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未能驱散金陵上空的阴霾,反而给断壁残垣镀上了一层惨淡的灰白。林烬的身影在废墟间快速穿行,强化后的体能让他动作更加轻盈迅捷,系统地图如同最可靠的第三只眼,将方圆五百米内的风吹草动尽收心底。
他刻意避开了昨夜安全区附近区域,那里经过骚动,日军警戒必然加强。他的目标,是城西。
地图上那个猩红的骷髅头标志,如同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毒饵。日军第六师团临时指挥部——若能在此地有所斩获,功勋点必将远超猎杀普通士兵。
但他并未被诱惑冲昏头脑。指挥部戒备森严,强攻是找死。他需要情报,需要耐心,更需要一个完美的切入点。
他像一头寻找猎物弱点的孤狼,在城西区域外围游弋,借助地图规避着数支巡逻队。这里的破坏程度似乎稍轻,一些主要街道甚至能看到日军车辆往来,气氛与炼狱般的城南截然不同,却更显压抑。
在一处可以俯瞰一条相对完整街道的三层楼废墟里,林烬停下了脚步。他伏在满是灰尘的窗沿后,目光锐利地向下扫视。
街道上,偶尔有日军卡车满载物资或士兵驶过。零星的日军士兵在街口设卡盘查——虽然几乎没有中国平民敢在此露面。他还注意到,一些穿着黑色或藏青色制服,头戴类似学生帽,腰间?着盒子炮的中国人,点头哈腰地跟在日军士兵身边,指着一些紧闭的门户,似乎在辨认或指认什么。
汉奸。林烬眼神一冷。这些熟悉本地情况的“地头蛇”,对日军而言,是效率极高的爪牙。
他的目光锁定了一个落单的汉奸。那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着绸缎长衫,外面套了件不合身的黑色制服外套,正叼着烟卷,从一家被洗劫一空的米铺里晃悠出来,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显得颇为惬意。
就是他了。
林烬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滑下楼梯,从建筑的后巷绕出,精准地预判了那汉奸的路线,在一个堆满破烂家具的狭窄胡同口,与对方“偶遇”。
汉奸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林烬身上破烂的棉袄和年轻的面孔(林烬刻意收敛了杀气),顿时恢复了嚣张气焰。
“妈的,吓老子一跳!哪来的臭要饭的,滚开!”他嫌恶地挥挥手,像驱赶苍蝇。
林烬没有动,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那眼神深处没有丝毫乞怜,反而有一种让汉奸心底莫名发毛的审视。
“你……”汉奸刚想发作。
林烬却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让人难以抗拒的意味,这是他初步运用“初级领导力”中关于心理威慑的技巧:“想活命,就回答我的问题。”
汉奸一愣,下意识地想去摸腰间的盒子炮。
但林烬的动作更快!他看似随意地踏前一步,右手如电般探出,食指和中指如同铁钳,精准地扣住了汉奸拔枪手腕的穴道,微微发力。
“呃啊!”汉奸只觉得半条胳膊瞬间酸麻无力,刚抽出一半的盒子炮“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冷汗涔涔而下。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眼前这个“乞丐”身上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危险气息。
“好汉……好汉饶命!有话好说!”汉奸立刻怂了,双腿发软。
“城西指挥部,最高长官是谁?驻地具体布局?巡逻队交接时间?”林烬的问题简洁而致命,扣住对方穴道的手指微微加力。
“我……我不知道啊!那种地方不是我这种小角色能靠近的……”汉奸哭丧着脸。
“那谁知道?”林烬的声音冰冷,“或者,你觉得你的命,不值得几条有用的消息?”
感受到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汉奸魂飞魄散,语速极快地交代:“是…是藤原大佐!驻地在原来的市政厅大院!巡逻队每两小时一轮,但…但最近好像在准备什么‘入城式’,调走了一些人,加强了外围,里面好像反而…反而没那么严了……”
“入城式?”林烬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是…是的,听说是个什么亲王要来视察……就这几天的事儿……”汉奸为了保命,知无不言,“好汉,我就知道这么多,真的!放了我吧!”
亲王?视察?林烬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远比刺杀一个大佐更具价值,也更能搅动风云的机会!
他盯着汉奸惊恐的眼睛,确认对方没有说谎。
“很好。”林烬松开了手。
汉奸如蒙大赦,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
然而,林烬的下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给你一个任务。回去后,想办法弄清楚这位‘亲王’抵达的具体时间、路线和安保细节。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告诉我。”
“这……这不可能!我会没命的!”汉奸惊恐地叫道。
“不去做,你现在就会没命。”林烬弯腰,捡起地上的盒子炮,熟练地退出弹夹看了看,又“咔嚓”一声推了回去,冰冷的枪口若有若无地指向汉奸,“或者,我现在就替金陵城的冤魂,收点利息?”
那平淡语气中蕴含的绝对冷酷,彻底击垮了汉奸的心理防线。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个“不”字,下一秒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我……我做!我做!”汉奸涕泪横流,连连磕头。
“记住,别耍花样。你跑不掉的,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盯死你。”林烬将盒子炮揣入怀中,不再看那滩烂泥般的汉奸,身影一闪,便消失在胡同的阴影深处。
他没有立刻杀掉这个汉奸,并非心慈手软。一个恐惧的、并且可能提供持续情报的活人,比一具无声的尸体更有价值。这是掌控,也是布局。
回到临时的藏身点,林烬摊开一张从废墟中找到的、残缺的南京地图,结合系统地图的扫描和汉奸的口供,开始在心中勾勒市政厅大院及周边区域的草图。
亲王……入城式……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危险的弧度。
猎杀普通士兵积累太慢,强攻指挥部风险太高。而这个送上门来的“亲王”,无疑是一条足以让他一夜“暴富”,并给予日军沉重打击的……超级大鱼!
功勋点在向他招手,而搅动这场敌人庆典的盛宴,光是想想,就让他沉寂已久的杀手之血,微微沸腾。
下一步,就是验证情报,并制定一份针对“亲王”的死亡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