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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阁”的包厢内,气氛微妙。清酒的醇香掩盖不住竹下机关长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阴冷气息。他看似随意地坐在那里,目光却如同手术刀,细细解剖着林烬(陈默)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林烬心中警铃大作,但“危险预知”技能并未传来致命警示,说明对方目前更多是试探,而非立刻动手。他面上维持着商人见到“大人物”时应有的惶恐与讨好,躬身道:“竹下机关长谬赞了,小人只是个小本经营的药材商,偶尔运气好,能收到一两件小玩意儿,上不得台面。”
“陈先生过谦了。”竹下机关长皮笑肉不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幅宋画,品相极佳,绝非寻常渠道可得。陈先生路子很广啊。”
林烬心中冷笑,果然是为了那幅画,或者说,是为了那幅画背后可能存在的“渠道”而来。他连忙摆手:“机关长明鉴,那幅画也是小人偶然从一个破落旗人手里收来的,花了不小的代价,差点倾家荡产,就指着它能讨好……咳咳,结交像小野太君这样的朋友。”他适时地表现出肉痛和谄媚。
小野在一旁得意地笑了笑。
竹下机关长不置可否,话锋突然一转:“陈先生经常往来平津,对北方的风土人情,想必很熟悉吧?”
“略知一二,略知一二,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林烬小心翼翼地回答。
“听说……前段时间,平西那边不太平。”竹下机关长看似随意地说道,眼神却锐利如鹰,“皇军的扫荡,似乎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挫折。”
林烬心中一凛,来了!这才是真正的试探!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愤慨”:“小人只是个商人,不懂军事。不过也听说了,那些土八路太狡猾了,就知道藏在山里,不敢跟皇军正面交锋!真是该死!”
他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只关心生意、对政治军事漠不关心的普通商人。
竹下机关长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笑:“陈先生说得对,跳梁小丑,终究难成气候。”他不再提平西的事情,转而谈论起中国的瓷器,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但林烬知道,危机远未解除。这个竹下,比小野难缠十倍。他看似放弃了追问,实则更像是在麻痹自己。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竹下机关长似乎有些“醉意”,拍了拍林烬的肩膀:“陈先生,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在天津这块地方做生意,光有钱不行,还得有靠山。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
说着,他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竹下俊”和一个电话号码,没有职务。
“多谢机关长抬爱!”林烬双手接过名片,受宠若惊。
宴席终于结束。林烬恭送竹下和小野离开,看着他们的汽车消失在夜色中,他脸上的谄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凝重。
回到小院,他反复回想着今晚的每一个细节。竹下俊……这个名字和他冒充过的“竹下弘”如此相似,是巧合吗?他专门提及平西扫荡失败,是例行排查,还是已经怀疑到了自己头上?那张名片,是招揽,还是钓鱼的饵?
他意识到,天津已经不再安全。竹下俊的出现,意味着他可能已经进入了华北日军情报系统高层的视线。继续留在这里,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他需要暂时离开天津,避避风头。同时,他也需要弄清楚这个竹下俊的底细。
他动用了那条通往根据地的秘密渠道,向张队长发出了一份加密情报,内容只有两点:一、告知自己可能已被特高课高层注意,需要暂时隐匿;二、请求根据地方面协助调查一个名叫“竹下俊”的日军情报机关长的详细背景。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销毁了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痕迹,只留下“陈默”这个空壳身份和一些无关紧要的药材。然后,在一个凌晨,他如同蒸发一般,悄然离开了天津,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选择了北上,前往日伪控制相对薄弱、各方势力交织的塞外张家口方向。那里是通往蒙疆的咽喉,情况复杂,更适合他这样的“幽影”潜伏和活动。
【成功应对高层试探,果断撤离危险区域,规避潜在风险。综合评估完成度:b级。】
【奖励结算:功勋点+300。】
【当前功勋点:1660点。(1360+ 300 = 1660)】
坐在离开天津的火车上,林烬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华北平原,眼神冷冽。
天津的舞台暂时落幕,但猎杀从未停止。竹下俊……这个名字,已经上了他的死亡名单。只是,猎杀的方式,需要更加谨慎,更加……致命。
新的猎场,在塞外风沙中等待着他。而他与华北日军情报高层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