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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弥漫着神秘气息的古旧房间里,烛火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轮廓。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静谧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虎娃神情紧张地伫立在铜镜前,他的指尖轻轻搭在铜镜的边缘,那丝丝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然而,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烫感却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直直地钻进了他的骨缝,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铜镜原本散发的柔和光晕,此刻已渐渐褪成了死寂的铅灰,宛如一个失去了生命力的巨兽,安静地卧在那里。可方才在铜镜幻象里出现的场景,却如同一幕幕生动的电影,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那熊熊燃烧的火光,好似一头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那刺鼻的血腥味,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萦绕在他的鼻尖,挥之不去;甚至葛玄转身时衣袍扫过地面发出的沙沙声,都如同重锤一般,在他的耳畔轰然炸开,让他的心也随之揪紧。

“二十年前……镇灵司……”李婷站在一旁,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玉佩,那玉佩温润而光滑,泛着淡淡的光泽。这玉佩可不简单,它是方才幻象里与葛玄令牌相碰的同款。此刻,玉身竟隐隐泛着微弱的暖光,好似一个沉睡的精灵被唤醒了一般。李婷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和惊恐,她喃喃自语道:“我姑姑李婉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难道这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虎娃猛地抬起头,目光急切地看向铜镜。在铜镜那模糊的镜面中,映出了他和李婷两张苍白如纸的脸。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忽然想起了三日前在镇灵司旧址捡到的半块青铜令牌。那令牌被他小心翼翼地保存着,此刻他迅速从怀中摸出令牌,仔细端详着。令牌边缘的纹路与幻象中葛玄腰间的令牌惊人地吻合,就像是拼图中的两块完美契合的碎片。“李姐,你看这个。”虎娃将令牌递到李婷面前,残片上刻着“镇”字的右半边,断口处还留着焦黑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曾经那场惨烈的战斗。

李婷接过令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当她的玉佩与令牌残片刚一靠近,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两股金光如同两条巨龙,突然暴涨起来,光芒耀眼夺目,照亮了整个房间。金光在镜面上交织、融合,投出另一幅破碎的画面。画面中,葛玄跪在镇魂阵前,神情凝重而决绝。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无奈,将半块令牌轻轻地塞进婴儿的襁褓,仿佛是将整个镇灵司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婴儿身上。接着,他又把玉佩小心翼翼地塞进婴儿怀里,动作轻柔而缓慢,生怕弄疼了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婉妹,这孩子是镇灵司最后的火种。”他的声音透过时空的阻隔,带着血沫的腥气,缓缓地传来,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着千斤重,“令牌认主,玉佩护魂,二十年后让他去终南山找……”

昏暗的室内,烛火摇曳,微弱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然而,葛正那原本还在缓缓诉说的话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扼住了咽喉,还未完全飘散开去,便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放置在桌上的铜镜突然如同被电击一般,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那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大,仿佛是被一股来自神秘深渊的力量所牢牢操控。镜面上原本清晰的画面,瞬间如同被一只巨锤狠狠砸过的冰面,碎成了千万片细小的碎片。这些碎片如同一群受惊的飞鸟,四散飞溅,在半空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虎娃就站在铜镜不远处,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踉跄,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差点摔倒在地。慌乱之中,他的指尖不小心划过镜沿,锋利的镜沿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他的皮肤。一滴血珠,如同晶莹的红宝石,缓缓地从伤口处滑落,滴落在镜面上。

那血珠一接触到镜面,便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诡异地凝成了一个旋转的血色符文。符文闪烁着妖异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是来自远古的召唤,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让虎娃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在一旁的李婷,原本白皙的面容此刻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她瞪大了眼睛,那眼睛里满是惊恐,仿佛要把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虎娃的手臂,指甲都快陷入虎娃的肉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虎娃,尽管心中充满了恐惧和震惊,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慌乱,目光紧紧地盯着镜面上的血色符文,脑海中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思绪万千。他在努力地思索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试图从这诡异的现象中找到一丝线索。

“不好!”李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用力地拽住虎娃的胳膊,惊慌失措地说道,“这铜镜在引什么东西过来!”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窗外突然卷起了一阵黑风。那黑风如同一条黑色的巨龙,呼啸着席卷而来。院中的老槐树在黑风的肆虐下,发出嘎吱嘎吱的惨叫,仿佛是一个被折磨的老人在痛苦地呻吟。它的枝叶疯狂地抽打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把窗棂生生打断。

虎娃的眼角瞥见铜镜里映出一个佝偻的黑影,那黑影正贴着窗纸,像一个幽灵般往里窥视。那影子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纹路与之前幻象中首领的面具分毫不差,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哐当!”一声巨响,窗棂被生生撞断,一股混着铁锈味的冷风如同汹涌的潮水,灌进了屋内。那冷风吹得油灯的火苗直往灯芯里缩,仿佛是一个胆小的孩子在躲避着什么。黑影站在门槛上,青铜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同冰刃一般,刺痛着虎娃和李婷的眼睛。他手里的长刀还在往下滴着粘稠的黑液,那黑液如同恶魔的血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葛玄的血脉,果然藏在这里。”面具下传出沙哑的笑,那笑声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刺耳而又恐怖。“二十年了,总算让老夫逮着了。”

虎娃下意识地将李婷护在身后,他的左手紧紧地握紧那半块令牌。令牌突然变得滚烫,仿佛被扔进了火炉里一般。残片上的“镇”字竟渗出金纹,那金纹如同一条条金色的小蛇,在他的掌心游走,烙下了火烧火燎的疼。“你是谁?”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是一片在狂风中颤抖的树叶。但他还是死死盯着对方握刀的手,那手腕上露出半截黑袍,里面隐约能看见青黑色的鳞片,这让他的心中充满了警惕。

“等你到了大阴殿,问问葛玄便知。”黑影举起长刀,猛地劈来。刀锋带起的劲风如同利刃一般,刮得虎娃脸颊生疼。他猛地侧身,那刀锋擦着他的肩膀砍在木桌上,桌面瞬间裂成了蛛网般的碎片。

李婷突然反应过来,她从怀中掏出玉佩,用力地掷向黑影面门。玉佩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耀眼而又夺目。黑影似乎忌惮这光芒,慌忙偏头,面具却被玉佩擦到,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就在这一瞬,虎娃看清了面具裂痕里露出的皮肤,那根本不是活人的皮肤,而是覆盖着一层青灰色的鳞甲,这让他的心中更加恐惧。

“找死!”黑影被激怒,长刀横扫而来。虎娃拉着李婷往内屋躲,慌乱之中,他的后背撞上了铜镜。铜镜再次亮起,这次映出的不是幻象,而是密密麻麻的黑影正从院墙外爬进来。这些黑影个个都戴着青铜面具,手里的兵器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仿佛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魔。

“他们是冲我来的。”虎娃突然明白过来,幻象里葛玄塞进暗道的婴儿就是自己。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处的胎记,那胎记的形状竟与令牌上的“镇”字隐隐相合。“二十年前葛玄救下的,是我。”

李婷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你是说……你是葛玄的后人?”

铜镜的光芒越来越盛,虎娃感觉自己的血脉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令牌在他的掌心剧烈震动,与脖颈的胎记产生共鸣,仿佛是两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在相互呼唤。屋外传来黑影们的嘶吼,那嘶吼声如同狼嚎一般,让人毛骨悚然。木门窗框被撞得摇摇欲坠,木屑像雪片般往下掉,整个屋子仿佛都要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摧毁。

“李姐,你听我说。”虎娃将令牌塞进李婷手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他自己则抓起铜镜,镜面的光烫得他手心冒烟,但他还是紧紧地握着。“幻象里葛玄说要去终南山,那里一定有答案。你拿着令牌去找镇灵司的旧部,他们认得这个。”

“那你呢?”李婷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掌心满是冷汗,浸湿了虎娃的衣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

在那昏暗且弥漫着陈旧气息的屋子里,烛火摇曳,微弱的光线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虎娃静静地伫立在铜镜前,目光痴痴地望着铜镜里映出的自己,那脖颈处的胎记,此刻正泛着与令牌相同的、璀璨夺目的金光,犹如夜空中突然亮起的神秘星辰。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心中暗自思忖:“他们要的是葛玄的血脉,我引开他们。”

突然,幻象中最后那句“你的血脉跑不掉”如炸雷般在他脑海中响起,犹如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原来,这并非空话,那些戴着青铜面具的怪物,竟如嗅觉敏锐的猎犬一般,能循着血脉找到他。他的目光落在铜镜上,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这铜镜能映出过去,说不定也能指条活路。”

话音还未在空气中完全消散,外屋那扇破旧的门板便“轰隆”一声被撞得粉碎,巨大的声响仿佛要将这寂静的屋子震塌。三个黑影如鬼魅般举着刀冲了进来,他们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幽绿的光,宛如深山中的饿狼,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虎娃当机立断,将铜镜往地上狠狠一掼,镜面撞上地面的刹那,一道刺眼的白光如闪电般爆发,将整个屋子照得如同白昼,每一个角落都被这光芒照亮。

黑影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吓得惨叫着后退,他们的身体在白光下瑟瑟发抖,似乎这光芒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虎娃趁机一把拉住李婷的手,朝着暗道奔去。那暗道是他小时候藏零食的地方,就在内屋的床板底下,那里承载着他童年的秘密与欢乐。“记住,终南山!”他一边大声呼喊,一边将李婷推进暗道,自己则转身迅速抓起墙角的柴刀,眼神坚定地吼道:“别回头!”

李婷在暗道里,眼睛死死地盯着虎娃,看着他的脸被白光映得发亮,宛如一尊散发着光芒的战神。她看着他将床板盖回原位,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影的长刀如毒蛇般刺穿白光,狠狠地刺向虎娃的后背。她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想要喊出那声救命,可喉咙却像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能死死攥着那半块令牌,仿佛那是她在这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依靠,在黑暗中听着上面传来的兵刃交击声和虎娃的闷哼,每一声都如重锤般敲在她的心上。

白光渐渐散去,虎娃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他的左臂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胳膊流进掌心,又一滴一滴地滴在碎裂的铜镜上。那些黑影似乎察觉到虎娃的体力已经不支,不再惧怕他,一步步如恶魔般逼近。为首的黑影——也就是方才撞破窗户的那个——缓缓摘下面具,仿佛揭开了一层恐怖的面纱。

面具下没有脸,只有一团蠕动的黑雾,那黑雾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地翻滚着。黑雾里隐约能看见无数双眼睛在眨动,宛如夜空中闪烁的鬼火。“葛玄的种,果然有几分能耐。”黑雾中传出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那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可惜啊,终究是个毛头小子。”

虎娃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站起来,右手的柴刀上沾满了黑血,那黑血落在地上,竟如腐蚀性极强的毒药,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他突然发现,自己滴在铜镜碎片上的血,正顺着裂纹往镜面深处渗,而那些碎片拼合的纹路,竟与记忆里镇灵司旧址的镇魂阵图一模一样,犹如拼图一般完美契合。

“镇魂阵……”虎娃的脑海里闪过幻象中葛玄冲向爆炸的画面,那画面如电影般清晰地在他眼前回放。“原来你们怕的是这个!”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与坚定。

他突然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般扑向铜镜碎片,用流血的左手按在镜面上,同时咬破舌尖,将一口热血喷在碎片上。脖颈的胎记与掌心的血混在一起,如灵动的小蛇般顺着镇魂阵的纹路游走,铜镜碎片竟开始自行拼合,发出嗡鸣般的震颤,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黑影们的嘶吼变得惊恐万分,黑雾中传出慌乱的尖叫:“他在重启镇魂阵!快阻止他!”三个黑影同时举刀刺向虎娃的后背,可刀锋刚靠近铜镜三尺之内,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如盾牌般弹开,刀身瞬间布满裂纹,仿佛不堪一击的玻璃。虎娃感觉血脉里的力量正在如奔腾的江河般涌入铜镜,镇魂阵的光芒从地面升起,在他周围形成一个金色的光圈,那些黑影碰一下光圈,就像被烈火灼烧,发出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在屋子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不可能……这阵法明明在二十年前就毁了……”为首的黑影在光圈外疯狂踱步,黑雾里的眼睛死死盯着虎娃,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葛玄明明死了!”

虎娃没有力气回答,他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正在被铜镜如贪婪的恶魔般抽干,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但他能看见铜镜拼合后的画面:葛玄站在镇魂阵中央,身上的道袍被火焰吞噬,宛如燃烧的火炬,手里却举着完整的令牌,正对着阵眼念诵咒语。令牌与阵眼相碰的瞬间,整个镇灵司都炸开了,而葛玄的身影在火光中化作一道金光,钻进了半块令牌里——也就是现在李婷带走的那半块。

原来葛玄没有死,他将魂魄封进了令牌,用自己的灵识护住了镇魂阵的根基,也护住了虎娃的血脉,宛如一位忠诚的守护者。

“啊——!”黑影们发出绝望的嘶吼,镇魂阵的光芒越来越盛,他们的身体正在被金光消融,青灰色的鳞甲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粘液,那景象恶心至极。为首的黑影在彻底消散前,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笑:“终南山……你们逃不过终南山的……”

黑雾散去时,屋子里只剩下虎娃和满地的铜镜碎片。镇魂阵的光芒渐渐褪去,虎娃瘫坐在地上,左臂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是疼得钻心,那疼痛如千万根针同时扎在他的手臂上。他摸了摸脖颈的胎记,那里的温度正在慢慢降下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窗外的天开始泛白,那微弱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屋子里。老槐树的枝叶安静地垂着,仿佛昨夜的黑风从未出现过,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但虎娃心中却波澜起伏。他捡起一块铜镜碎片,里面映出他苍白的脸,还有左臂伤口上正在愈合的纹路——那纹路与镇魂阵的阵眼一模一样。

他知道,事情还没结束。那些戴着青铜面具的黑影来自哪里?葛玄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李婷带着半块令牌去终南山,会遇到什么?还有那句“你的血脉跑不掉”,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阴谋?这些问题如一团乱麻般在他脑海中缠绕。

虎娃挣扎着站起来,将散落的铜镜碎片一块块收好。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脖颈处的胎记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像一枚沉睡的印章,等待着被重新唤醒的那一天。

终南山的方向,云层翻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那是未知的危险与挑战。而虎娃知道,他必须走一趟了——为了葛玄,为了李婷,也为了自己身上流淌的,连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白的血脉。铜镜的碎片在他怀里发烫,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指引着他走向那个藏着所有答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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