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客厅的地毯上投下一片毛茸茸的光晕。沈念途盘腿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恐龙玩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动画片里的小狗正摇着尾巴，叼着飞盘在草地上奔跑，憨态可掬的样子逗得他咯咯直笑，小脚丫在地毯上无意识地蹭来蹭去。
忽然，电视里的小狗被主人抱在怀里，用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主人的脸颊，画面温馨得像块融化的。沈念途的眼睛瞬间亮了，猛地从地毯上爬起来，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就往厨房跑，小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哒哒”声。
“爸爸！爸爸！”他扒着厨房门框，探进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脸上还沾着点刚才吃饼干的碎屑。
高途正在水槽前洗草莓，闻言转过身，围裙上沾着几点水珠：“怎么了？动画片看完了？”
沈念途没回答，而是像只小炮弹似的冲进厨房，抱住高途的腿，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揣了两颗小星星：“爸爸，我想要养一只小狗！”
高途擦手的动作顿了顿，低头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有些意外：“怎么突然想养小狗了？”他记得这孩子前阵子还怕小区里那只金毛，见了就往大人身后躲。
“因为动画片里的小狗好可爱呀！”沈念途晃着他的裤腿，声音软糯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它会帮主人捡东西，还会摇尾巴，我也想要一只！”他边说边学着小狗的样子，把小手放在脸边，“汪汪”叫了两声，逗得高途忍不住笑了。
“养小狗可不是闹着玩的。”高途蹲下身，与他平视，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小狗要吃饭，要喝水，还要遛弯，拉了尿了都要收拾，你能做到吗？”
沈念途用力点头，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我能！我可以给它喂吃的，还可以带它去公园玩！乐乐哥哥说，我是大孩子了，能照顾好小动物！”
高途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心里软了软。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小动物，上次在爷爷家看到那只波斯猫，蹲在旁边看了一下午，连动画片都忘了。只是养宠物是件需要耐心的事，他怕孩子三分钟热度，新鲜劲过了就不管了。
“你确定想养？”高途又问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认真。
“确定！”沈念途的声音清脆响亮，小拳头攥得紧紧的，“我真的想要一只小狗，像动画片里那样，黄色的，毛茸茸的！”
高途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想起乐乐小时候，也缠着要养兔子，说要给兔子起名字叫“雪球”，后来那只兔子生了一窝小兔子，他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去喂草，小心翼翼的样子，至今还记得。不过后来，兔兔的离去，乐乐伤心了好久，从那以后就不再养小动物了。
“好吧。”高途终于松了口，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过这事得问你爹爹。晚上他回来，我们问问他愿不愿意，要是他同意，我们就去宠物店里看看，好不好？”
“好！”沈念途立刻欢呼起来，在厨房里蹦蹦跳跳，差点撞到橱柜，“爹爹肯定会同意的！爹爹最疼我了！”
高途笑着扶住他：“慢点跳，当心摔了。”他拿起一颗洗好的草莓，递到儿子嘴边，“先吃点水果，别高兴太早，万一你爹爹不同意呢？”
“不会的！”沈念途叼着草莓，含糊不清地说，“我去跟爹爹撒娇，爹爹最受不了我撒娇了！”
看着儿子一溜烟跑回客厅，高途无奈地笑了笑。其实他心里也觉得养只小狗挺好，家里添点生气，孩子们也有个伴。只是这种事，总该跟沈文琅商量一下，毕竟照顾宠物是全家人的事。
傍晚沈文琅回来时，刚换好鞋，就被沈念途扑了个满怀。小家伙抱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爹爹~”
“这是怎么了？”沈文琅笑着把他抱起来，“谁欺负我们兔兔了？”
“没人欺负我。”沈念途抬起头，眼睛弯成了月牙，“爹爹，我想养一只小狗，黄色的，毛茸茸的，像动画片里那样的！”
沈文琅挑了挑眉，看向站在一旁的高途，对方冲他无奈地笑了笑，用口型说：“动画片看的。”
“养小狗啊？”沈文琅捏了捏儿子的脸颊，“养小狗要每天给它喂食、洗澡，还要带它出去散步，你能做到吗？”
“能！”沈念途立刻保证，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我可以的！我会每天给它梳毛，还会教它握手！爹爹，你就同意吧~”他拽着沈文琅的领带，左右摇晃着，声音甜得像抹了蜜。
沈文琅被他缠得没办法，看向高途：“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试试。”高途走过来，替他把领带系好，“孩子有个伴也挺好，还能培养责任心。”
“那明天去宠物市场看看？”沈文琅低头问怀里的沈念途，“不过说好了，要是养了，就得对它负责，不能半途而废。”
“我知道！”沈念途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口水沾了他一脸，“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
看着儿子兴奋地跑去给乐乐打电话报喜，沈文琅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被高途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你啊，还是经不起他撒娇。”
“还不是随你。”沈文琅握住他的手，指尖划过他的掌心，“你要是不同意，我怎么会答应？”
高途笑了笑，没说话。客厅里传来沈念途叽叽喳喳的声音，大概是在跟乐乐说要养小狗的事，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只快乐的小鸟。
晚饭时，沈念途扒着碗里的米饭，还在念叨着给小狗起什么名字。“叫小黄好不好？因为它是黄色的！”
“太普通了。”乐乐笑着摇头，“叫布丁吧，像你爱吃的布丁一样，毛茸茸的。”
“布丁？”沈念途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拍了拍手，“好！就叫布丁！等它来了，我把我的零食分它一半！”
看着儿子雀跃的样子，沈文琅和高途相视一笑。窗外的夜色渐浓，客厅里的灯光暖融融的，映着一家人的笑脸。或许养宠物会带来不少麻烦，但只要想到孩子眼里的光，想到家里即将多一个小小的身影，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睡前，沈念途躺在床上，还在抱着恐龙玩偶练习怎么抱小狗，小嘴里念念有词：“布丁乖我，给你讲故事哦……”
高途替他掖好被角，听着他渐渐均匀的呼吸，忽然觉得，生活就是这样，因为这些小小的期待和温暖，才变得格外生动。明天去宠物市场的路上，或许该顺便买个狗窝，再挑几包幼犬粮——毕竟，迎接新成员的到来，总得有点仪式感。
沈文琅走进来，从身后轻轻搂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在想什么？”
“在想明天该买什么样的狗窝。”高途笑了笑，“希望那只叫布丁的小狗，能喜欢我们家。”
“会喜欢的。”沈文琅吻了吻他的发顶，“因为这里有这么多人等着疼它呢。”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一把温柔的碎银。有些幸福，藏在孩子的期待里，藏在彼此的默契里，藏在即将到来的，关于一只小狗的约定里，简单，却足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