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街，肃清司临时驻地。
凯撒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两天了。
他和雷蒙德带着人把附近翻了个底朝天，查访了上百户人家，询问了无数证人。
结果呢？什么都没查到。
失踪的五个少女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老师。雷蒙德推门进来，脸色疲惫，又有两户人家找上门，打听自家失踪女儿的下落。我们的人过去询问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凯撒转过身。
受害者的共同特征整理出来了吗？
雷蒙德拿出一份档案。
整理出来了。五个失踪的少女，年龄都在14到16岁之间。身高都在160到170之间。都是未婚单身，家庭条件中等偏下。他顿了顿，还有一个特点，据家人描述，这五个女孩身上都有淡淡的体香。
体香？
凯撒眯起眼睛。
也就是说，凶手在挑选猎物。他有明确的目标类型。
应该是这样。雷蒙德说，而且失踪时间也很有规律。都是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都是在枫叶街附近最后出现。
他翻开档案，第一个女孩，九点十五分在枫叶街路口失踪。第二个，九点半。第三个，九点四十。第四个，十点整。第五个，九点二十。
凯撒接过档案仔细看。
失踪时间集中在晚上九点到十点。
失踪地点都是枫叶街附近。
可是我们守了两天，对方根本不出手。雷蒙德说，会不会是察觉到我们在调查，所以躲起来了？
凯撒沉默了一会儿。
不能这样被动下去。既然对方不出来，那就逼他出来。
他走到桌前，摊开卡尔顿城的地图。
雷蒙德，立即通知肃清司所有人员。我要在三天后，举办一场选美大会。
选美大会？雷蒙德愣住了。
凯撒在地图上点了点枫叶街的位置，就在这里举办。名义是评选卡尔顿城最香的女人，参赛条件是14到16岁，身高160到170之间，未婚单身少女。
雷蒙德一下子明白过来。
老师，你是要引蛇出洞！
没错。凯撒说，既然凶手喜欢这类女孩，那我们就给他摆一场盛宴。让卡尔顿城所有符合条件的女孩都聚集到枫叶街来，我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可是...雷蒙德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万一凶手真的出手...
就是要让他出手。凯撒打断他，我会亲自在现场坐镇。你觉得在我眼皮子底下，他能把人带走？
雷蒙德想了想，点头。
凯撒现在可是19级斗师，半步斗灵！
《九重雷劫》大成境界，还修炼了多种辅助斗气。这实力在整个格兰行省都是顶尖战力。
那奖励呢？雷蒙德问，想让平民和贵族家庭都参加，得有足够的诱惑力。
凯撒想了想。
这样，所有报名参赛的女孩，每人给一个银币。如果晋级百强，每人一个金币。
一个银币！
雷蒙德倒吸一口凉气。卡尔顿城符合条件的少女至少有上千人，光是报名费就得发上千个银币。这可是一笔巨款。
冠军呢？
冠军奖励一百个金币。凯撒淡淡地说，另外，我承诺将冠军介绍给六皇子殿下认识。
雷蒙德脸色一变。
老师，这...会不会让六皇子殿下不高兴？我们擅自用他的名义...
不用担心。凯撒摆手，我说的是介绍认识，又不是要献给他当妃子。卡尔顿城第一美女，见个面而已，六皇子不会介意的。况且这是为了破案，他会理解。
他顿了顿，至于钱，我来出。这次办选美大会的所有费用，都从我的私人账户支出。
雷蒙德咽了口唾沫。
一百个金币的冠军奖励，上千个银币的报名奖励，还有场地搭建、人员调配、评委费用...这一趟下来，至少得花两三千金币。
老师还真是下血本。
另外。凯撒的声音变得冷冽，立即联系城里所有机构，市政厅、工匠协会、建筑行会，全部配合我们的行动。三天内必须在枫叶街搭建一个选美平台出来。
如果有人阻止这个活动呢？
阻止？凯撒冷笑，现在整个格兰行省，除了六皇子殿下和三大家族，就我们肃清司最强。谁敢阻止，直接抓起来打一顿。
雷蒙德眼睛一亮。
这才是他认识的老师。
我立即去办！
雷蒙德转身要走，凯撒叫住他。
记住，这件事要大张旗鼓地宣传。告诉所有人，这是肃清司主办的官方活动，受六皇子殿下支持。让整个卡尔顿城都知道。
雷蒙德大步离开。
凯撒重新站到窗前，望着枫叶街。
两天了，对方一直躲在暗处。那就让他出来吧。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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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出去的速度比预想的还快。
当天下午，整个卡尔顿城都炸了。
肃清司要办选美大会？
评选卡尔顿城最香的女人？奖金一百个金币？
还能见六皇子殿下？
茶馆里，酒楼里，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
平民家庭欢欣鼓舞。
一个银币啊！我家闺女符合条件，赶紧去报名！
就算进不了八强，一个银币也够我们家半年开销了！
听说只要报名就能拿，这是白给的钱啊！
但贵族家庭就不一样了。
有些老牌贵族对此嗤之以鼻。
选美大会？成何体统！
让我们家族的女儿抛头露面，在众人面前被品头论足？简直是侮辱！
肃清司越来越放肆了，六皇子殿下怎么会同意这种荒唐的事？
卡尔顿城东区，一座豪华的庄园内。
蒙哥马利家族，卡尔顿城的老牌贵族，已经在这里扎根三百年。
家主蒙哥马利·克劳德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贵族，留着花白的胡子，穿着华丽的长袍，坐在高背椅上。
荒唐！他拍着桌子，什么选美大会，简直是胡闹！我们贵族的女儿，岂能和平民的女孩一起参加这种低俗的活动？
管家在旁边小声说：可是老爷，这是肃清司主办的，听说是副司长凯撒大人亲自下令...
肃清司？克劳德冷哼，不过是六皇子的走狗罢了。我们蒙哥马利家族在卡尔顿城三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个暴发户组织也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老爷说得对。管家谄媚地说。
传我的命令。克劳德说，如果有建筑工人敢去给肃清司搭建平台，立即取消与他们的所有合作。蒙哥马利家族的产业，不雇佣背叛者。
但管家还没走出去，庄园的大门就被踹开了。
砰！
十几个穿着肃清司制服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雷蒙德。
什么人！管家大惊，这里是蒙哥马利家族的私产，你们擅闯...
雷蒙德一脚把管家踹翻。
私产？现在是六皇子统治的格兰行省，不是你们蒙哥马利家族的卡尔顿城。
他大步走进客厅，看到坐在高背椅上的克劳德。
你就是蒙哥马利家主？
克劳德脸色铁青。
放肆！我是卡尔顿城议会的荣誉议员，你们肃清司无权...
无权？雷蒙德冷笑，我们肃清司有权处理一切威胁行省安全的事务。你蒙哥马利家族阻止官方活动，威胁建筑工人，这是扰乱公共秩序，妨碍公务。
他一挥手。
两个肃清司成员上前，直接把克劳德从椅子上拖下来。
你们！你们敢！克劳德挣扎着，我要向六皇子殿下投诉！我要...
啪！
雷蒙德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老贵族被打懵了，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雷蒙德。
投诉？雷蒙德冷冷地说，你以为这还是格兰王国时代？以为自己一手遮天，是地头蛇？
他俯下身，盯着克劳德的眼睛。
告诉你，现在已经不是了。再敢搞事，我杀你全家。
声音很轻，却透着刺骨的杀意。
克劳德浑身一颤。
他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肃清司的高级督查，手下管着上百号人，杀人不眨眼。
我...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雷蒙德问。
我...我会配合...克劳德咬牙说，蒙哥马利家族全力配合肃清司的工作。
这还差不多。雷蒙德站起身，对了，听说你有个十五岁的女儿？让她也去报名参赛。
克劳德脸色煞白。
但看着雷蒙德冰冷的眼神，他只能点头。
是...我会让她去报名...
很好。雷蒙德拍了拍他的脸，记住，这次选美大会，卡尔顿城所有符合条件的少女都要参加。贵族家庭一个都不能少。
说完，他转身离开。
克劳德瘫在地上，浑身发抖。
蒙哥马利家族在卡尔顿城三百年的威风，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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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杀鸡儆猴的效果，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雷蒙德亲自带队，挨家挨户地那些有女儿的贵族家庭。
大贵族被武力劝说后，都乖乖配合。
中等贵族看到大贵族都屈服了，也不敢反抗。
小贵族和富商家庭本来就想攀附权贵，听说能见六皇子，早就摩拳擦掌了。
至于建筑工人，凯撒直接给三倍工资。
三天内搭建一个选美平台出来，每人三倍工资，完工后还有奖金。
工人们疯了。
三倍工资！
平时干一天赚五个铜币，现在干一天就能赚十五个铜币！干三天就是四十五个铜币，快赶上一个银币了！
干！必须干！
三天不睡觉也要把平台搭出来！
肃清司万岁！凯撒大人万岁！
枫叶街上，上百个工人热火朝天地开始施工。
锯木头的声音，钉钉子的声音，吆喝的声音，混成一片。
有敷衍不干活的，雷蒙德直接派小弟过去。
给你三倍工资，你还偷懒？
啪啪两巴掌扇过去。
再敢偷懒，打断你的腿。
工人吓得屁滚尿流，立即卖力干活。
有试图阻拦的地痞流氓，也被抓过来暴揍一顿。
肃清司办事，谁敢捣乱？
打完扔在街边，鼻青脸肿。
整个卡尔顿城都感受到了肃清司的强势。
三天时间，枫叶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座巨大的木制平台拔地而起，足有五米高，占地上百平方米。平台四周装饰着彩旗和鲜花，看起来富丽堂皇。
平台下方搭建了观众席，能容纳上千人观看。
市政厅也派人过来配合，在周围拉起警戒线，维持秩序。
报名处设在平台一侧，从早到晚都排着长队。
我女儿今年十五岁，身高一米六五，符合条件！
给我报个名！
一个银币啊，真的给吗？
负责登记的肃清司成员不耐烦地说：报名就给，废话少说，快点填表。
登记完，当场发一个银币。
拿到银币的家长们喜笑颜开。
真给啊！
肃清司办事就是大方！
我家闺女要是能进八强，再拿一个金币，我们家就发了！
三天时间，报名人数突破一千五百人。
平民家庭的女孩占了九成，贵族家庭的女孩也有一百多个。
凯撒看着报名名单，满意地点头。
一千五百个符合条件的女孩，全部集中在枫叶街。这么大的诱惑，我就不信你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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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里，凯撒都没有参与具体事务。
他把所有事情都交给雷蒙德处理，自己则待在临时驻地修炼斗气。
《九重雷劫》在体内运转，银蓝色的斗气如江河奔流。
《提丰魔身》同时运行，强化肌肉和骨骼。
还有从其他功法中融合的辅助斗气，各司其职。
凯撒现在的实力，比刚来卡尔顿城时又强了一截。
19级斗师，放在整个格兰行省都是顶尖战力。
他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
窗外传来雷蒙德的声音。
老师，选美大会结束了。冠军选出来了。
凯撒站起身。
带过来给我看看。
雷蒙德推开门，身后跟着一个女孩。
女孩大约十五六岁，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衣，但五官清秀，皮肤白皙。她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老师，这位就是冠军。雷蒙德说，她叫艾琳，是平民家庭的女孩。父亲是个铁匠，母亲在家做针线活。
平民家庭？
凯撒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贵族家庭的女孩会占优势，毕竟营养好，保养好。没想到冠军居然是平民女孩。
评委们是怎么评价的？
十五位女贵族夫人一致认为，她身上的体香是最自然、最清新的。雷蒙德说，其他女孩要么没有体香，要么是用香水掩盖，只有她是天然的体香。
凯撒走近女孩。
确实，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不是香水的浓烈，而是一种清淡的、像花香又像果香的气息。
很微妙，很特别。
你叫艾琳？
女孩抬起头，怯怯地看着凯撒。
是...是的，大人。
凯撒点头。
原来体香是真的存在的。
别害怕。凯撒的声音温和了一些，恭喜你获得冠军。一百个金币的奖金已经发给你家人了吗？
发...发了。艾琳小声说，谢谢大人。
你知道冠军的另一个奖励吗？
艾琳点头。
知道...听说能见六皇子殿下...
没错。凯撒说，今晚我会亲自带你去格兰行省省会，把你介绍给六皇子殿下。这是你应得的荣誉。
艾琳的眼睛亮了。
见六皇子！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谢...谢谢大人！
凯撒转向雷蒙德。
准备马车，今晚九点半出发。
九点半？雷蒙德一愣。
凯撒看了他一眼。
雷蒙德立即明白过来。
九点半，正好是失踪案件的高发时间段！
之前五个女孩失踪，时间都在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如果凶手还在暗中观察，看到符合他猎物特征的冠军女孩在这个时间段经过枫叶街...
明白了，老师。雷蒙德说，我立即去安排。
凯撒点头。
这就是他的计划。
大张旗鼓地办选美大会，选出最符合凶手目标的女孩，然后在失踪案高发时间段，经过枫叶街。
如果凶手还在卡尔顿城，如果他还没有放弃猎杀...
那他一定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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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
枫叶街上灯火通明。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平台前，车厢上挂着肃清司的标志。
凯撒穿着肃清司的制服，站在马车旁。
艾琳换了一身新衣服，是雷蒙德特意准备的。虽然不是贵族的华服，但也干净整洁，让她看起来更加清秀。
老师，一切准备就绪。雷蒙德说，我派了二十个兄弟护送，保证安全。
不用那么多人。凯撒摆手，十个就够了。人太多反而不方便。
他顿了顿，你也不用跟着，留在卡尔顿城处理后续事务。
雷蒙德有些担心。
可是老师，万一路上出事...
不会有事的。凯撒淡淡地说，我在，谁能伤到她？
这倒也是。
雷蒙德想了想，点头。
那属下就不跟了。老师一路小心。
凯撒扶着艾琳上了马车。
女孩第一次坐这么豪华的马车，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放轻松。凯撒说，就当是去见一位长辈，没什么可怕的。
是...是的，大人。
马车缓缓启动。
十个肃清司成员骑马护卫在两侧。
队伍浩浩荡荡地离开平台，往城门方向而去。
街道两旁挤满了围观的民众。
快看！那个女孩就是冠军！
真的要去见六皇子殿下了！
太羡慕了！
肃清司真守信用，说带她去见六皇子就真的带去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
凯撒坐在马车里，表面平静，内心却高度警觉。
他的引魔之体让他能感知到周围的超自然气息。
现在...还没有。
但很快就会有了。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区，进入相对冷清的东城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九点二十五分。
马车进入枫叶街。
这是一条老街道，两旁是三层高的老房子，墙上爬满了藤蔓。路灯昏黄，照着青石板路。
很安静。
太安静了。
凯撒的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
马车继续前行。
九点三十分。
经过一座老旧的石桥时，凯撒突然听到了一声叹息。
很轻，很微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唉...
下一刻，世界变了。
马蹄声消失了，护卫的说话声消失了，就连艾琳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凯撒掀开车帘往外看。
街道还是那条街道，石桥还是那座石桥。
但所有的颜色都褪去了。
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像是一幅水墨画。
护卫的马匹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骑在马上的肃清司成员也保持着前进的姿势，但完全静止了，就像雕塑一样。
这是...
死域。
凯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终于上钩了。
他推开车门，从马车上跳下来。
脚落在石板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世界都是静止的，只有他能够活动。
凯撒站在枫叶街中央，环顾四周。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街道上回荡。
躲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