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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骤然而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北京黄昏的街道上,瞬间将干燥的地面浇得透湿。刘峰刚从印刷厂出来,没带雨具,只能推着那辆二八大杠,狼狈地躲进路边的公交站棚下。特区那边的电话像一道紧急军令,在他心头擂鼓。机会稍纵即逝,他必须立刻找到能解决问题的人。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藏蓝色的夹克衫颜色深了一片,紧紧贴在身上,冰凉黏腻。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神却异常锐利,在脑海中飞速过滤着笔记本上的名字和信息。钱工程师 — 无线电二厂 — 退休 — 性格耿直 — 精通老旧设备。

就是他了!

也顾不得雨势稍歇,刘峰蹬上自行车,一头扎进迷蒙的雨幕中。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浑浊的水花。他按照模糊的记忆和之前打听来的地址,在南城一片拥挤的胡同区里穿梭。这里的胡同狭窄曲折,许多院子门牌模糊,他不得不下车,推着车,深一脚浅一脚地挨家挨户辨认,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

终于,在一个大杂院最深处,他找到了钱工的家。那是一间低矮的偏房,窗玻璃糊着报纸,屋檐下滴着水,门口堆着些舍不得扔的废旧零件和煤块,显得逼仄而凌乱。

刘峰整理了一下湿透的衣领,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那扇漆皮剥落的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露出半张脸。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深度近视眼镜、面色有些憔悴的老人,身上套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工装,疑惑地打量着门外这个浑身湿透、气喘吁吁的不速之客。

“您找谁?”

“请问是钱鸿升钱工程师吗?”刘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恭敬而平稳,“我是刘峰,之前通过梁工和您喝过酒的那个,搞咨询公司的。”

钱工似乎想起来了,眼中的警惕稍减。但依旧疑惑:“小刘?下这么大雨,你怎么……快,快进来吧,别淋坏了。”

他侧身让开。刘峰道了声谢,弯腰进了屋。屋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老房子特有的潮气和旧书报的味道。面积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书架就挤得满满当当。书架上、桌子上、甚至床底下,都堆满了各种无线电杂志、外文技术手册、电路图纸,还有一堆拆得七零八落的收音机、电子元件,像个拥挤的、落满灰尘的技术废墟场。唯一鲜亮的,是墙上挂着一张有些年头的“厂级技术能手”奖状。

与这丰富的“技术储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家徒四壁的清贫。桌上放着半个吃剩的馒头和一碟咸菜,暖水瓶看起来也是老古董。

钱工有些手忙脚乱地想给刘峰找条干毛巾,最终只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抹布。“你看我这儿——乱得很,也没个坐的地方——你擦擦,喝口热水?”他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想去倒水,暖水瓶却是空的。

“钱工,您别忙活了,我不渴。”刘峰连忙制止,用那块抹布胡乱擦了把脸和头发,“冒昧打扰,是有个急事,想请教您这位专家。”

他顾不上寒暄,迅速将特区电子厂遇到的故障现象和设备型号说了一遍。

一谈到技术问题,钱工佝偻的腰背似乎挺直了些,浑浊的眼睛里骤然放出光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木箱,翻找出几本厚厚的外文手册,手指熟练地翻动着页角,嘴里喃喃自语:“xx型号……二手线…老毛病……肯定是那个通病!”

他猛地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闪闪发亮,语速飞快:“妈的!那批设备是早年仿苏的底子,老毛子当初的设计就有缺陷,电源模块和信号衰减匹配没做好,负荷一大就出问题!后来西德改进过,加了个简单的补偿电路……你看,就在这里!”

他激动地指着手册上一段复杂的电路图和一个公式,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他们是不是表现为输出波形畸变。伴随间歇性停机?换了大功率管也没用?”

刘峰虽然听不懂那些技术细节,但钱工精准地说出了故障现象,让他心中大喜:“对!对!就是这样!港方技师都没辙!”

“狗屁技师!根本就没吃透原理!”钱工不屑地哼了一声,脸上泛起一种技术权威受到挑战时的愤懑和自信,“就知道换零件!哪里的问题都没搞清楚!你按这个方案,在这个点加一个电容补偿,参数是……再调整一下这个反馈回路,保证药到病除!”

他拿起一支铅笔,在一张废图纸背面飞快地写下一串公式和元件型号,笔迹潦草却力透纸背。

刘峰看着眼前这个瞬间焕发出惊人神采的老人,再环视这间破旧窘迫的小屋,心中感慨万千。这就是曾经的技术尖子,如今却困守于此,一身本事只能用来修理邻居的破收音机。

“钱工,”刘峰深吸一口气,语气无比认真,“您这身本事,窝在这里修收音机,太屈才了。南方那边现在急需您这样的专家!就这个故障,他们愿意出高价,请您过去现场指导解决!”

钱工挥舞铅笔的手顿住了,脸上的兴奋光芒像潮水般褪去,慢慢变回那种惯常的、带着点麻木和自嘲的神情。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声音低沉下去:“南下?我?呵呵,小刘啊,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人,脾气臭,得罪了领导,才提前“病退”在家。厂里那些人都说我是‘刺头’,“不服从管理,谁会信我?谁会用我?”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经年累月的失望和一种被体制抛弃后的无力感。那种官僚体系造成的压抑和人才浪费,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弥漫开来,比窗外的雨更令人感到寒意。

“他们不信,我信!”刘峰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钱工,“我不是你们厂领导!我只看技术,只看结果!您的方案我听懂了,我觉得在理!

那边厂子要是认,咱们就干!一天给您这个数,包吃包住来回卧铺,问题解决了还有大奖!”

他报出了一个让钱工手指明显抖了一下的数字。

钱工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峰,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那不仅仅是一个数字,更是一种久违的、对他价值的承认和尊重。

“你……你小子……真能搞定?”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技术方案是您定的,剩下的,我来搞定!”刘峰斩钉截铁,“您就说,愿不愿意去吧!”

钱工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和衣服,看着他眼中那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和诚意,再看看自己这间破旧的小屋,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

最终,他重重地将铅笔拍在桌上,花白的头发似乎都激动得竖起了几根:

“妈的!去!为啥不去?!老子倒要让他们看看,是谁不行!”

方案获得那边的认可后,刘峰立刻行动起来。他先跑去邮局,用加急电报确认了细节和对方愿意支付的费用(专家差旅食宿另算,日薪按之前谈好的人民币五十元计算,问题彻底解决后另付六百元作为技术咨询项目奖金),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为钱工南下做准备。

他先是托关系,好不容易买到了一张后天直达广州的卧铺票。然后又跑回钱工那间小屋,把车票和预支的一百元差旅费塞到老人手里。

“钱工,这是车票和路上用的钱。南方天热,您带两件薄衣服就行。到了那边,出了站就找“光华电子厂接站的人,他们举牌子。这是对方联系人的姓名和电话,您收好。”刘峰事无巨细地交代着、又把写有信息的纸条递给钱工。

钱工拿着车票和钱,手有些颤抖。他大半辈子没出过远门,更别说独自去那么远的特区了。看着刘峰为他忙前忙后,考虑得如此周到,老人眼眶有些发热。嘴唇嗫嚅着:“小刘……这·…真是太麻烦你了……这些钱…·…”

“钱工,您别客气。”刘峰打断他,语气诚恳,“这是您应得的。您去了是帮他们解决大问题,是技术专家,得有点派头。

路上吃好点,休息好。”

出发那天,刘峰特意蹬着三轮车(为了拉钱工那点简单的行李),把钱工送到了北京站。月台上人声鼎沸,绿皮火车喷吐着白汽。刘峰帮钱工把行李放好,又找到卧铺车厢的位置。

“钱工,一路顺风!到了就给这边居委会打个电话报个平安(钱工家里没电话)。技术上的事,您就放开手脚干,没问题!”刘峰用力握了握钱工的手。

“哎,好,好!小刘,你放心!”钱工努力挺直了腰板,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换上了一件半新的中山装,眼神里虽然还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信任和重任激起的昂扬。

火车汽笛长鸣,缓缓启动。刘峰站在月台上,看着车窗里钱工不断挥手的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默默祝愿此行一切顺利。

等待的一周似乎格外漫长。刘峰表面照常处理着小业务,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南方。直到收到那份言简意赅却充满惊叹号的电报,他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又过了几天,钱工风尘仆仆却又容光焕发地回来了。他不仅带回了成功的喜悦,还带回了一个厚厚的信封。

在小办公室里,钱工激动地讲述着南方的见闻,特区如何日新月异,光华电子厂的港方经理詹姆斯·李如何对他毕恭毕敬,称他为“钱专家”,厂里的年轻技术员如何围着他请教……“小刘啊!咱们的技术,在那边是真吃香!他们太缺懂行的了!”

最后,他把那个信封郑重地交给刘峰:“小刘,这是那边结的款。按之前说好的,日薪七天是三百五,奖金六百,一共九百五。李经理额外又给了两百块,说是谢礼,让我一定收下。这钱·……刘峰接过信封,手感沉甸甸的。他没有任何推辞,当着钱工的面点出六百五十元(扣除预付的一百差旅费,实付五百五十元)、递给钱工:“钱工,这是您应得的。技术是您的,功劳是您的,这知您拿着。”

然后,他又点出五百元,放进自己抽屉:“这五百,是中介费和我的跑腿钱,咱们两清。”剩下的二百,他想了想,

也推给钱工:“这二百是李经理额外谢您的,您也收着。”

钱工看着眼前厚厚一沓“大团结”,手都有些抖了。他退休后一个月才几十块钱退休金,这笔钱对他来说简直是巨款!他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小刘,这,这太多了,你也没少操心……”

“钱工,咱们按规矩办事。”刘峰笑了笑。“以后有这样的机会,还找您。您这身本事,就是金山银山。”

送走千恩万谢、脚步都轻快了不少的钱工,刘峰独自坐在办公室里。他看着手里那五沓“大团结”,心中亦是波澜起伏。这笔钱,相当于他之前大半年小打小闹的总收入了。更重要的是,他验证了一条可行的路——知识和技术,在这个时代,可以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价值和尊重。

傍晚,刘峰骑着车回到胡同。心情舒畅,顺路还在熟食店切了半斤猪头肉。打算晚上喝两杯。

刚进胡同口,正在门口摘菜的邻居赵大妈就瞅见了他,嗓门洪亮:“哎呦,小刘回来啦!今天瞧着心情不错啊,还改善生活啦?”

刘峰笑着点头:“赵大妈,忙着呢。”

另一个摇着蒲扇下棋的王大爷也抬起头,打趣道:“小刘现在是经理了,见天儿忙,挣大钱了吧?啥时候请咱们老街坊喝酒啊?”

正说着,居委会的孙主任也端着饭碗出来了,笑眯眯地问:“小刘啊,可不是我说你,你这事业是有点起色了,个人问题也得抓紧啊!眼看就二十七八的大小伙子了,屋里没个人帮衬哪行?你看前院老李家二小子,跟你同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赵大妈立刻接话:“就是!小刘你这条件现在也不差了,模样周正,又能干。要不要大妈给你张罗张罗?我娘家侄女单位有个姑娘,刚分来的大学生,文文静静的…”

刘峰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赶紧笑着打哈哈,举了举手里的猪头肉:“哎呦,谢谢赵大妈、孙主任关心!我这才刚起步,穷得叮当响,哪敢想这个?别耽误了人家好姑娘!再说,现在政策好,正是干事业的时候,个人问题不着急,不着急,那什么,我锅上还坐着水呢,先回了啊!”

说话间刘峰猛蹬自行车几乎是逃也似的钻回了自己那间小屋,身后还传来赵大妈不甘心的喊声:“哎!你这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刘峰靠在门上,无奈地笑了笑。催婚,真是走到哪儿都躲不过的永恒话题。

他走到桌前,拿起何小萍寄来的信。

看着信纸上娟秀的字迹,刘峰的目光变得柔和而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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