心、源海边缘的生死压力下，他的精神力其实已经达到了突破的临界点，只是缺乏一个契机，一个足够强大的“刺激”和“引子”，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将混沌的识海，开辟为真正的神海空间！
此刻，这股来自太古星辰宗阵基水晶、经过死寂本源淬炼而短暂显化的、精纯高质的星辰与空间法则韵律，便成了这最关键的“引子”！
轰隆隆——！！！
夏衍的识海深处，仿佛响起了开天辟地的巨响！枯荣寂灭真意化作一柄无形的巨斧，在星辰与空间法则韵律的引导下，朝着那混沌一片、阻碍精神力蜕变的无形壁垒，狠狠劈落！
咔嚓！
无形的壁垒出现裂痕！
“开辟神海！就在此时！”夏衍福至心灵，集中全部意志，引导着那股精纯的法则韵律，配合着自身积攒到顶峰的精神力量，以及枯荣真意破灭一切的决绝意志，朝着识海混沌的中心，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轰——！！！
仿佛宇宙初开的第一道光芒！夏衍的识海核心，那一片永恒的混沌被强行撕裂、撑开！
一个极其微小、仅有方寸大小、内部灰蒙蒙一片、充斥着枯败与寂灭气息的、极不稳定的——神海空间，被艰难地开辟出来！
天罡境四重——神海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