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木斯城内,日军第十师团部的暴喝几乎掀翻屋瓦。
“八嘎!土龙山泥腿子敢伤皇军?!”骄横的饭冢朝吾大佐摔碎茶碗。
他似乎想起了鹰嘴涧的狼狈和伤痛,复仇的强烈欲望令他失去了应有的冷静。
饭冢亲率四辆卡车,载着全副武装的步兵与伪军,直扑土龙山腹地白家沟,誓要将这群“蝼蚁”碾碎。
急报传来,谢保东眸底寒光陡现,当即召来景振兴、曹子昂及各屯骨干,萧锋亦立在中枢之列。
“饭冢这老鬼子记吃不记打,亲自来了!”谢保东钢指重重戳在地图上的咽喉处。
“双坡卡子路,是绝佳伏杀之地!”
帐内气氛如铁般凝滞,每个人都清楚,这一战是生死赌局。
萧锋早已俯身盯着地图良久,此刻踏前一步。
“谢司令,卡子路确是死地,饭冢骄狂,其斥候必松懈。当布三重杀网:一阻、二斩、三歼,方能万无一失。”
- 前刃:将双管“老母猪炮”埋入雪下,以绊索控制触发,专炸首车车轮与车轴,断其退路;
- 中锋:高坡埋伏神射手,目标只认三样——挂军刀的军官、操机枪的射手、持望远镜的侦察兵,首箭必碎其指挥核心;
- 后锤:关门打狗!用先前缴获的歪把子机枪,架在谷口,成封喉铁锁,断敌突围之路。
谢保东猛地拍向地图:“好!萧锋此谋,正合天时!”
“曹子昂!你领神枪手伏于制高点,眼里只认鬼子官!景振兴!率弟兄们去前路埋炮,务必一击断其头!余下的人随我掌歪把子,封死后门!”
他目光如炬转向萧锋,“阻击阵地性命攸关,那挺机枪,给我变成判官笔!”
“司令放心!必让此阵成绞索,勒死倭贼!”萧锋抱拳,眼中似已望见敌军覆灭之势。
正午时分,卡车马达声撕裂雪原寂静。
饭冢昂立在头车车厢外,军刀斜挎腰间,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他睥睨着两侧雪坡,目光如视草芥。
车队毫无防备,疾速冲入卡子路峡谷。
“咔嗒”——头车前轮精准压上绊索!“轰!轰!!”两声巨响震彻山谷,埋在雪下的“老母猪炮”齐鸣。
泥沙裹着碎铁冲天而起!头车车头瞬间扭曲如烂铁,冒着黑烟瘫死在路心,堵住了后续车辆的去路。
“杀!”谢保东的虎吼如炸雷!“砰!”“哒哒哒——!”
死旗骤然挥下!
高坡上,曹子昂的枪声随令而发,子弹如宿命般疾飞,正中饭冢左臂!
饭冢惨叫一声,军刀脱手滑落,左臂鲜血喷涌,他强忍剧痛嘶吼着指挥反击:“给我打!把这群土匪杀光!”
“杀——!”萧锋见饭冢未死,当即调整机枪射界,歪把子瞬间发出厉鬼般的尖啸!
“哒哒!”一名扑向指挥刀的日军少尉,头颅瞬间被打爆,脑浆溅在雪地上。
“哒哒哒!”试图抢夺迫击炮的日军兵群,如滚瓜切菜般倒栽下去。
火舌舔噬之处,日军火力点一个个哑火,指挥链虽未完全崩断,却也乱作一团。
士兵们在饭冢的嘶吼中勉强抵抗,却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
两侧丛林里,义军将士如猛虎扑食般暴起,红缨枪、铡刀、刺刀汇成血色洪流,席卷残敌。
谢保东挺枪冲入战团,枪尖刺穿一名日军的胸膛,鲜血顺着枪杆往下淌。
雪谷被鲜血浸透,原本洁白的雪地上,暗红的血渍层层叠叠,日军虽仍在顽抗,却已显露颓势,不少士兵开始偷偷往后缩。
激战半刻,饭冢左臂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纸,他深知再恋战必败,当即嘶吼着下令:“撤!快撤!”
残余日军如蒙大赦,丢盔弃甲朝着谷口逃窜。
萧锋早已预判其退路,机枪火力死死封锁谷口,每一发子弹都精准收割着生命。
曹子昂也调转枪口,瞄准逃窜的日军军官,枪响之处,必有一人倒地。
最终,义军凭险、凭勇,更凭萧锋机枪裂骨碎筋、曹子昂神枪制敌,将谷中日军大部歼灭,仅余饭冢带着十余名残兵狼狈逃脱。
战场之上,日军的钢枪、弹药堆积如山,成了义军的战利品。
硝烟未散,谢保东立身于坡上,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最终落在那面浴血飞扬的“东北民众救国军”旗帜上。
“弟兄们!今朝虽未斩尽倭贼,但也大挫其锐气!饭冢虽逃,必怀刻骨之恨,日后定来报复!”
他血目扫过每张坚毅的脸,“自今日始,吾等正式名为‘东北民众救国军’!爹娘的温饱、黑土的尊严都在此地——”
他猛地举起手中长枪,“我们要血战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