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凯撒躺在宿舍的床上，盯着天花板，思考着今天的收获。
今天一整天跑了三个地方拜师，结果全都碰壁。
第一个不收带艺投师的，第二个是骗子，第三个也是骗子。
拜师这条路看来是走不通了。
那就换个思路——直接买功法秘籍。
凯撒想起来，王都每个月十五号都有大型拍卖会，在商业区的金橡木拍卖行举办。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出现，武器装备、珍贵药材、古董字画，当然也包括斗气功法秘籍。
花钱买下来，干净利落，不欠人情，也不用加入任何门派。
唯一的问题是——贵。
不过至少可以去看看行情。明天正好是十五号，拍卖会的日子。
凯撒心里有了计划，翻身睡去。
---
第二天清晨，凯撒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换上一身得体的外出服。拍卖行那种地方，穿得太寒酸容易被人看不起。
他检查了一下钱包——还剩五千金币左右。虽然不算富裕，但至少有参与竞拍的资格。
吃过早饭，凯撒便动身前往商业区。
上午十点，凯撒来到了金橡木拍卖行。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石砌建筑，外墙用昂贵的大理石装饰，大门两侧站着穿制服的护卫。门口停着好几辆华丽的马车，显然来的都是有钱人。
先生，请出示入场凭证。门口的接待员礼貌地拦住凯撒。
我是第一次来，凯撒说，需要怎么办理？
初次参加拍卖会，需要缴纳十个金币的入场费，接待员解释道，这笔费用不退，但可以获得拍卖目录和座位号。
十个金币就为了进去看看？凯撒心里肉疼，但还是掏出了钱。
接待员收了钱，递给凯撒一本精美的目录册和一个铜制号牌：您是327号，请进。
凯撒走进拍卖大厅。
大厅呈阶梯状，能容纳百多人。前排是包厢，后排是普通座位。台上有个拍卖台，两侧挂着巨大的绒布幕帘，显得神秘而庄重。
凯撒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翻开拍卖目录。
目录很厚，列出了今天要拍卖的所有物品。凯撒快速翻到功法秘籍那一栏。
今天一共有七本功法秘籍上拍。
凯撒仔细看了每一条简介。
青铜阶的功法确实便宜，两千左右就能拿下。但问题是——这些功法和他的《魔鹰秘典》都是同一类型。
《岩石拳谱》是力量型拳法，《铁壁功》是防御型功法，《重锤劲》是重武器功法。对凯撒来说，这些都没用。他修炼的是轻灵迅捷的枪法，需要的是速度和爆发型功法。
而白银阶的功法虽然品级更高，起拍价都在三四千金币，而且竞拍的人肯定很多，最终成交价可能要到五六千甚至更高。
凯撒手上现在只有五千金币左右，如果全砸在一本功法上，接下来的生活费就没着落了。而且就算买到手，也不一定适合自己的枪法路数。
他叹了口气，合上目录册。看来今天只能观望了。
拍卖会已经开始，拍卖师站在台上，用富有激情的声音介绍着第一件拍品——一把镶嵌宝石的礼仪长剑。
起拍价八百金币！
九百！
一千！
贵族们举着号牌竞价，氛围热烈。包厢里不时传来出价声，显然那些真正的大人物都坐在前排。
凯撒坐在后排，静静地看着这场金钱的游戏。他没有举牌的打算，只是想了解一下市场行情。
拍卖会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各种珍奇物品轮番上台，宝剑、盔甲、药材、古董，每一件都引发一轮竞价。凯撒耐心地等待着功法秘籍的出现。
当第61号拍品《烈焰掌》上台时，凯撒注意到竞价非常激烈。拍卖师特意强调这是白银阶功法，修炼到高深处可凝聚火焰斗气，威力惊人。
三千五百金币！
四千！
四千五！
五千！
最终，这本白银阶功法以五千八百金币的价格成交，被一个坐在包厢里的贵族拍走。凯撒听到周围有人小声议论，说那位是北方某个公爵家的少爷，出手阔绰得很。
第89号《影月剑诀》更贵，最后成交价达到了六千三百金币。那是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女贵族拍下的，据说是要送给儿子做生日礼物。
至于青铜阶的功法，虽然便宜，但凯撒看了看介绍，都不适合自己。《疾风步法》是身法类，《岩石拳谱》是拳法类，没有一本是枪法相关的。
拍卖会结束时，已经接近中午。贵族们陆续起身离场，有的满载而归，有的空手而回。拍卖大厅里响起椅子挪动和交谈的声音。
凯撒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脚。坐了两个多小时，虽然什么都没拍到，但至少了解了市场行情——想在拍卖会上买到合适的功法，不仅要有钱，还要有运气。而且那些真正顶级的功法，根本不会流入公开市场。
走出拍卖大厅，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凯撒眯了眯眼睛，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他。
凯撒先生？
凯撒转身，看到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贵族走过来。三十来岁，深蓝色的外套剪裁精致，手上戴了好几枚宝石戒指，一看就是有钱人。
安东尼奥先生。凯撒认出了他——安东尼奥·弗洛雷斯，伊莎贝拉的哥哥，同时也是王都军事学院的高年级学生。上个月的学生联谊会上，凯撒曾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安东尼奥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给凯撒留下了深刻印象。
真巧啊！安东尼奥笑容满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来参加拍卖会？
是的，凯撒点头，来看看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哈哈，我也是！安东尼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显得很兴奋，你看，我刚拍到一个好东西！
布包打开，里面是一面青铜镜。
镜子做工精细，背面刻着复杂的花纹。阳光下，那些纹路像是在流动，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古瓦尔哈拉王朝的青铜镜，安东尼奥得意地说，只花了两百金币就拿下了！据说这种古董镜子有辟邪的功效，送给我母亲正好。
确实是好东西。凯撒附和着赞叹了几声。虽然他对古董不太懂，但这镜子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纹路也很精致。
对了，安东尼奥收起镜子，正好到饭点了，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我请客，就当交个朋友。
凯撒犹豫了一下。他知道安东尼奥是伊莎贝拉的哥哥，这顿饭恐怕不只是交朋友那么简单。
但拒绝也不太礼貌。
那就打扰了。凯撒点头。
---
两人来到拍卖行附近的一家高档餐厅——银月厅。
餐厅装修奢华，水晶吊灯，天鹅绒座椅，墙上挂着名贵的油画。侍者领着他们来到靠窗的位子，递上菜单。
安东尼奥大方地点了一桌子菜：烤乳鸽、鹅肝酱、奶油蘑菇汤、烤牛排，还有一瓶陈年红酒。
别客气，安东尼奥笑着说，今天我高兴，好好吃一顿。
菜上来后，安东尼奥一边吃一边问：对了，凯撒，你今天来拍卖会是想买什么？
我对斗气功法比较感兴趣，凯撒如实回答，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哦？功法啊，安东尼奥点点头，那东西确实贵。我刚才看到一本白银阶的功法卖了六千多金币，简直是天价。
是啊，凯撒苦笑，所以我只是看看，没有出手。
也是，安东尼奥喝了口红酒，你现在还是学生，手头不宽裕很正常。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我记得你是蒙特菲奥雷家族，家族领地是在那里？
维泽米尔城，凯撒说，在王国东北方。
安东尼奥眼睛一亮：维泽米尔城？那可是东北方的重镇！我听说那一带的商路最近很热闹，不少商人都想去分一杯羹。
他放下酒杯，身体前倾，语气变得认真：说起来，我最近在考虑一笔生意，想往东北方向发展。我打听过，你们蒙特菲奥雷家族在东北方商业很有实力吧？
凯撒谦虚地摆摆手：都是我大哥在管，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主要是来王都读书的，家族生意的事不怎么插手。
哈哈，谦虚了！安东尼奥大笑，你们家族在东北方可不是很有实力那么简单。据我了解，东北方的三条主要商路，你们家族基本都垄断了。任何想在东北方做生意的商人，都绕不开蒙特菲奥雷家族。
他压低声音：说实话，我一直想开拓东北方市场，但没有好的门路。现在认识了你，这不就是天赐良机吗？
凯撒听出了他的意思。安东尼奥这是想通过自己，和蒙特菲奥雷家族建立合作关系。
安东尼奥先生客气了，凯撒说，如果真有合作意向，还得我大哥点头才行。
那当然，那当然，安东尼奥笑着说，不过有你从中牵线，事情就好办多了。对了，你不是想要功法吗？这样，我帮你留意一下。弗洛雷斯家族在王都人脉广，要找几本好的功法秘籍不难。
这......
别推辞，安东尼奥摆摆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嘛。而且啊，今天第一次正式吃饭，总得送点礼物表示心意。
他从怀里掏出那面青铜镜，推到凯撒面前：这个给你吧，就当见面礼。
不行，这太贵重了，凯撒连忙推辞，您花两百金币买的，我不能收。
两百金币算什么，安东尼奥不以为意，我今天心情好，这点小礼物不算什么。再说了，你也说了这镜子是好东西，留着辟邪也不错。拿着吧，别跟我客气。
他说着，直接把镜子塞进凯撒的手里，然后站起身：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改天再聚，到时候咱们好好聊聊东北方商路的事。
慢慢吃，不要着急。有什么还想吃跟服务员说一声就行，账挂在弗洛雷斯家族上的，不用客气。
说完，安东尼奥拍拍凯撒的肩膀，转身就走了。
凯撒看着手里的青铜镜，再看看安东尼奥远去的背影。
这人走得急，像是故意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凯撒叹了口气，把镜子收进怀里。镜子入手温润，比想象中要轻一些。他端详了一会儿那些复杂的花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算了，先收着吧。改天找个懂古董的人鉴定一下。
凯撒又坐了一会儿，慢慢吃完剩下的食物。既然安东尼奥说了账挂在弗洛雷斯家族上，那他也不客气了。难得有机会在这种高档餐厅吃饭，不能浪费。
吃完后，凯撒向侍者道了谢，离开了银月厅。
回学院的路上，凯撒一直在思考今天的收获。拍卖会虽然没买到功法，但至少让他看清了现实——想要靠钱买到合适的功法，难度不亚于拜师。而安东尼奥的出现，倒是个意外之喜。弗洛雷斯家族在王都势力庞大，如果能通过他找到好的功法门路，也算是条出路。
不过，凯撒心里明白，安东尼奥看重的是蒙特菲奥雷家族在东北方的商路资源。这场饭局，本质上是一笔投资。
回到宿舍后，凯撒把青铜镜仔细收好，然后开始复习今天学院的课程内容。
---
第三天上午，凯撒刚进学院大门，就看见雷蒙德在学院广场的喷泉边焦急地来回踱步。
班长的脸色很难看，眼睛布满血丝，显然又是一夜没睡好。
凯撒快步走过去：怎么了？
菲利普的父母来了。雷蒙德声音发紧，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昨晚赶到王都的，现在正在学院管理处闹，说要彻查到底。
学院怎么说？
能怎么说，说会配合调查。雷蒙德苦笑着摇头，声音里带着无奈，可问题是，这事要是闹大了，麻烦就来了。
凯撒明白他的意思。
菲利普失踪的地方是白鹰俱乐部，那里是贵族子弟的娱乐场所。深查下去，肯定有人的秘密会被扒出来。那些有权有势的贵族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到时候为了堵口，天知道会用什么手段。
埃琳娜那边还有消息吗？
没有。雷蒙德摇头，神情沮丧，自从那封信之后就没联系过我。估计她也在小心处理，不敢轻举妄动。
话音刚落，一个同学从管理处方向跑过来，气喘吁吁：
雷蒙德！菲利普他爸在学院门口，点名要见你！
雷蒙德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的手微微颤抖，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走吧。凯撒拍拍他肩膀，语气坚定，一起去。你不是一个人。
雷蒙德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朝学院门口走去。晨光洒在学院的石板路上，但气氛却莫名地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