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轨如银色丝带在星域间延展,吴不凡的星辰裂空剑斜挎肩头,剑穗上的星纹玉珠随着光轨的波动轻颤,将周围散落的星尘凝成细小的光粒,吸附在剑身上,像缀了层碎钻。归墟的气息比想象中更温和,没有暗黑余孽的戾气,反倒弥漫着种古老的草木清香,与雾隐泽的灵犀草气息隐隐相和。
“这星轨是活的。”雪瑶的承影珠飞在光轨边缘,蓝光扫过之处,光轨表面竟泛起细密的涟漪,涟漪里浮出无数微型的灵根虚影——有金印的厚重,有水影的灵动,与他们六人掌心的印记如出一辙。“你看,它在跟着我们的灵根节奏呼吸。”她指尖轻触涟漪,水影灵根的蓝光便顺着光轨蔓延,在前方开出片晶莹的水纹花,“像在给我们引路。”
萧羽的箭囊突然轻响,三支木箭自动悬浮在肩头,箭尖的玉光直指左前方的星团。那星团呈青绿色,隐约能看见无数细长的虚影在其中摆动,像极了听风崖的破云竹。“是‘星竹墟’。”他认出那是木箭灵根的伴生星域,古籍记载中,那里的星竹能编织通往不同星域的光网,“看来我们的灵根在归墟有‘老家’。”他说着便松弦放箭,箭矢在半空化作道青芒,与星团相触的瞬间,星竹竟齐齐转向,为他们让出条蜿蜒的小径。
雷刚扛着斧子走在光轨上,每一步都让光轨发出沉闷的嗡鸣,脚下的星尘随之凝聚成细小的石粒,渐渐堆成座微型的石山。“俺这石斧灵根在归墟倒是自在。”他咧嘴一笑,古铜色的手掌往石山顶端一拍,石山上竟立刻长出丛金色的苔藓,苔藓的孢子随风飘散,落在光轨上,化作朵朵会发光的石花,“你看,连归墟的石头都认俺。”他腰间的兽牙吊坠红光闪烁,金毛犼的虚影在他身后舒展,与星空中的某颗红星产生共鸣,引得那红星微微颤动,洒下道温暖的光。
柳媚的藤花灵根顺着光轨蔓延,青绿色的藤蔓缠绕上星轨两侧的星尘,开出串串淡紫色的花。花瓣飘落时,化作条条细小的灵蛇,在星空中游弋成精美的图案,图案交汇处,突然浮现出张模糊的星图——正是他们在水晶宫见过的归墟全貌,只是图中多了个闪烁的光点,标注着“共生源”。“是灵蛇在帮我们探路。”她眼尾的细纹在笑意中柔和,鬓角的银丝沾着片花瓣,“归墟的灵植比凡界更有灵性,它们在说‘共生源’有故人等我们。”
苏逸的古琴早已横在膝间,玉丝弦随星轨的波动自鸣,琴音漫过星域,引得周围的星辰纷纷亮起,组成道璀璨的星带。星带中,颗颗星辰的闪烁节奏竟与琴音完美同步,像无数隐藏的乐符被唤醒。“是‘天音星’。”他望着星带中央那颗最亮的星,那里正飘来段熟悉的旋律,与他在灵音洞听过的天籁晶共鸣如出一辙,“归墟的音波灵根本源在那里,而且……”他侧耳细听,琴音突然变得急促,“那旋律里有玄冰窟的寒气,有落星渊的玉琮鸣响,像有人在演奏我们走过的路。”
吴不凡的共生佩突然在怀中发烫,六色光芒透衣而出,在星空中织成道巨大的六芒星,将众人护在其中。星芒的尽头,星竹墟、天音星、雷刚催生的石山、柳媚的灵蛇星图、雪瑶的水纹花,突然齐齐转向同一个方向——那里有片朦胧的星云,星云中央,隐约能看见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株巨大的星竹下,手中捧着块半透明的玉琮碎片。
“是云游子前辈!”雪瑶的承影珠突然加速,蓝光与星云相触,身影瞬间清晰——老者身着青布长衫,与玄冰窟冰柱中所见一模一样,只是此刻他的手中多了把古琴,琴弦正随着苏逸的琴音轻轻颤动。
云游子似乎早已察觉他们的到来,抬头望向六人的方向,露出温和的笑:“六灵同脉,果然没让老道等太久。”他抬手一挥,手中的玉琮碎片便化作道流光,与吴不凡怀中的玉琮相融,“这块碎片藏在归墟千年,就是等你们来补全它。”
吴不凡的玉琮在碎片融入后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六色光芒与六人的灵根印记相连,在星空中投射出无数画面:有云游子与吴念安在玄冰窟论道的场景,有木灵族长老守护共生之心的执着,有水晶宫虚影中那位星辰法袍者封印暗黑本源的决绝……这些画面最终凝聚成道信息,流入六人的脑海——原来归墟的“共生源”,正是六灵根诞生的地方,而云游子,是历代守护者中唯一能在归墟留存灵识的人。
“暗黑本源的残识藏在‘寂灭渊’,”云游子的声音带着星尘的清冽,“但你们不必急于前往。”他指了指身后的星竹,星竹的叶片突然展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六颗星果,“这是‘归墟灵实’,能让你们的灵根与归墟本源彻底共鸣,到那时,无需打斗,仅凭六灵同心的气息,就能净化残识。”
星果自动飞向六人,吴不凡接住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果入口即化,化作股温润的灵力融入丹田。他感觉金印灵根变得前所未有的通透,星辰裂空剑的剑穗上,星纹玉珠与归墟的星芒产生共振,竟能引动周围的星尘,在他身前组成道微型的星阵——那是属于金印灵根的守护阵,与云游子记忆中吴念安的阵法一模一样。
雪瑶的水影灵根在星实的滋养下,让她的承影珠能映照出更远的星域,甚至能看见寂灭渊边缘那些枯萎的灵植,正随着她的灵力流动微微颤动,像是在渴望复苏;萧羽的木箭灵根让他的箭囊里多出支银色的星箭,箭尖的玉光能穿透星尘,直指隐藏的灵脉;柳媚的藤花灵根催生出的藤蔓,能在星空中编织出光网,捕捉飘散的灵识碎片,从中读取古老的记忆;苏逸的音波灵根让他的琴音能化作实质的光刃,切割星尘时,会发出如同天籁的清响;雷刚的石斧灵根则让他的斧子能劈开星空中的无形屏障,斧刃划过之处,星尘纷纷凝聚成路,为他们指引方向。
云游子的身影在此时渐渐变得透明,与身后的星竹融为一体:“归墟的奇遇从不是宝藏,是让你们明白,六灵同心从不是使命,是本能。”他的声音漫在星空中,“去吧,共生源的光会护着你们,而你们的气息,会让归墟重归生机。”
星竹墟的星竹在他们身后轻轻摇曳,天音星的旋律变得更加悠扬,雷刚的石山顶端生出新的石芽,柳媚的灵蛇星图标注出通往共生源的捷径,雪瑶的水纹花在光轨上一路绽放。吴不凡望着身边的同伴,雪瑶的承影珠映着星芒,蓝光里藏着他的身影;萧羽正低头检查星箭,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柳媚的藤花缠着苏逸的琴身,为琴弦添了层淡紫的光晕;苏逸的琴音与雷刚的斧鸣相和,温柔又厚重。
他突然明白,归墟的奇遇不是为了让他们变得更强,而是让他们看见彼此灵根深处的羁绊——那些从桃花坞就开始的牵连,那些在玄冰窟、落星渊、雾隐泽一次次加深的默契,早已让他们的灵根血脉相连,成为彼此最坚实的依靠。
“共生源不远了。”吴不凡握紧星辰裂空剑,星纹玉珠的光芒在星空中划出明亮的轨迹,“据说那里的光,能照见我们往后的所有路。”
雷刚第一个往轨迹尽头走去,斧柄的石纹泛着兴奋的红光:“管它啥路,有弟兄们在,啥坎儿过不去?”
众人相视而笑,紧随其后。归墟的星尘在他们脚下扬起,又在灵根的共鸣中凝聚成新的光轨,像条不断延伸的银链,将过去与未来、彼此与天地紧紧连在一起。共生源的方向,隐约传来灵植抽芽的轻响,那是新的希望,正在星空中悄悄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