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依旧不想谈,再次岔开话题:“先吃饭吧,这事晚些再说。舅兄,暗卫借我些日子,你回来前,我试试能不能把兵马司全接过来。”
李将军可不像江肖一样配合,笑道:“妹婿,凭你我现在的实力,和九夫人的助力,一个女子想出城看看都做不到,你还争兵马司做什么?”
这话题是怎么都绕不过了,少媛抢在三哥之前接话:“云嫣现在出门的确不合适,先不说安不安全,她现在有身子,路上颠簸也受不住。等等吧,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到时一切平顺,云嫣身子也利落了,再走走不迟。”
桌上一时静了,云嫣低头拨着碗里的饭。
李将军用不解的眼神一直盯着慧婷。
顾侯看看舅兄,给舅兄夹了菜:“舅兄,多吃些。”
“三哥,李公子回来了,我带过来了”兮蕊在外面喊了一声,李俊朗推门走了进来。
众人都起了身,李少恒大步近前先给了个拥抱,又拉着人往饭桌上来:“子砚,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明日要走,顾三郎正需要人帮一把。”
李俊朗被李少恒拥抱的时候给了笑脸,提起顾三郎脸阴了下来。
李少恒高兴的把人拉到身边,众人都打过招呼坐下,李少恒又拿出一套碗筷给李俊朗。
顾侯一脸笑意:“子砚不知你今日回来,先随便吃些,晚上给你摆接风宴。”
李俊朗不看侯爷冷冷道:“不敢劳顾侯招待,我家人还在京中,自有人接风。”
顾侯碰了个钉子依旧笑着问:“子砚这是怎么了?我得罪你了吗?”
李少恒笑着替李俊朗夹了些菜道:“妹婿可真是健忘,你把别人夫人吓个半死,回头就别问人怎么了?别以为子砚是文人,就能欺人太过。
顾侯想要张嘴解释,李将军不给他机会接着道:“子砚,你也不用太过生气,你三舅兄已经帮你教训过他了,昨日他才把通房追回来,险些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流落在外。”
李俊朗的表情好了一些:“什么叫追回来?”
李将军幸灾乐祸:“他把三小姐吓得逃了,我看他急的可怜帮着追了回来。”
这回轮到顾侯阴了脸,李俊朗笑了出来:“报应,他该有这报应。”
这饭没法吃了,顾侯盯着两人:“你们不觉得这话在这里说不合适吗?少媛和云嫣还在。”
两人也觉不妥,听到这话,李俊朗舒服多了,不再冷着脸,肯和顾侯讲讲道理了:“顾侯爷,知道你是事出无奈,但不能有别的法子吗?你打了她我都不说什么,养些日子总会恢复。
可你把人吓的到现在都失魂落魄的,若医不好,你不是毁人一生吗?”
这道理得讲讲了,顾侯一脸的认真:“子砚,你是文人办法也多,你告诉我该当如何?
打的轻了谁会信我,打的重了,骨断筋折你真能接受吗?或是姐妹二人我杀一个表表忠心,那你告诉我杀哪个?”
李俊朗张了两回嘴说不出什么,顾侯更有了底气:“你一下子也想不出,我也是突然接的皇命审案,你让我一时能想到多好的法子?难道就为了这点事不发兵吗?
子砚,你护了我无数兵士,但我没护好你的夫人,是我欠你,我会遍访名医,替她们姐妹二人诊治,只是你我不能因此有了隔阂。”
李俊朗一路的怒气消了一些,拿起了筷子:“饿了,先吃饭,晚上的接风宴你来摆,我三舅兄得请到了,这事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了。”
侯爷恢复了笑脸:“接风宴自然是我摆,三舅兄看他自己有没有办法,他昨日刚来过,总不好让国公看出什么。”
江肖见这事算是过去,急着请教:“子砚,我正犯着愁就盼着你回来,户部我到现在都插不进手去,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提起这事李俊朗又来了气,用力放下筷子道:“不是知道你们盯着户部,我还不用马不停蹄的往回赶。我就不明白了,你们盯着户部做什么?”
不等江肖说话,李少恒道:“北境的支援哪一步能绕过户部,如何不该盯着?”
李俊朗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你们盯着把尚书位抢到手然后呢?占个尚书的位置,眼睁睁的看着天一样的大饼没处下口,让你们抢成功了你们抢了个什么?
闵江一场,得罪了天下官绅。马上就要秋收,再去征粮征税,得罪天下的百姓。官绅百姓都让你们得罪了个遍,你们以后要如何做事?出门就是人人喊打,到底又能做成什么?”
李将军急了:“不接手户部,不征粮征税,北境不用管了吗?”
李俊朗气得坐不住了:“你们就不能绕一点弯子吗?地分了,世家豪族一点便宜没得着,谁能甘心?他们收起粮,收起税,不比你们要狠多了吗?
你们真占着户部自己做这事情,给百姓留着活路,也得背一身的骂名。
只需占住吏部,看着别人去收,你们盯着钱粮的去向,护着百姓的生死,名有了利也有了,何乐不为?
再说连年征战,重武轻文,眼见得今年恩科在及,多少有识之士要汇聚京城,正是收拢门人,壮大自身的好机会,放着大好的吏部不争,去争个户部,疯了不成?”
李将军被堵的没话说,又忙着请教:“可就算是知道了钱粮去处,处置了贪官污吏,保住了百姓的生死,没有户部,一样无法帮到北境。
李俊朗更生气了,一时忘了礼数,起身用手指着云嫣道:“户部就在那里,不等着宁二爷来做事,你们非要先占户部,引得季陆两家连手,弄的吃不下咬不动,这不是给宁二爷提前找麻烦吗?”
云嫣听的入神,侯爷赶忙起身拉开了李俊朗的手,用身子挡了一下:“子砚,先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李俊朗自觉失态,向着云嫣一揖:“被这几人给气到了,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