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肖看看天色,笑了笑:“那别打扰她们了,用过晚饭后,小夫人愿意去客院你让人送一下,愿意留下就让人去和爷打声招呼。”
雨竹应了下来,江肖刚转身,门打开了,慧婷在屋里听到了低语声,叫醒了小翠,走了出来。
江肖深施一礼:“打扰小夫了,我只是来看看,没什么事,小夫人不嫌弃的话,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屋里的小翠一阵激动,今晚终于能轻松一些了,还能陪着小姐说说话。
不想小姐的回答让小翠失落至极:“多谢江大人了,公子说客院里已经安排好房间了,就不多打扰了。明日我再过来。”
江肖没多留人,叫了小翠出来送客,让人带着小夫人去客院,小翠不敢多言,含泪目送小姐离去。
顾府的日子给了慧婷久违的轻松,再不必提心吊胆,再不必事事小心。
下人都规矩客气,处处尊敬。三哥很忙,但每日一早都会来陪她同进早餐,言语里都是安慰问候。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慧婷白日在翠竹居和小翠一起聊天,晚上回安静舒适的客院真有了家的感觉。只是小翠一直害怕小心,慧婷不知怎么去劝。
一边是精力充沛的江肖,一边是还没长开的小翠。听小翠的意思是江肖已经有所克制,但对于小翠还是种煎熬。
不管如何,小翠是得了好的归宿,只能尽力安慰。
除了这点不快,两人的日子处处舒心。国色添香的种种仿佛已经离了很远,很久。
只可惜这种日子只维持了六天,这日已近傍晚,有小丫鬟来请慧婷:“小夫人,少爷请您去书房一趟。”小翠不敢在府里乱走,只好依依不舍的送小姐离开。
书房里只顾乘风一人,站着在看公文,看穿戴像是要出门。
慧婷进门,顾乘风从桌后绕出。茶桌旁的一把椅子上早放了软垫,二人一起坐下。
顾乘风直接道:“慧婷,三哥要去赴一场晚宴,想带着你去。那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处境会比楼里更难堪,你若不愿三哥不勉强。”
慧婷低头道:“三哥,是因为卫锦还盯着我吗?”
顾乘风笑笑,显得很轻松:“卫锦自然不会轻易放手,我还没把他放在眼里,三哥是要做给宣王看。如此是能护着你,但也不是没别的办法,不愿就直说,没事的。”
慧婷明白,就算真有其它办法,也不会容易,否则三哥何必叫她过来,摇头道:“三哥,没事的,我随你去。”
顾乘风起了身:“那去打扮一下,三哥在车上等你。”
车上的顾乘风变了样子,慧婷明白自己又是秦云嫣了。
顾乘风斜倚软榻,又看了几份公文,气得把公文一把扫到了地上。云嫣一份份的捡了起来。帮着放回了原处。
“帮我倒杯茶”公子声音有些发冷。
云嫣倒了茶,试着不烫交到了公子手里。
顾乘风喝着茶平缓了一会儿,神情有些恢复了。
似不想再理那些公事,对云嫣道:“这几日你对江肖有些疏远,怎么了?为了小翠圆房的事吗?”
云嫣脸上一红,不知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竟被看了出来,而且这种事三哥也不避讳,直接问了出来。
只能低着头道:“小翠还不到十三,是个孩子,相公能不能和江大人说说,容她一两年长长身子。”
顾乘风点头“这是小事,我一句话,江肖肯定不会再去碰她。只是你真想这样吗?
云嫣听出话里有话,没敢插嘴,公子喝口茶接着道:“江肖还没有娶妻,也无父无母约束,他娶什么人为妻,全凭着自己的意思。
他现在是五品的同知,比我都官高一级,而且只要他肯离开我,直接升两级没有问题。不说名门贵女,一般的官员和富户,打他主意的不少。
江肖身边现在只小翠一个,要不要再等两年,你们自己考虑。”
云嫣心中一动:“江大人有可能娶了小翠吗?”
“我不知道,以小翠的出身和现在的样子有些难,只是你应该懂,妾室有宠和无宠也是两回事。
愿意试试,或是能懂的争宠,是她的事,她真要把江肖推远也由着她,反正已经进了门,再不会回烟花之地了。”
小翠现在的样子,就算江肖想娶,我也会拦着。那小子家私不少,一家的主母没那么好担当。”
云嫣听着激动,心里起了盘算,虽说柳姨娘压着她什么都不让学,可当家理事她是没问题的。
娘是主母,从小就教过她,后来娘没了,季妈妈也是教的。这些她有把握能教会小翠。
想到柳姨娘又想起一事:“可是小翠有过贱籍,就算真能让相公和江大人都满意了,她也不能为妻呀。”
“籍不籍的一句话便能解决,只是希望别抱的太大,小翠的样子与主母差的太远。”
“妾明白,但还是想她试试。”
“好,那你们自己看着办。也快到了,一会儿的酒宴会让你很难堪,你得有些准备。”
云嫣低了头:“妾的难堪还少吗?相公要如何行事,不必考虑我,只管做就好了。”
顾乘风点了头,不再讲话,闭眼休息了起来。云嫣跪到地上替他轻轻的捶起了腿。顾乘风没有阻止,依然假寐。
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人声鼎沸,听着十分的热闹。听到有人来请,顾乘风起身带着云嫣下了车。
季国公府四个大字出现在眼前,云嫣有些明白公子所说的难堪了。
一行人从府里出来,为首的是个三四十多岁的长须男子,看衣饰很是华贵,笑意满脸的带着十几个华衣男子急步走了过来。
男子向顾乘风抱了下豢“顾将军,总算把你给请到了,只等着你来开席,你可让我好等。”
顾乘风同样抱拳:“季伯爷取笑了,这不是屁股疼的实在出不来吗,哪里敢让伯爷等着。”
季伯爷大笑,又对一旁的江肖道:“江大人屁股总不疼吧,怎么也来的如此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