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强者之路,从不是单凭气力。尤里抚摸着断剑上的藤蔓纹路,想起师父曾说真正的剑不是用来杀敌,而是守护心中的光。此刻他终于明白,项羽不肯渡江,不是固执,而是不愿以残部之躯,让江东百姓再陷战火。就像师父自污声名,用生命为他铺就的修行之路,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壮烈。
鱼剑长老望着少年周身愈发强盛的青光,从怀中掏出泛黄的帛书:这是从藏经阁暗格里找到的,记载着藤甲功与历代豪杰的渊源。帛书展开的刹那,卫青率铁骑踏破匈奴的画面在虚空中浮现,霍去病封狼居胥时的战甲纹路,竟与项羽的藤甲一脉相承。
青藤在惊雷炸响的刹那昂首长啸,宛如上古蛟龙苏醒。藤蔓尖端裹着青光冲破腐朽的阁顶,瓦砾纷飞间,尤里手中的断剑与掌门令共鸣震颤,嗡鸣声穿透雨幕,惊起满山蛰伏的夜枭。他望着缠绕周身的流光藤蔓,恍惚间看见历史长河在眼前奔涌——淮阴街头,少年韩信受胯下之辱时握紧的双拳;风波亭内,岳飞被十二道金牌召回时,背后精忠报国的刺字在血水中晕染。
原来真正的力量,从来不在招式精妙。尤里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断剑上斑驳的藤蔓纹路。记忆如潮水漫过心间,十二岁那年寒冬,师父也是这样握着他的手,在雪地里画出第一道藤纹:藤甲功修的不是皮外甲胄,是胸中肝胆。此刻他终于懂得,为何藤甲术总在绝境中迸发——韩信忍辱负重终成兵仙,岳飞明知不可为而力挽狂澜,他们皆是在至暗时刻,以心为甲,以志为刃。
鱼剑长老的青铜竹杖重重顿在青石板上,杖头葫芦里的烈酒泼洒而出,竟在地面燃起幽蓝火焰:魔教二十年前就在暗中谋划。老人白发在狂风中乱舞,浑浊的双眼映着跳跃的火苗,他们抓你师父,盗走藤甲残篇,就是要炼制能吞噬武者精魄的邪功。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沉闷的钟鸣,十八声长响刺破雨幕,正是平凡宗遭遇外敌的警讯。
尤里周身藤蔓纹路骤然亮起,如星河倒悬。他想起师父临终前血书里的字句:灵根可毁,道心不可灭,想起项羽乌江自刎时,战甲上流转的最后一道青光。断剑突然化作万千藤蔓,在他掌心重铸为完整的藤纹长剑,剑刃上浮现出历代豪杰的身影——卫青率铁骑踏破匈奴,霍去病封狼居胥,文天祥过零丁洋时写下的留取丹心照汗青。
长老,弟子明白了。尤里将掌门令按在心口,藤蔓护甲顺着经脉生长,在暴雨中凝结成泛着柔光的战甲,藤甲功炼的不是铜皮铁骨,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胆魄。他转身望向观星阁外的茫茫雨夜,闪电照亮远处山道上涌动的黑影,魔教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黑布上的骷髅图腾泛着诡异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