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毫不留情地将落霞谷的断崖染成一片惊心动魄的血红色,那景象,就仿佛老天爷不小心打翻了红墨水,在天地间肆意泼洒,绘出了一幅震撼人心的油画。藏剑庐的轮廓,在这如血残阳的映照下,于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活像一位神秘兮兮、故意跟人玩捉迷藏的隐士。那可是一座悬在峭壁之上的石楼,飞檐之下,挂着古朴的青铜风铃。风一吹,那风铃便发出清越的声响,嘿,这声响就像个厉害的高音歌唱家,硬生生把谷里那隐约传来的邪祟嘶鸣给压了下去。
忠伯一边指着石楼三层的窗棂,一边打趣道:“嘿哟,这藏剑庐的风铃啊,那可是用镇魂阵的边角料做的,镇那些低阶邪祟,就跟咱小时候用小霸王游戏机赶走无聊一样好使,百试百灵!”
葛正这货刚踏上栈道,脚下的木板就发出吱呀吱呀的惨叫,那声音,跟老式电视机没信号时的杂音简直是亲兄弟,难听极了。从木板的缝隙里往下瞧,百米深的谷底,黑雾像一条条张牙舞爪的毒蛇往上窜。李婷摸了摸身上那块玉佩,哟呵,这玉佩突然剧烈发烫,白光在她眼前凝成光幕。光幕里,十几个黑影正趴在石楼的墙面上,青铜面具在夕阳下闪着冷光,跟电影里的大反派似的。
“哟呵,阴蚀门的人比咱们先到啦!”李婷拽住葛正的衣袖,娇嗔道:“哎呀呀,他们在等月圆,你说咱是不是来早了点,就像两个傻乎乎赶早集的人,啥好货都没赶上。”
葛正翻了个白眼,回嘴道:“嘿,早来早得嘛,说不定能捡个大便宜,你懂啥呀!”
虎娃小徒弟在一旁小声嘀咕:“师傅,咱可别成了人家的盘中餐啊,到时候人家吃咱就跟吃零食一样。”
三人贴着崖壁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栈道尽头的石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淡淡的血腥味,那味儿,跟过年杀年猪时一模一样。葛正催动火印,指尖的红光在掌心凝成火球,然后像个大侠一样轻轻推开门。石楼一层空无一人,只有地上躺着具穿灰衣的尸体,胸口插着支骨刃,脸上爬满了腐骨虫的虫纹,看着怪吓人的。
“哟,是影阁的外围弟子啊。”忠伯踢了踢尸体,调侃道:“看来他们内部也不太平,估计是为了争夺镇魂珠的碎片起了内讧,跟咱小时候抢辣条吃一样,谁都不让谁。”
二楼的景象更让人惊掉下巴,满地都是断剑和血迹,墙上的剑架倒了大半,唯有最中间的位置还立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剑穗上系着半块青铜令牌,正是葛玄当年留给李婉的那半块。
“另一半令牌!”葛正刚想过去拿,长剑突然嗡鸣着飞起,剑刃直指他的咽喉。李婷眼疾手快,把玉佩往前一送,白光撞上剑刃,长剑顿时温顺下来,“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是镇灵司的护剑法阵,认主不认人。就像咱家那只看门狗,只认主人,谁要是陌生人靠近,就汪汪叫。”忠伯捡起令牌,将两半残片拼在一起,严丝合缝,断口处的纹路组成完整的“镇灵”二字。令牌合璧的瞬间,红光大盛,石楼三层传来机关转动的声响。
三人风风火火地冲上三楼,葛正还不忘打趣:“这三楼该不会藏着啥大宝贝吧,说不定是一箱金子,那咱就发大财啦。”一到上面,发现这儿竟是间书房。书架上那古籍摆得密密麻麻,跟鱼鳞似的。最里面的石壁上嵌着个凹槽,嘿,那形状跟李婷的玉佩完全吻合。
李婷瞅着凹槽,娇滴滴地说:“葛正,你说这是不是有啥玄机呀,不会是在跟咱们玩神秘游戏吧。”葛正挠挠头:“李姐,那肯定啊,说不定这玉佩就是打开秘密的钥匙,就像哆啦A梦的万能钥匙一样。”李婷将玉佩嵌进去,石壁缓缓移开,露出个暗格——里面放着半块玉佩,还有本蓝布封面的册子。
“是另一半玉佩!”李婷兴奋地跳起来,喊道:“哇塞,这就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好朋友一样。”她把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玉身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白光,在空中投射出七星阵的完整图谱。蓝布册子上则记载着启动七星阵的口诀,落款是葛玄和李婉的联名。
“月圆子时,北斗七星最亮的时候,以双脉精血为引,令牌镇阵眼,玉佩定七星……”葛正念着口诀,突然停住了,一脸严肃地说:“嘿,这册子最后一页画着个血色的阵图,跟阴蚀门首领说的‘邪阵’一模一样,他们想模仿七星阵,用我们的血强行催化镇魂珠,这简直就是想害咱们啊!”
这时,虎娃小徒弟在一旁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师傅,这是啥情况啊,是不是有人在搞鬼呀。”
铜镜不知何时从背篓里滑了出来,镜面正对着窗外的圆月,映出诡异的幻象:子时的镇灵司旧址,阴蚀门的人将葛正和李婷绑在镇魂阵中央,面具首领举着合璧的令牌和玉佩,正往阵眼倒黑血。阵下传来万邪之源的嘶吼,黑雾中无数只手抓向两人,而他们的血脉正顺着阵纹往地底流……
虎娃小徒弟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说:“师傅,这可咋办呀,咱们不会真的要被吃掉吧。”
葛正拍了拍虎娃小徒弟的头,说:“别怕,有师傅在呢,咱肯定能想出办法对付他们,那些家伙还不是咱的对手。”
李婷在一旁像个活力满满的小太阳般打气,眼睛亮晶晶的,娇嗔道:“就是就是啦,咱们这么聪明,那化险为夷还不是小菜一碟嘛!说不定最后啊,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让他们哭爹喊娘呢!”
“这幻象不会成真哒。”李婷伸出小手按住葛正的肩膀,那玉佩的白光在两人之间欢快地流转,笑嘻嘻地说道:“口诀里说得可清楚啦,七星阵的生门就在阵眼下方哟,只要咱们在被祭阵前找到生门,就能反过来把那些邪祟打得落花流水,净化得干干净净!”
忠伯突然像只着急的老母鸡,指向窗外,谷里的黑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浓,远处的城镇方向传来猫狗的狂吠,那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忠伯急得直跳脚,大声嚷嚷:“城里的井水该泛黑沫了,阴蚀门那些坏蛋在催发邪祟,让普通人的恐惧给万邪之源提供力量呢!”
葛正握紧合璧的令牌,那红光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像条小蛇在游走,故意耍帅地说道:“不能等他们动手啦。李姐,你有没有把七星阵的生门位置记熟呀,可别到时候掉链子哟!”
李婷像个骄傲的小公主般点头,指尖俏皮地点着图谱上的方位:“在西北乾位啦,对应北斗的天枢星呢,这么简单我怎么可能记不住!”
“好嘞。”葛正把令牌塞进怀里,又把铜镜揣好,像个即将出征的将军,“忠伯,你就乖乖留在这里守着玉佩和令牌的合璧之法哈,我们俩去镇灵司旧址。他们要的是双脉血脉,我们就给他们送上门——但可不是去当祭品,是去启动真正的七星阵,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忠伯急得直跺脚,扯着嗓子喊:“太危险了!你们俩加起来才50岁,怎么斗得过阴蚀门的老怪物,这不是去送死嘛!”
“二十年前,祖父和李婉姑姑也差不多这个年纪呢。”葛正摸了摸脖颈的火印,那里的红光与李婷的玉佩白光交织在一起,形成淡淡的护罩,自信满满地说:“他们能守住镇魂珠,我们也能,我们可比他们当年还厉害呢!”
李婷像个心灵手巧的小织女,将蓝布册子折好塞进袖中,又把合璧的玉佩系在两人手腕上,红绳缠绕着打了个死结,眨眨眼说:“双脉相连,心意相通,这样就算被分开,也能像小蝴蝶找到彼此一样,感知到对方的位置哟!”
夜幕降临时,葛正和李婷顺着崖壁的藤蔓滑下谷底。那时候啊,大家家里可能还流行着用bp机呢。谷底的黑雾已经漫到膝盖,里面不时传来细碎的爬行声,腐骨虫的腥甜气味浓得化不开。李婷的玉佩白光大涨,像个勇敢的小战士在前方开出条通路,那些试图靠近的黑雾一碰到白光就化作青烟。
“还有一个时辰到子时。”李婷抬头看了眼天边的圆月,月光被黑雾滤成诡异的青灰色,嘟着嘴说:“阴蚀门的人肯定在镇魂阵周围布满了虫蛊,就等着害咱们呢!”
葛正突然停下脚步,催动火印,红光在他掌心凝成面盾牌,故作深沉地说:“李姐,你听。”
黑雾深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还有青铜面具摩擦的声响。十几个黑影正列队往镇灵司旧址的方向走,为首的面具首领手里举着个青铜香炉,里面插着三炷黑香,烟雾扭曲着像无数条小蛇。
虎娃小徒弟像个好奇宝宝,小声说:“师傅,他们好像带着啥重要的东西。”葛正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吼道:“别说话,好好看着,再说话小心我收拾你!”
这时,李婷指着黑影中间,惊呼道:“葛正,你看他们中间抬着个黑木台,台上铺着暗红色的绒布,隐约能看见上面放着个圆球状的东西,被黑雾笼罩着看不清模样,会不会是什么宝贝呀!”
“是镇魂珠的碎片!”李婷的声音发颤,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们果然找到了剩下的碎片,这可怎么办呀!”
等黑影走远,两人迅速穿过黑雾,镇灵司旧址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断壁残垣间,镇魂阵的纹路正泛着青黑色的光,阵眼处插着根黑铁柱,上面缠着锁链——与铜镜幻象里葛玄冲向的镇魂阵一模一样,只是当年的火光变成了如今的诡异青光。
“七星阵的天枢星位在那边。”李婷指着阵西北的角落,那里有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上面刻着个“乾”字,娇声说道:“等下我去启动生门,你想办法拿到镇魂珠碎片,在子时正点将令牌插进阵眼,可别搞砸啦!”
葛正刚点头,阵眼处突然爆发出冲天的黑气,面具首领那像破锣一样的狂笑在夜空里炸开:“不用躲了,老夫知道你们来了!”
黑木台被抬到阵中央,镇魂珠碎片的黑雾散去,露出颗核桃大小的珠子,通体漆黑,上面布满了金色的裂纹——正是族谱里记载的镇魂珠!
“双脉血脉,镇魂珠碎片,月圆子时……”首领举起骨刃,青黑色的雾气顺着刀刃往下淌,阴阳怪气地说:“天时地利人和,就差你们的血了,乖乖受死吧!”
十几个黑影突然从断壁后窜出,手里的锁链带着倒钩,朝着两人甩来。葛正将李婷往旁边一推,红光在他掌心凝成火球,像放烟花一样接连砸向黑影。李婷趁机冲向西北角落,玉佩白光化作利剑,“咔嚓咔嚓”斩断挡路的锁链。
“抓住那个女的!玉魂断了,火印就是废物!”首领嘶吼着甩出骨刃,直取李婷后心。
葛正想也没想,像个英勇的骑士扑过去挡在李婷身前。骨刃刺中他的肩胛,青黑色的毒液瞬间顺着伤口蔓延,疼得他眼前发黑。但就在骨刃碰到他脖颈火印的刹那,火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将毒液逼了回去,骨刃竟“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不可能!”首领看着断刃,脸上的黑雾剧烈翻滚,像个输了比赛的小丑,“火印怎么会这么强?”
李婷已经跑到石碑前,正用玉佩的白光灼烧锁链。石碑下的地面开始震动,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正是生门!
“葛正!快拿镇魂珠!”李婷的声音带着狂喜,像只欢快的小鸟。
葛正忍着剧痛冲向阵中央,火印的红光将周围的黑影逼退。他抓住黑木台上的镇魂珠,珠子刚一碰到他的手,就突然爆发出金光,与他怀里的令牌产生共鸣。
“子时到!”首领突然狂笑起来,阵眼的黑铁柱开始转动,镇魂阵的纹路亮起血红色的光,得意洋洋地说:“就算你们找到生门也晚了!邪阵已经启动,你们的血脉会自动被吸进阵里,乖乖成为我的祭品吧!”
葛正和李婷同时感觉手腕一紧,合璧的玉佩突然发烫,血脉顺着红绳往阵眼流去。黑影们围着阵法跳起诡异的舞蹈,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镇魂珠在葛正手里剧烈震动,仿佛要挣脱控制。
“启动七星阵!”葛正嘶吼着将令牌插进阵眼,红光与镇魂阵的血光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李婷立刻跳进生门,玉佩的白光顺着生门的通道往下流,与阵眼的红光形成呼应。七星阵的纹路从地底升起,与镇魂阵的纹路重叠,北斗七星的光芒穿透黑雾,落在阵法的七个方位上。
“不——!”首领的惨叫被金光吞没,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
葛正感觉血脉里的力量正在被七星阵抽走,但同时,生门里传来股温和的力量,顺着双脚往上涌——是李婷在生门里用玉魂之力托住了他。双脉的力量在阵法中流转,镇魂珠的金色裂纹越来越亮,那些青黑色的邪祟被金光灼烧,发出凄厉的惨叫。
铜镜从葛正怀里滑落,镜面映出最后的幻象:二十年前,葛玄和李婉站在同样的阵法前,手里举着令牌和玉佩,对着圆月起誓。幻象与现实重叠的瞬间,葛正仿佛听见了祖父和姑姑的声音,与他和李婷的口诀声合在一起。
“七星归位,邪祟退散!”
金光冲天而起,将整个镇灵司旧址照得如同白昼。阴蚀门的黑影在金光中消融,面具首领的惨叫越来越远,最终化作一缕青烟。镇魂珠的金色裂纹彻底展开,化作颗璀璨的金球,缓缓沉入阵眼,镇魂阵的纹路重新变得纯净,泛着柔和的白光。
当红光和白光渐渐散去,葛正瘫坐在阵中央,李婷从生门里爬出来,两人手腕上的红绳已经烧断,合璧的令牌和玉佩静静躺在地上,泛着温润的光。
远处传来鸡鸣,黑雾渐渐散去,露出清澈的黎明。镇灵司的断壁残垣在晨光里静默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们做到了。”李婷笑着擦掉葛正脸上的血污,眼眶却红了,像个心疼的小天使。
葛正点头,抓起地上的令牌和玉佩,发现上面的纹路变得与七星阵一模一样。他知道,镇魂珠被重新封印,影阁的阴谋落空,而他和李婷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忠伯的身影出现在远处,正拄着拐杖往这边跑,嘴里喊着“葛少爷”“李姑娘”。阳光穿过云层,落在三人身上,温暖得像二十年前桃花树下的春光。
铜镜躺在断壁间,镜面映出湛蓝的天空,再没有任何幻象。或许从今天起,那些关于火光和屠杀的记忆,终将被新的故事覆盖——关于守护,关于信念,关于双脉共鸣时,那比星辰更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