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里的金属摩擦声持续了几秒,秦天三人立刻趴低身体,枪口对准上方格栅。赵雷喘着气,手摸向腰间的战术刀。
“别轻举妄动。”秦天压低声线,“听动静不像人。”
李锐眯眼盯着通风口边缘:“是机械蜘蛛,巡逻用的侦查装置,没武装。”
那黑影缓缓爬过,六条细腿在铁皮上划出短促刮响,随后消失在管道深处。
“清了。”赵雷松了口气,靠在墙边,“这玩意儿要是带炸药,咱们现在已经在地底拼图了。”
秦天收起枪,打开手电检查地面残留的线路接口:“配电箱被炸后他们启动了自动巡防系统,说明真情报确实戳到要害。”
他把终端重新连接数据卡,屏幕跳出一串加密文件名。文件体积不大,但结构复杂,本地设备无法解码。
“得找外援。”秦天合上终端,从战术背心里取出一个银色信号发射器,“启用‘夜枭’频道。”
“那不是三年前演习时定的应急联络?”李锐皱眉,“还能用?”
“能用,但只有一个人会接。”秦天按下按钮,红灯闪了三下,“国际特勤艾文——当年联合反恐演练,我替他挡过实弹误射。他欠我一次。”
半小时后,远处传来轻微引擎声。一辆破旧皮卡驶入废弃厂区,车斗盖着防水布,下来四名穿便装的男子。带队那人摘下墨镜,三十出头,寸头利落,左耳有个十字形旧疤。
“秦天。”他开口直接,“你每次都选最难脱身的地方见面。”
“省点力气。”秦天迎上去,“有设备能破译四级以上军用加密吗?”
艾文拍拍背包:“带了移动解码台,还是你们国防部去年刚列装的型号。不过电量只够撑两小时。”
“够了。”秦天递过数据卡,“里面可能关联跨境制毒集团‘夜鸦行动’的运输计划。”
五人迅速转移到皮卡后车厢。艾文打开折叠桌,接通电源开始破解。赵雷靠在角落处理肩膀伤口,纱布刚缠好又被渗血浸透。
“你这伤得缝针。”艾文瞥了一眼,“先用止血粉压着,别乱动。”
“等打完这一仗。”赵雷咧嘴,“我现在动一下,敌人就少一分惊喜。”
李锐蹲在车边调试干扰器:“外围还有追兵,刚才我截到一段无线电,说发现三具尸体,怀疑是我们干的。”
“那就让他们以为我们死了。”秦天看向艾文,“进度怎么样?”
“解出来了。”艾文敲下回车,屏幕上弹出地图和时间表,“今晚十一点,c区冷库出发,两辆装甲运货车,走鹰喉谷,凌晨两点交接给境外车队。路线避开了所有官方检查站。”
秦天盯着地图看了几秒:“他们知道我们会逃,所以故意放出假消息引我们去堵路?”
“不止。”艾文放大通讯记录,“指挥链很干净,没有中间传令环节,指令直接从高层下达。这个人懂心理战,知道你们受伤后首选隐蔽撤离,所以他把埋伏点设在南线密林。”
“反过来想。”秦天突然笑了,“既然他知道我们‘会逃’,那如果我们‘不逃’呢?”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们不去南线。”秦天拿起笔,在地图上圈住鹰喉谷,“我们去这里设伏。他们以为我们要跑,我们就偏在那里等他们送货。车队一进山谷,前后封锁,中间爆破,瓮中捉鳖。”
赵雷眼睛亮了:“他们肯定留了后手,说不定还派小队在谷口监视?”
“那就给他们看点东西。”秦天看向李锐,“你带两个人,往南线撒些空弹壳、血迹包,再留几件破损装备。让他们的侦察兵以为我们重伤溃逃。”
李锐点头:“还可以在树上绑根细线,挂块反光片,风吹起来像有人穿过。”
“聪明。”秦天又转向艾文,“你的支援小组能负责高空监视吗?一旦车队出动,实时通报位置。”
“没问题。”艾文收起设备,“我还有两架微型无人机,续航四十分钟,足够覆盖全程。”
“那就这么定。”秦天站起身,“所有人分三组:赵雷和艾文带人勘察谷道,标记狙击位和爆破点;李锐负责布置诱饵陷阱;我来设置遥控炸药和观察哨。”
天刚擦黑,六人已潜入鹰喉谷两侧山脊。赵雷带着工程钳在岩壁上固定引爆线,手指冻得发僵仍坚持作业。
“你真不该上来的。”艾文递过暖贴,“这活可以交给别人。”
“我是突击手。”赵雷贴住岩石,“冲锋在前,撤退殿后,这是规矩。”
李锐在另一侧山坡用树枝和泥土伪造脚印,故意留下一条断续血迹,延伸向南方密林。
秦天最后检查三处遥控装置,每个都连着两公斤塑性炸药,分别对应谷口、谷中桥面和出口弯道。
“只要按顺序引爆,车队插翅难飞。”他低声说。
最后一道防线布置完毕,所有人进入掩体。夜风穿过山谷,发出低沉呼啸。秦天趴在一块巨石后,耳机静默,手指搭在引爆器按钮上。
远处山梁,一块突出的岩石阴影里,一双眼睛正透过夜视镜注视着整个伏击阵地。
其中一人抬起手腕,对着卫星电话轻声说话。
他的声音很低,但唇形清晰。
“目标已设伏。”
他放下电话,嘴角微动。
下一秒,一滴雨水落在镜头中央,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