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八点，林晚坐在沙发上，手机放在茶几上，屏幕朝上。她的目光每隔三十秒就会扫过去一次，像是在监控什么重要的军事目标。
顾清寒坐在书房里，面前摊着一份财务报表，但她的笔尖已经在同一个数字上停留了十分钟。她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门外。
从提交申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周。
两周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对林晚来说，每一天都像是在煎熬。她白天直播的时候，会时不时地看手机；晚上睡觉前，会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大，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电话。
顾清寒虽然表面上还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但林晚知道，她也在等。
因为她发现，顾清寒最近总是会走神。比如开会的时候，她会盯着窗外发呆；比如晚上加班的时候，她会站在儿童房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一站就是好几分钟。
林晚拿起手机，又放下。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
顾清寒正低头看着报表，那双丹凤眼里没有焦距。
“清寒。”林晚轻声叫她。
顾清寒抬起头，看着她。
“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林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
顾清寒放下笔，站起身，走到林晚面前。她伸手，将林晚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小晚，我们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现在，只需要等待。”
林晚闭上眼，感受着这个怀抱传来的温度。她知道，顾清寒说得对。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林晚的身体猛地一僵。她几乎是弹射起步，冲向客厅。她抓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手指开始颤抖。
是福利院的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有点抖。
“林小姐！”院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恭喜你们！你们的收养申请已经正式通过了！”
林晚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
“真的？”她的声音更抖了，“真的通过了？”
“真的！”院长笑着说，“而且，我们这里有一个孩子，性格活泼开朗，特别喜欢画画。我看过你们的资料，觉得你们很适合。我想安排你们明天见面，可以吗？”
林晚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拼命点头，却发现院长根本看不到。她哽咽着说：“可以！可以！我们明天就去！”
“那好，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福利院等你们。”院长说完，又叮嘱了几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林晚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
顾清寒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她。她的手指紧紧攥着门框，指节都有点发白。
“清寒……”林晚转过身，看着她，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我们……我们成功了……”
顾清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她走过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很慢，像是在确认这不是梦。
林晚扑过去，紧紧抱住她。她把头埋在顾清寒的颈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清寒，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真的有孩子了……”
顾清寒的手臂环住她，收得很紧。林晚感觉到，顾清寒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然后，她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发顶。
林晚愣了一下。她慢慢抬起头，看到顾清寒那双丹凤眼里，此刻正盛满了泪水。
那颗极淡的泪痣，在泪光中显得格外清晰。
“清寒……”林晚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眼角。
顾清寒没有说话。她只是将林晚抱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那些曾经的理性，曾经的克制，曾经的规划，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纯粹的喜悦。
林晚从来没见过顾清寒这样失态。
她的顾总，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顾总，此刻正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无声地流泪。
林晚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她伸手，紧紧回抱住顾清寒，声音哽咽：“清寒，别哭……我们应该高兴的……”
顾清寒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沙哑：“小晚，我……我很高兴。”
林晚的眼泪又下来了。她踮起脚尖，在顾清寒唇上印下一个吻。
两人就这样抱着，谁也没有松开。
客厅里的灯光温暖而柔和，照在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上。
过了很久，顾清寒才缓缓松开怀抱。她低头，看着林晚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小晚。”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们……要成为妈妈了。”
林晚看着她眼角那颗极淡的泪痣，此刻正闪烁着晶莹的光。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嗯，我们要成为妈妈了。”
顾清寒的手指轻轻抚过林晚的脸颊。她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像是在触碰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清寒，你说那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林晚抽了抽鼻子，声音还带着哭腔。
顾清寒沉默了几秒，然后开口，声音很轻：“不管是什么样的，都是我们的孩子。”
林晚的心脏又狠狠跳了一下。她伸手，握住顾清寒的手，十指相扣。
“清寒，我有点怕。”她小声说，“怕自己做不好。”
顾清寒低头看着她，那双丹凤眼里闪过温柔：“小晚，没有人天生就会当父母。我们会一起学习，一起成长。”
林晚闭上眼，感受着这个怀抱传来的温度。
她知道，从明天开始，她们的人生将迎来一个全新的篇章。
那个她们期待了这么久的小天使，终于要来了。
林晚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点开了姐妹群。
她发了一条消息：【姐妹们，我们成功了。】
消息发出去不到三秒，群里就炸了。
周曼第一个跳出来，发了一条语音，声音炸响：“林晚！你是说收养成功了？！我的天！我的血压又上来了！但这次是高兴的！”
秦瑶发了一串省略号，然后打字：【恭喜你们。我已经准备好红包了。】
萧飒发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Nice！明天我就去给孩子设计一套专属的儿童房配色方案！】
苏小小发了一个蛋糕的图片：【姐姐！我明天给你们做庆祝蛋糕！】
唐糖也跟着发消息：【恭喜恭喜！我也要做甜点！】
江映月难得发了一条完整的句子：【恭喜。需要体检的话，找我。】
沈知意发了一条消息：【恭喜你们。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楚云歌发了一个酒杯的表情：【恭喜。改天来我这儿，我请你们喝一杯。】
林晚看着那些消息，眼泪又下来了。她抽了抽鼻子，打字回复：【谢谢你们。明天我们去见孩子，到时候拍照给你们看。】
群里又是一阵欢呼。
林晚关掉手机，转头看向顾清寒。顾清寒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本《儿童心理学》，看得格外认真。
“清寒，你还在看书啊？”林晚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顾清寒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我在复习一些关于儿童心理的知识。明天见面，我不想出错。”
林晚看着她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就笑了。她伸手，轻轻握住顾清寒的手：“清寒，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顾清寒转过头，看着她。那双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安：“小晚，你说……那个孩子会喜欢我吗？”
林晚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顾清寒会问这个问题。
她伸手，轻轻抚过顾清寒的脸颊：“清寒，你这么好，那个孩子一定会喜欢你的。”
顾清寒的耳根红了。她别开眼：“我只是……不太擅长和孩子相处。”
林晚笑了：“清寒，你不需要擅长。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顾清寒转过头，看着林晚那双认真的眼睛。她沉默了几秒，然后伸手，将林晚拥入怀中。
“小晚，谢谢你。”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林晚闭上眼，感受着这个怀抱传来的温度。
那一夜，两人躺在床上，谁也没有睡着。
林晚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她的脑子里全是那个孩子的样子。
她想象着那个孩子会是什么样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喜欢什么？害怕什么？
她想象着那个孩子第一次叫她“妈妈”的样子。那个声音会是什么样的？是脆生生的，还是软糯糯的？
她想象着她和顾清寒牵着那个孩子的手，在海边奔跑。那个孩子会笑得像小太阳一样灿烂。
林晚的心脏跳得很快，像是装满了期待和不安。
“小晚，还没睡？”顾清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林晚转过身，看着顾清寒的侧脸。那张清冷的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柔和。
“清寒，我睡不着。”她小声说。
顾清寒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我也是。”
两人就这样抱着，谁也没有说话。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照在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上。
林晚闭上眼，嘴角扬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她知道，明天，她们将去迎接那个改变她们一生的小天使。
而她和顾清寒，会携手走过无数个日夜，一起见证那个孩子的每一次笑容，每一次成长。
这一夜，注定无眠。
但这一夜，也注定是她们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