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午夜,乌云蔽月。
小站镇西郊的荒野,死一般寂静。日军营地的探照灯划破黑暗,机械地扫过外围的铁丝网和哨卡。营地深处,那片被黑布围起的区域,隐约传出机械挖掘的沉闷声响。
距离营地八百米外的土坡后,五个人影隐在夜色中。
林烬用夜视望远镜观察着营地。三天来的侦察,让他们对这里的布防了如指掌——三道警戒线,十二个固定哨位,四支巡逻队,每两小时换班一次。营地中央的黑布区域,是核心工事区,入口处有两挺重机枪把守。
“时间到了。”他看了一眼夜光表——凌晨一点整。
“大勇,按计划行动。”
魏大勇点点头,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特制装置——系统兑换的“声波诱敌器”。他调整频率,对准营地东侧。
装置启动,无声的声波穿透夜色。几秒钟后,营地东侧突然传来异响——像是有人在撬铁丝网,还夹杂着低低的说话声。
“八嘎!什么声音?”一个哨兵警觉地端起枪。
“好像有人!”
“去看看!”
一队日军士兵离开哨位,小心翼翼地向东侧摸去。与此同时,营地西侧的巡逻队也被调去增援——这是日军的标准应对程序,发现异常时集中力量探查。
就在日军注意力被吸引到东侧的瞬间,林烬动了。
“走!”
五人如鬼魅般从土坡后窜出,利用地形掩护,迅速接近营地西侧的铁丝网。林烬拔出高频振动粒子刀,刀身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在铁丝网上轻轻一划——高强度钢丝应声而断,切口平整如镜。
三人迅速通过缺口,王铁柱和栓子留在外围,架起狙击枪和火箭筒,提供火力支援。
进入营地后,林烬开启能量感知。方圆五百米内的生命体征、能量波动,尽数呈现在他脑海中——日军士兵的位置、巡逻队的路线、黑布区域内地下的空洞结构……
“前方三十米,两个哨兵。”他低声说。
魏大勇和孙小眼同时举起带消音器的手枪。“噗噗”两声轻响,两个哨兵无声倒地。
三人继续前进,避开探照灯的扫射范围,在黑布区域外围的阴影中穿行。路上又解决了三个哨兵,都是干净利落的一击毙命。
五分钟后,他们抵达黑布区域入口。两个机枪手正警惕地盯着外面,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阴影中,死神已经降临。
林烬做了个手势。魏大勇和孙小眼同时扑出,一人一个,捂住嘴,割喉,放倒,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掀开黑布一角,三人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挖掘现场——地面被挖开一个直径二十多米的深坑,坑底深达十五米,一架临时搭建的升降机通往下方的黑暗。坑边堆放着各种挖掘设备:柴油发电机、卷扬机、轨道车,还有几个临时工棚。
林烬感知到,深坑下方有强烈的能量波动,与令牌的共鸣越来越明显。
“下面就是遗迹入口。”他低声说,“小眼,安放炸药,炸毁这些设备,切断退路。大勇,守住升降机,我下去。”
“头儿,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下去。”魏大勇说。
“不用,下面空间狭窄,人多反而施展不开。”林烬检查武器——StG-44突击步枪、高频振动刀、特斯拉能量手枪、还有腰间挂着的六枚磁性手雷,“你们在上面,按计划接应。如果十分钟后我没上来,或者听到枪声,立即引爆,然后撤离。”
“可是……”
“执行命令。”
魏大勇咬牙:“是!”
林烬跳上升降机平台,拉动控制杆。平台缓缓下降,没入深坑的黑暗之中。
坑底,一扇巨大的石门出现在眼前。
石门高约五米,宽三米,由某种黑色石材制成,表面刻满复杂的纹路。在石门右侧,日军挖掘队已经挖开了一个侧面的通道,大约一米见方,刚够一人爬行通过。
林烬没有走那条通道。他走到石门前,取出怀中的令牌。
当令牌靠近石门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石门表面的纹路开始发光,金色的光芒沿着纹路流淌,逐渐点亮整扇门。与此同时,令牌也发出同样的光芒,两者共鸣,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石门中央,缓缓裂开一道缝隙,然后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门后,是一个向下延伸的阶梯,石阶上布满灰尘,显然已有数百年无人踏足。两侧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晶体,发出幽蓝的光芒,照亮前路。
林烬收起令牌,端起枪,走下阶梯。
阶梯很深,他数着步数——走了大约一百二十级,才到达底部。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殿堂,高约十米,面积相当于一个篮球场。殿堂中央是一个石台,石台上悬浮着一枚令牌——与他手中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纹路略有不同。
第二枚地脉信标!
但林烬没有贸然上前。他的能量感知告诉他,殿堂里不只有令牌。
“出来吧。”他冷冷地说。
阴影中,三个身影缓缓走出。
不是日军士兵——这三个人穿着黑色的特殊作战服,脸上戴着呼吸面罩,手中端着造型奇特的能量步枪。更诡异的是,他们周身环绕着淡淡的蓝色光晕,像是能量护盾。
“式神部队……”林烬眯起眼睛。
“钥匙,你终于来了。”中间那人开口,声音经过面罩过滤,变得机械而冰冷,“吉冈大佐算准了你会来。”
“吉冈安直在哪?”
“大佐在北平等你。”那人说,“不过在这之前,他吩咐我们,要‘请’你去做客——活的,或者死的。”
话音未落,三人同时开火!
三道蓝色的能量束射来,林烬瞬间做出反应——极限的神经反应速度让他在子弹时间般的状态下,看清了能量束的轨迹。他侧身翻滚,能量束擦身而过,击中身后的石壁,炸开一片焦黑。
好强的威力!比特斯拉能量手枪还要高一个档次!
林烬没有还击,而是快速移动,利用殿堂中的石柱作为掩体。能量束接连射来,在石柱上炸开一个个大坑,碎石飞溅。
不能硬拼。这三个式神士兵的能量护盾强度很高,普通子弹很难穿透,而且他们的能量武器威力太大,被击中一次就可能重伤。
林烬大脑飞速运转,分析着战局。
殿堂结构、敌人位置、能量波动、自己的装备……所有信息在脑中组合、推演。
三秒后,一个战术方案成形。
他摘下腰间的一枚磁性手雷,算准角度,扔向殿堂顶部的一处发光晶体集群。
手雷精准地粘在晶体上。
“轰!”
爆炸声在封闭空间中震耳欲聋。晶体碎片如雨般落下,殿堂瞬间暗了一半。
式神士兵的视线受阻,射击出现短暂的停顿。
就在这一瞬间,林烬动了。
他不再躲避,而是反向冲锋!在神经超频状态下,他的速度达到人类极限的三倍以上,几乎化为一道残影,直扑左侧的敌人!
那式神士兵显然没料到对手会主动冲上来,仓促间调整枪口。但林烬已经冲到面前,高频振动粒子刀挥出!
“滋啦——”
刀身与能量护盾接触,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护盾剧烈波动,但没有破裂。式神士兵趁机抬脚踹向林烬腹部。
林烬不躲不闪,硬接这一脚,同时左手抓住对方枪管,用力一拧!强大的力量让枪口偏转,能量束射向天花板。
与此同时,他右手手腕一翻,刀身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护盾的薄弱点——这是能量感知告诉他的,护盾能量分布不均的位置。
“噗!”
这一次,护盾应声而破。刀身刺入式神士兵的胸口,直透心脏。
第一个敌人倒下。
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同时射击。林烬抓起尸体作为盾牌,能量束在尸体上炸开,但为他争取了零点五秒的时间。
就是这零点五秒,足够他做两件事——扔出两枚磁性手雷,一枚粘在右侧敌人的护盾发生器上,一枚滚到中央敌人的脚下。
“该死!”两人大惊,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
“轰轰!”
两声爆炸几乎同时响起。右侧敌人的护盾发生器被炸毁,护盾消失,人被冲击波掀飞。中央敌人更惨,双腿被炸断,惨叫着倒地。
林烬补枪——两发点射,精准爆头。
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不到十五秒。
他喘息着,检查自身——左腹被能量束擦过,作战服烧穿了一个洞,皮肤焦黑,但不算重伤。神经超频的副作用开始显现,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不能停。
殿堂深处的石台上,第二枚令牌正在召唤他。
林烬走到石台前,伸手握住悬浮的令牌。一瞬间,两枚令牌同时发出耀眼的金光,光芒交织,在空中形成复杂的光纹图案。大量信息涌入他的脑海——地脉网络的结构、七枚信标的位置、古代文明的记载……
第二枚令牌化为流光,融入他原有的令牌中。令牌完整度从27%跃升至43%,新功能解锁:
【地脉护盾】:消耗储存的地脉能量,在体表形成一层能量护盾,可抵挡中等程度的物理和能量攻击。
【能量爆发】:短时间内释放大量地脉能量,增强身体机能或用于攻击,但消耗巨大,使用后需长时间恢复。
【节点感知】:感知半径十公里内的地脉节点位置。
好东西!
但林烬来不及细看新能力。因为他感知到,头顶上方,大量生命体征正在快速接近——日军的增援部队到了!
“头儿!上面打起来了!”耳机里传来魏大勇急促的声音,“至少一个中队!我们在外围被发现了!”
“按计划撤离!”林烬下令,“我马上上来!”
他转身冲上阶梯。刚跑到一半,就听到上方传来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王铁柱的火箭筒开火了!
冲出石门,林烬看到坑边的战况已经白热化。
魏大勇和孙小眼守在升降机旁,用冲锋枪扫射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日军。王铁柱和栓子在外围,一个用火箭筒轰击日军的重机枪阵地,一个用狙击枪精准点名军官。
但日军太多了。二百多人的中队,从营地的各个方向包围过来,轻重火力齐射,压得判官小队几乎抬不起头。
“头儿!升降机被炸坏了!”魏大勇大喊。
坑底的升降机控制台被流弹击中,冒着火花,无法使用。
林烬抬头——十五米高的坑壁,几乎垂直,没有工具根本爬不上去。
“用这个!”他从系统空间取出一套【磁力攀爬手套】,这是三天前用功勋点兑换的备用装备。
戴上手套,他像壁虎一样吸附在坑壁上,手脚并用,快速向上爬去。
坑边的日军发现了这个“爬墙”的人,十几支枪口对准他开火。子弹打在坑壁上,碎石飞溅,但林烬的移动轨迹毫无规律,加上夜幕和硝烟的掩护,竟没有一发击中。
爬到坑沿时,他一跃而上,同时扔出三枚手雷。
“轰轰轰!”
手雷在日军人群中爆炸,炸翻七八个人。林烬落地翻滚,抓起地上的一支日军步枪,点射击毙两个最近的敌人。
“集中火力!向西突围!”
五人汇合,组成突击队形,林烬和魏大勇在前开路,孙小眼居中,王铁柱和栓子断后。他们像一把尖刀,直插日军防线的薄弱处。
日军显然没料到这五个人的战斗力如此强悍。林烬的能量感知让他能提前预判敌人的位置和射击方向,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魏大勇的重火力压制让日军抬不起头,栓子的狙击让军官和机枪手不断倒下。
但日军人数毕竟占优。包围圈在收紧,子弹如雨般倾泻。
“头儿!三点钟方向有装甲车!”孙小眼惊呼。
一辆日军九四式轻装甲车从营地东侧驶来,车顶的机枪喷吐着火舌。
“铁柱!”
“收到!”王铁柱扛起最后一发火箭筒,瞄准,发射!
火箭弹拖着尾焰,精准命中装甲车正面。爆炸声中,装甲车瘫在原地,但机枪还在射击。
林烬眼神一冷。他激活新解锁的【能量爆发】能力。
瞬间,一股磅礴的能量从令牌中涌出,流遍全身。他的速度、力量、反应,再次暴增!世界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慢动作,子弹的轨迹清晰可见。
他抓起地上的一枚日军手雷,全力扔出!
手雷在空中划过一道几乎笔直的轨迹,精准地从装甲车机枪射孔钻了进去。
“轰!”
内部爆炸,装甲车彻底哑火。
但能量爆发的副作用立刻显现——林烬感到一阵虚脱,眼前发黑,差点摔倒。孙小眼连忙扶住他。
“头儿!”
“没事……继续冲!”
五人终于撕开一道缺口,冲出了营地。但日军紧追不舍,子弹从背后呼啸而来。
“栓子!闪光弹!”
栓子从背包里掏出三枚系统兑换的高强度闪光弹,向后扔去。
刺眼的白光在夜空中炸开,追兵顿时陷入目盲和混乱。
趁此机会,五人冲进荒野,按照预定路线狂奔。远处,接应的车辆已经在等待——那是冯敬尧派来的,一辆改装过的卡车。
跳上车,卡车疾驰而去,将追兵远远甩在身后。
车厢里,五人瘫坐着,浑身是血,但都活着。
“任务完成。”林烬喘息着,取出已经融合了两枚信标的令牌。
令牌的金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秘密。
第二枚信标,到手。
而小站镇日军营地的爆炸火光,在夜空中映出一片血红,仿佛为这场胜利燃放的礼炮。
车窗外,天津的夜色正浓。
而判官小队的名字,将从今夜起,成为华北日军新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