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快给我滚回笼子里去！”
小李的声音，因为恐惧和紧张，变得尖锐而又充满了色厉内荏的味道。他双手紧紧地攥着那根冰冷的铁棍，手心里全是汗，但依旧壮着胆子，一步一步地，朝着那头如同史前巨兽般的高加索犬逼近。
在他看来，这些被关在笼子里的畜生，无论体型多大，都只是被驯服的野兽。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强硬，它们就会像往常一样，畏惧地退缩。
果然，小李走进又大喊几声回去之后，大昆那庞大的身躯，下意识地，出现了一丝退缩的迹象。
被囚禁了太久的记忆，已经将人类的呵斥和回到牢笼这两个概念，深深地刻在了它的本能里。它本能的站起转身准备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它的耳边响起。
“坐下。”
是林凡。
他没有看小李，甚至没有起身。他只是，淡淡地，对大昆下达了命令。
大昆的身体，猛地一僵。
它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对自己大呼小叫的人类，又看了看旁边，那个虽然体型瘦小，但眼神却如同深渊般，让人看不透的白色身影。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它便做出了选择。
它没有再理会小李的叫嚣，而是缓缓地，转过身，在那个人类惊骇的目光中，砰一声，在林凡的身边，坐了下来。
但林凡示意他坐回去。
这个动作，无声地，向在场的所有生物，宣告了一个事实——
从今天起，这个院子里的狗，只听从一个主人的命令。
那就是，林凡。
小李彻底傻眼了。
他看着那头本该对自己畏惧如虎的巨兽，此刻，却像一个乖巧的护卫，温顺地，坐在了那只白色杂毛狗的身边。
然后，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只白色的狗，缓缓地，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个员工。
它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极其人性化的、伪人般的笑容。
那笑容，充满了嘲讽、不屑，以及一丝……冰冷刺骨的杀意。
“妈呀——！”
小李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看一只狗。
他是在看一个披着狗皮的人！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职责，什么命令，手中的铁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谨慎的，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
他不敢跑，他怕自己一转身，那头白色的怪物就会瞬间扑他背上。
他只能，一点一点地，退回到了主屋的安全范围，然后，“砰”地一声，死死地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早已被冰冷的汗水，彻底浸透。
……
苏晓晓进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她坐在赵向伟那间还算干净的办公室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回复粉丝的留言。
直播间后台的消息，已经彻底爆炸了。
“主播！主播！白锋怎么样了？它伤得重不重？”
“求求你了！再开一下直播吧！哪怕就看一眼白锋也行啊！”
“白锋后援会集结！我们已经众筹了五万块！希望能给白锋买点最好的营养品！”
看着那些充满了真挚关切的留言，和后台那一笔笔数额巨大的打赏，苏晓晓笑着合不拢嘴。
她知道，白锋，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宠物”了。
它，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网红。
她一边回复着粉丝，一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她决定，一定要好好照顾好白锋。
不仅是为了流量，更是为了那份，在镜头下，亲眼见证一个传奇诞生的、独一无二的情感。
……
城市的另一头，惠民小区。
胖子和虎三，正挤在胖子那间烟雾缭绕的、充满了外卖盒子味道的房间里，死死地，盯着虎三手机上，那段已经不知道回放了多少遍的直播录像。
当他们看到，林凡用那匪夷所思的“飞檐走壁”，接“空中裂空爪”，再接“死亡翻滚”，最后，将那个如同魔神般的灭霸，彻底击败时……
两个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胖子才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说道：“三……三哥，我没看错吧？这……这他妈的，是狗能打出来的架？”
虎三没有说话，他只是，又将视频，倒回到了林凡施展“叠劲爪”的那一段，将画面，调成了0.5倍速。
他一帧一帧地，看着林凡那诡异的发力方式，看着灭霸那痛苦而茫然的表情。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作为在街头打架斗殴长大的“练家子”，他比胖子，更能看懂，那看似普通的一拍之中，所蕴含的，是何等恐怖的技巧！
那根本不是狗的攻击方式！
那是……武术！是人类世界里，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高深莫测的内家拳法！
看完这段抖音，虎三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和深深的……恐惧。
有一种看动漫电影的感觉。
这狗打架还能这样打？他们有些不相信。
“三哥，那……那咱们的仇……”胖子捂着自己那还隐隐作痛的耳朵，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先不急！”虎三猛地，将手机摔在桌上，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到了畏惧，“这东西，踏马的有点邪乎！”
……
而在城市的最高处，一间装修奢华的、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顶层办公室里。
一个穿着真丝睡袍、看不清面容的幕后老板，也同样，在看着平板电脑上，那段被重复播放了无数遍的视频。
当他看到，林凡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君临天下般，接受着百狗朝拜时。
他也咧嘴笑道，那笑容，充满了病态的、志在必得的占有欲。
“不错，真是不错的收藏品。”
他拿起桌上的雪茄，剪开，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然后，他按下了桌上的一个通话按钮。
“阿辉吗？”
“是我，大哥。”电话那头，传来那个中年男人阿辉，恭敬的声音。
“视频，看了吗？”
“看了，老板。我……我没想到，它竟然，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阿辉的声音里，也充满了震撼。
“是啊，我也没想到。”幕后老板轻笑一声，“它可比在工业区那会强多了啊
他顿了顿，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的语气，缓缓说道：
“务必，给我弄来。”
“可是老板，现在风声很紧，那个救助站，还有那个女博主……”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幕后老板的声音，陡然变冷，“钱，不是问题。人，也不是问题。我只要结果。”
“……是，大哥。”
挂了电话，黄壮擦了擦额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