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踏入那座城隍庙,一股混杂着铁锈味的糖糕香气扑面而来,那股味道像是被岁月侵蚀的记忆,带着一丝诡异与不祥。
葛正伸手拿起一块糖糕,咬下第一口时,只觉牙齿仿佛磕在了碎玻璃之上。甜腻的糖霜里,尖锐的刺痛瞬间蔓延开来。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手中的糖糕正缓缓融化,就像被邪恶的魔法诅咒了一般,里面密密麻麻的针逐渐显露出来,针尾还挂着细小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仿佛有了生命,像血一样,顺着他的手心缓缓渗了进去。
“这糖糕铺莫不是给阎王做贡品的?”葛正皱着眉头,把嘴里的碎渣吐在地上,啐出的唾沫里还混着血丝。他咧了咧嘴,一脸嫌弃地说道,“早知道就自带干粮了,这桂花味的暗器,比我二舅做的泻药还狠呐!”
“还吃!”李婷怒目圆睁,扬起的巴掌狠狠拍在葛正背上,那力道重得仿佛她的手里揣了块砖。她身上的红嫁衣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就像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神秘而危险的气息。衣摆扫过糖糕摊的木桌,原本安静的糖人突然活了过来,像是被赋予了邪恶的灵魂,个个举着小糖刀,朝着他们的脚边缓缓爬来。“手镯在发烫——这庙是假的!”李婷突然尖叫起来,只见她的银手镯突然裂开,里面流出的不是胎发水,而是粘稠的黑血,那黑血落在糖人身上,竟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像是地狱之火在燃烧。
“假的?”葛正满脸狐疑,捏碎手里的糖糕,针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那声音杂乱无章,像串坏了的风铃。他梗着脖子,自信满满地说道,“那这糖糕的甜味是哪来的?总不能是我幻觉吧?我跟你说,我这鼻子,闻过的桂花比你见过的绣花针都多——”
“师父!镜子!”虎娃的尖叫如同被踩破的气球,尖锐而刺耳。少年举着铜镜,双手颤抖不已,镜面里的城隍庙正在融化,原本庄严肃穆的香案变成了骷髅堆,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香炉里插着的不是香,而是半截截的手指,每个指头上都戴着小小的银手镯,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镜子说……我们根本没出去!”
葛正抢过铜镜的瞬间,只觉眼睛像被泼了辣椒水,刺痛感瞬间袭来。镜中映出的糖糕铺,墙是用脸皮糊的,那些脸皮仿佛还带着生前的恐惧与痛苦,在微微颤抖;屋顶挂着的灯笼是用人肝做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卖糖糕的老头正掀开蒸笼,笼屉里躺着的,是三个被剥了皮的人,脸正是他们三个的模样,皮肤下的血管像红色的丝线,还在微微搏动,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嚯,这后厨还搞起人体艺术了?”葛正强装镇定,把铜镜塞回虎娃手里,嘴里却忍不住调侃起来。
“假的?”葛正捏碎手里的糖糕,针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像串坏了的风铃,“那这糖糕的甜味是哪来的?总不能是我幻觉吧?我跟你说,我这鼻子,闻过的桂花比你见过的绣花针都多——”他边说边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鼻子。
“师父!镜子!”虎娃的尖叫像被踩破的气球,在这阴森的环境里格外刺耳。少年举着铜镜,双手因恐惧而止不住地颤抖。镜面里,城隍庙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融化着,香案变成了骷髅堆,那一个个骷髅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恐怖故事;香炉里插着的不是香,而是半截截的手指,每个指头上都戴着小小的银手镯,在昏暗中闪烁着幽光。“镜子说……我们根本没出去!”
葛正抢过铜镜的瞬间,眼睛像被泼了辣椒水般刺痛。镜中映出的糖糕铺,宛如一个恐怖的地狱。墙是用脸皮糊的,那些脸皮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表情;屋顶挂着的灯笼是用人肝做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卖糖糕的老头正掀开蒸笼,笼屉里躺着的,是三个被剥了皮的人,脸正是他们三个的模样,皮肤下的血管像红色的丝线,还在微微搏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嚯,这后厨还搞起人体艺术了?”葛正故作轻松地把铜镜塞回虎娃手里,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别笑了!”李婷拽着他往后退,红嫁衣的丝线突然射出,像一条条灵动的蛇,缠住蒸笼的笼屉。“这是‘血缚阵’!用我们的血肉做引子,破阵得毁了那蒸笼!”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锐。
“毁了它还不容易?”葛正摸出张“五雷符”,符纸在他手里微微发烫,仿佛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就是可惜了这蒸笼,看着挺结实,回头改改能当澡盆——”他试图用玩笑来缓解紧张的气氛。
“当你个头的澡盆!”李婷的银手镯突然飞出,撞在笼屉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回荡,仿佛是死神的敲门声。笼屉里的剥皮人突然坐了起来,伸出没有皮肤的手,往他们这边抓来,指甲缝里塞满了糖渣,那模样格外恐怖。“它们在动!”
“动才好呢!”葛正的短刀劈向抓来的手,刀刃切开皮肉的声音像撕牛皮糖,让人毛骨悚然。“省得我动手掀笼屉——”他的话突然卡住,因为那只手被砍断后,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虫子落在地上,瞬间长成了小小的糖人,举着小糖刀往他脚踝爬,仿佛一群饥饿的小恶魔。
“师父!它们在啃我的鞋!”虎娃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他举着铜镜砸向糖人,镜面接触到糖人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糖人融化成糖浆,却顺着镜面往他手心里钻。“镜子在吸我的血!”
葛正回头时,心脏像被冰锥刺穿,少年的手掌已经变成了紫黑色,铜镜嵌进他的皮肉里,像长了根似的,镜面里的剥皮人正慢慢站起来,和虎娃的动作一模一样,连抬手的角度都分毫不差,仿佛是另一个恐怖的分身。
“碎镜断影,老规矩!”葛正突然大吼,短刀反手刺向自己的大腿,血顺着刀刃流下来,滴在“五雷符”上,那血仿佛是点燃希望的火种。“虎娃!咬破舌尖!童子血能破镜煞!”
“我……我不敢……”虎娃的眼泪混着糖浆往下淌,滴在地上,竟长出了小小的糖果树,树上结的果子,是一颗颗小小的眼球,那场景就像来自噩梦深处。“镜子里的我说……我本来就该在这儿……”
“放他娘的屁!”葛正的短刀往地上一戳,借力飞起一脚踹向铜镜。“你三岁时尿床,是我给你洗的褥子!你五岁时偷喝符水闹肚子,是我背你去的医馆!你十岁时画符烧了裤子,是我替你挨的揍!现在跟我扯这个?”他的火印突然暴涨,红光像鞭子似的抽在虎娃手上,少年发出一声惨叫,铜镜终于从他掌心脱落。“给我画‘镇影符’!用你的血!”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虎娃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抓起掉在地上的符笔,蘸着自己的血在地上画符,符线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狠劲。“破!”
地面突然裂开,黑色的汁液像喷泉似的涌出来,那汁液仿佛是来自地狱的诅咒。李婷的红嫁衣趁机张开,像一张红色的网兜住汁液,银手镯在她头顶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像无数只蜜蜂在振翅,那声音充满了力量。蒸笼里的剥皮人发出凄厉的尖叫,皮肤下的血管突然炸开,红色的汁液溅在墙上,脸皮墙开始融化,露出后面的白骨,那白骨仿佛是岁月的见证者。
“哟,这还带自动卸妆的?”葛正的大腿还在流血,却笑得更欢了,试图用笑声掩盖内心的紧张。“早说啊,我带点卸妆棉,帮你擦擦干净——”
“擦你个头!”李婷的声音带着喘息,红嫁衣正在变黑,仿佛被邪恶的力量侵蚀。“它在吸我的灵力!快用你的‘灭魂符’!”
“来了来了!”葛正摸出最后一张黄符,符纸已经发黑,仿佛经历了无数的沧桑。“我说你俩能不能别总使唤我?我这可是卖命钱,回头得给我算加班费——”话没说完,蒸笼里的剥皮人突然扑了出来,没有皮肤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那触感像抓在冻肉上,却带着烙铁般的滚烫。
“师父!”虎娃的符终于画完,地面裂开的口子突然合拢,夹住了剥皮人的腿,黑色的汁液像硫酸似的腐蚀着它的身体。“快!”
葛正的短刀毫不犹豫地刺进剥皮人的心脏,那里流出的不是血,是金色的粉末,粉末落在地上,竟长出了一朵朵金色的花,花瓣是符纸做的,花蕊是牙齿做的,那场景既美丽又诡异。李婷的红嫁衣突然收紧,将剩下的两个剥皮人裹成了粽子,银手镯的碎片像刀子似的扎进它们的身体,发出“噗噗”的声响,像在戳破气球。
“搞定!”葛正甩了甩短刀上的粉末,大腿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我说这破阵也不怎么样,还没我姥姥纳鞋底费劲——”
““还贫!”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喊,李婷身上那原本鲜艳似火的红嫁衣瞬间变回了原样。可此时的它,已不复往昔的光彩,层层叠叠的褶皱里,密密麻麻地沾满了黑血,那黑血黏稠如墨,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你看外面!”
此刻,城隍庙的大门不知在何时悄然关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操控着。门缝里,渗出一道道诡异的红色光芒,那光如同一团燃烧的邪火,跳跃闪烁,仿佛是恶魔那幽绿而贪婪的眼睛,正透过那狭窄的缝隙,死死地窥视着庙内众人的一举一动。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吆喝声,悠长而又带着几分诡异:“卖糖糕咯——桂花味的糖糕——”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府传来,带着一丝阴森,正是卖糖糕的老头。
“还来?”葛正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好不容易才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张符纸。这是一张“护身符”,符纸微微泛黄,上面的符文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看来这老头是想跟咱们打持久战啊!早知道带副麻将,边打边等——”葛正故意打趣,试图缓解这紧张到极点的气氛。
“等你个头!”李婷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在这时,她手腕上的银手镯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嗖”地一声飞到了门边,稳稳地挡住了门缝里不断渗出的红光。那银手镯上刻满了精美的花纹,在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这是最后的幻境!破了它就能出去了!”李婷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破了它还不容易?”葛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他突然一个箭步冲到虎娃身边,把“护身符”轻轻地贴在虎娃的脑门上。刹那间,少年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被点亮的明灯,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虎娃,用你的铜镜照门!”
虎娃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握住铜镜,缓缓地举了起来。镜面里,映出的门外景象渐渐清晰起来。那是真正的城隍庙,卖糖糕的老头正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摊子,他的动作显得那么从容,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香案上,几炷香燃得正旺,袅袅青烟升腾而起,弥漫在整个庙宇之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阳光透过窗棂的缝隙,如金色的丝线般洒在地上,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光斑,那光斑就像希望的种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看见了吗?”葛正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充满了温柔与欣慰。他轻轻地拍了拍虎娃的肩膀,仿佛在给予他力量。“那才是真的。”
“嗯!”虎娃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坚定。他咬了咬牙,猛地将铜镜对准门缝,一道金色的光芒如同利剑般射了出去,瞬间穿透了那层虚幻的红光。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毛骨悚然。紧接着,红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门缓缓打开,阳光如潮水般涌了进来,带着真正的桂花香味,那香味清新淡雅,仿佛是大自然最慷慨的馈赠。卖糖糕的老头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然后笑着递过来三串糖糕:“刚出炉的,尝尝?”
葛正接过糖糕的瞬间,眼眶突然热了起来。这一次,糖糕是甜的,那甜蜜的味道在舌尖上散开,仿佛融化了心中的坚冰;桂花是香的,那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人陶醉其中;阳光是暖的,那温暖的感觉如同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们疲惫的身心。那温暖,仿佛是治愈心灵的良药,让他们在经历了无数的恐惧和艰辛之后,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宁。他们静静地站在门口,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我说,”葛正咬了一大口糖糕,含糊不清地说,“出去之后,我请你们吃遍全城的糖糕,管够!”
“谁要你请?”李婷白了他一眼,嘴角却扬了起来,那笑容仿佛是春天里的花朵。“我要吃城南的糖葫芦,你付钱。”
“凭啥我付钱?”葛正挑眉,故作不满地说道。“刚才是谁说我贫嘴的?该罚!”
“罚你个头!”李婷推了他一把,红嫁衣在阳光下泛着红光,那红光仿佛是生命的活力。“再不走,糖葫芦就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