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的终端刚弹出那条“你以为藏了装置就安全了?”的消息,话音还没散,头顶一声巨响,整条通道入口被炸塌。碎石像雨一样砸下来,烟尘瞬间弥漫。
他反应极快,一把将赵雷拽到墙边。热浪扑面,耳膜嗡嗡作响。前方退路封死,后方敌人火力压得人抬不起头。几发子弹擦过耳边,打在铁皮墙上,火星四溅。
“所有人贴墙卧倒!别露头!”秦天低吼。
赵雷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这地方是死胡同,前后都堵死了!”
秦天没说话,迅速扫了一眼地形。这是一条废弃的通风管道改造的通道,两边是锈迹斑斑的金属壁,头顶布满断裂的电缆。宽度只够两人并行,现在前路塌方,后有追兵,他们被卡在中间,成了活靶子。
枪声不断,一名队员肩膀中弹,闷哼一声倒下。通讯器里一片杂音,信号断了。队伍士气明显动摇,有人开始低声咒骂。
秦天眯起眼。刚才那场伏击不是终点,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对方早算好了他们的路线,连塌方的位置都精准得离谱。这不是普通围剿,是量身定做的陷阱。
他忽然想起背包夹层里的那个黑色装置。神秘人亲手交给他,说“关键时刻能救你们”。之前以为是追踪器,扔进了燃烧的车底。可现在——
他猛地拉开背包内袋,手指摸到了那块冰凉的金属。还在。
赵雷瞪大眼:“你不是扔了吗?”
“现在没别的选择了。”秦天握紧装置,“准备近战,三秒后我动手。”
他按下唯一的红色按钮。
“哗——”
一道刺目白光猛然炸开,像太阳在通道里引爆。强光瞬间吞噬一切,所有人眼前一片雪白。高频嗡鸣声尖锐刺耳,像是钻进脑子的针。
对面高处的敌方特工集体一震。护目镜自动变暗失效,电子瞄具疯狂闪烁报警。有人直接抱头蹲地,痛苦呻吟。还有人踉跄后退,枪都拿不稳。
但只有五秒。
秦天早有准备,光爆闪现的瞬间就大喊:“突击!”
他自己第一个冲出去,借着强光盲区猛扑向前。赵雷紧随其后,顺着通道弯道疾冲,一脚踹翻一个刚从眩晕中爬起的敌人,夺过枪口反手就是一记肘击。
“三人一组!交替掩护!清死角!”秦天一边推进一边下令。
队员们见状,士气大振。有人捡起掉落的战术手电砸向拐角,有人直接抄起钢管近身对拼。战斗迅速转入贴身肉搏。
一个敌方特工从侧廊探头射击,被秦天抬手两枪逼退。他刚要换弹,对方又冒出来,这次端着短管冲锋枪。
“赵雷!”秦天喊。
赵雷会意,抓起脚边的烟雾弹拉开拉环,甩向通道深处。浓烟迅速扩散,遮住视线。
秦天趁机跃至一根支撑柱后,屏息蹲下。脚步声逼近,两个敌人摸索着前进。他等对方靠近,突然出手,一手锁喉一手夺枪,反向一拧,对方惨叫倒地。
另一边,赵雷和另一名队员正合力对付三个敌人。空间太窄,无法展开队形,只能硬拼。赵雷左臂被划了一道,血顺着袖口往下滴,但他没停,一脚踢开对方武器,顺势将人按在地上。
“伤员怎么样?”秦天回头问。
“腿中弹,走不了。”队员回答。
秦天看了一眼倒地的战友,又看了看前方仍未肃清的通道。时间不多了。
“你和赵雷背他走。”秦天果断下令,“我带两人断后。”
赵雷咬牙点头,和另一人架起伤员快速前进。秦天捡起地上一枚烟雾弹,回头看了一眼。
通道尽头,几个黑影正在重新集结,枪口已经对准这边。
他拉开烟雾弹拉环,用力掷向通道深处。浓烟再次升腾,遮住敌方视野。
“走!”
队伍借着烟幕快速穿越最后一段弯道。转过最后一个拐角,眼前豁然一亮——是一片半塌的地下机房。水泥天花板裂开大口,露出断裂的钢筋,四周堆满废弃设备。
秦天最后一个冲出来,回身确认无人追击,立刻下令:“原地警戒!关掉所有光源!检查伤亡!”
队员们迅速散开,占据有利位置。有人用手电照了照伤员腿部,简单包扎止血。赵雷靠在墙边喘气,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但他顾不上处理。
秦天站在门口,盯着那条狭窄通道的出口。烟雾渐渐散去,里面一片死寂。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黑色装置。表面有些发烫,按钮周围的涂层出现了细微裂纹。
这东西还能用一次吗?
没人知道。
赵雷走过来,看了眼装置,又看向秦天:“你说……刚才那光,是谁设计的?”
秦天没回答。
他想起那个神秘人的步态,走路无声,眼神太亮。那种人不会平白出现,更不会平白消失。
这场任务从一开始就不对劲。没有简报,没有指挥记录,命令走的是特别通道。一个高度机密的行动,却漏洞百出。
就像有人故意把它变成靶子。
而现在,他们刚刚从靶心逃出来。
“队长。”一名队员低声报告,“通讯恢复了,但加密频道被人动过痕迹。”
秦天眉头一皱。
“谁动的?”
“不知道。但最后一条指令……是十五分钟前发出的。”
“内容?”
“两个字。”队员顿了一下,“撤退。”
秦天盯着他。
“我们没发过这命令。”
空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赵雷握紧了枪:“有人在替我们下命令?”
秦天没说话,慢慢把装置塞进战术腰包。他走到伤员身边蹲下,掀开对方裤腿查看伤口。
子弹穿过了肌肉层,没伤到骨头。问题不大,但短时间内没法行走。
他抬头看向机房深处。几台老旧的监控屏幕还连着电源,其中一台闪着雪花点。
“把那台显示器拖过来。”他指了指。
队员照做。屏幕晃了几下,画面突然跳动,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是他们刚进入通道时的画面。
有人在调取录像。
秦天站起身,走向电源箱。他拔掉主线路,屏幕瞬间黑了。
赵雷看着他:“你不该切断它。也许能追到信号源。”
“不能。”秦天说,“现在每多开一次设备,就多一分暴露风险。”
“可我们总得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
“会知道的。”秦天声音很轻,“但不是现在。”
他走到房间角落,靠墙坐下,闭上眼。身体疲惫,但脑子还在转。
那个装置为什么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
神秘人为何偏偏选他交接?
撤退指令是谁发的?
直播这场战斗的人,到底想看什么?
问题太多,答案太少。
赵雷在他旁边坐下,撕开急救包给自己包扎。血浸透了纱布,但他没喊疼。
“你说……我们还能信谁?”他忽然问。
秦天睁开眼,看着他。
“信你自己。”他说,“只要你的枪还指着敌人,你就没走错。”
赵雷咧嘴笑了下,刚要说话——
“嘀。”
一声轻响。
来自秦天的战术腰包。
他伸手进去,掏出那枚黑色装置。
屏幕亮了。
一行新消息正在闪烁:
“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